她嘴角抽了抽,“那,那就不打扰了。”转身便向外走去。
快要到门口时,西门折荆突然问道:“你第一次见焉逢,最先注意到的是什么?”
她没有防备,顺口答道:“他额上的......”说了三个字,却是忽然收口。
他额上的印记,不是说好了,只是她们两人的秘密么?既然如此,就算其他人看不到,她也不该说出来不是吗?
“额上的什么?”正想着,却听西门折荆追问道。
“没有没有,刚才说错了。嗯,是他的眼睛才对。”她回身说道,“他的眼睛,很明亮不是吗?”
西门折荆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看着她。她回视过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底气很足。就在她要破功,觉得自己要心虚说出实话时,却忽然听到:“没事了,你走吧。”西门折荆此刻目光倒是柔和了一些,不像方才那么凌厉。
她轻吁口气,点点头,旋身开门。不料门打开的刹那,她吃惊了下。
“风晓?你怎么在这里?”
风晓朝她一笑,做了个口型“等等”,然后肃然迈进屋内,朝西门折荆抱拳一礼,“城主,公子临走前吩咐,让阮阮姑娘回府里去住。”
西门折荆似是闷笑一声,又彷佛是冷哼,“是吗?那么,就随了他的意思吧。”
阮阮听了后正要准备离去,又被西门折荆唤了回来:“惜情在焉逢府里?”
苏落枕还在焉逢那里?她微愕,片刻后却也恍然大悟。苏落落定是还在那里,那么,苏落枕是去与妹妹相聚的吧。说起来,风无涯好像是住在城主府邸里,那么按理来说,苏落枕原本该是也住在这里的,却为了他妹妹住到了焉逢府里。
“大概是的。我离开之前,他还是住在那里的。”
西门折荆嘴角往左微微勾起,貌似是微笑,但更像冷笑,看得阮阮不自觉一抖。只见他垂眸问道:“那苏落落,你见过了吧?”
“嗯。见过的。”想到她,阮阮忽然心情有些低落。
“如何?”
她沉吟一下,实话实说:“很好。”
西门折荆说道:“你不必怕我。实话实说。”
她瞄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偷偷瘪了瘪嘴,才又抬首说道:“很温婉,很柔和,给我的感觉就是和她在一起,非常舒服。”
西门折荆没有说话,只是垂眸沉思。
阮阮偷偷给风晓递了个眼神。他苦着脸拼命眨眼,轻轻摇头。她瞪过去,他一哽,也不再眨眼,而是改成双眼凝水一副哀求状。她努力抻着眼睛不让自己心软。终是风晓放弃反抗,轻轻点了点头。
阮阮嘴角微扬。
风晓吞咽一下口水,轻声说道:“城主,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西门折荆没有任何反应,沉思不答。
风晓朝她这边瞪回来。
阮阮无奈,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问道:“请问城主,我们可以走了吗?”
没抱任何希望,原以为他不会回话,没想到冷冷的声音响起:“嗯。风晓,带她去焉逢那里。”
“那可不成。”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外面飘进屋内。方才风晓和阮阮俩人都没关门。
阮阮扬眉微笑,正要回首看去,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钟离淇粼已经到了她的身侧。
“哦?什么不成?”西门折荆问道。
只见钟离淇粼看了眼西门折荆,然后才弱弱说道:“呃,那个,让阮阮在府里住下吧。”真进到了屋内,她显然不像方才进屋前说话时那么有底气。
“为什么?”
“平时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好不容易来了个谈得来的,我想和她多玩几天。”
一片静默。
“舅父?”钟离淇粼轻轻唤了声。
还是静默。
阮阮觉得屋内的空气好像越来越稀薄。
这城主,虽然说话的声音冷冷地,但是,开口说话的时候起码只是让人压抑而已。他不开口的时候,整个屋内就像是冬天里放了许多冰块,让人发冷,而且还是由内向外一点点冷透的感觉。
和刚才就她和他两个人在这里时,感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冷。不就是多了风晓和钟离淇粼吗,怎么就忽然变得成这样了呢。
压力好大。阮阮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淡定。
终于,西门折荆说道:“那你俩就多玩几天吧。”
三声轻舒气的声音同时响起。凑到一起,颇为明显。三人都是一愣,赶紧急急走了出去。
“真不愧是城主啊。”阮阮望天哀叹。
钟离淇粼说道:“若不是为了把你留下,我铁定不主动去找舅父。真的是,见一次,吓我一次。”
风晓满脸哀怨:“你这倒是心愿达成了,可我怎么办啊?公子回来,我没法交代。”
听到焉逢的名字,阮阮别过脸去,只看着周围的花草。
“行了行了,在你家公子回来之前,我让阮阮去你们那里好了。哎——等等。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啊。”
阮阮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奇怪。再看钟离淇粼,正围着风晓绕圈,上上下下打量他。
“怎么?你们居然不认识吗?”她记得那时在苏宅门口,焉逢好像是在等钟离淇粼出现一样。怎么现在听来,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你怎么会觉得我认识他呢。难不成,你知道我在哪里见过他?”钟离淇粼好奇地问道。
“那,你认识焉逢吗?”
“他啊,听说过,没见过。我很少来舅父这里,听说那个焉逢也很少来。唉,你别那么奇怪地看着我啊。怎么?我应该认识他吗?”
阮阮无语,不知该怎么和她形容焉逢,“他就是那天在苏宅,救我走的人。”也不知她还记不记得。
此时钟离淇粼不再看风晓,而是转过身来瞧着阮阮,笑得满面春guang,灿烂无比。
“告辞。”风晓匆匆说了句,飞身而走。
钟离淇粼看也不看他,还是盯着阮阮瞧。
阮阮被她盯得一个激灵,感觉浑身发毛。正想开口问她缘由,却不料钟离淇粼已经开口:“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和那焉逢啊。”
阮阮转身便走。
“哎——哎——你别走。我有事才来找你的。”
阮阮不听,脚下不停。
“哎呀,生气了么?别走别走,真的有事。刚才是我瞎说,你别当真,成吗?”钟离淇粼拽住了她的衣袖。
阮阮叹了口气,驻足,回首问道:“什么事?”
钟离淇粼却不答话,而是将她拖出院子。到了个偏僻角落,又小心翼翼地四顾看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旁人了,才低低问道:“你武功厉害不厉害?”
此时的她,虽然在极力掩饰,可仍然遮不住满面的兴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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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城主的名字,开始定下的那个,和枫临澈有个字重了。于是,给西门改了名字,用了折荆。
话说,取个好名真是难啊。
悲鸣,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