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尚武国皇宫
当我醒来时,我正躺在金碧辉煌的大房间里。身下是软软的床榻,上面是薄如蝉翼的纱幔。紫瞳倚在床边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感觉自己精神好了很多,可是眼前的环境让我感到陌生。这里不像是班府,倒很像是、、、、、、宫殿?
“啊,皇后娘娘醒了,皇后娘娘醒了!”一个端水进来的女婢看见我睁开眼睛,兴奋地高叫起来:“来人,快去告诉皇上,说皇后娘娘醒了!”接着房外响起一阵奔跑的脚步声。
紫瞳早被惊醒,看着我浅浅地笑。
“是爹决定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他说不管是昔日的方小瞧还是今日的尚武国皇帝,那个男人都不会不管你的。”
我被她的话惊地从床上坐起来。是班元帅决定把我送到敌国皇帝的床上?让那个曾经伤害过我的男人再次有机会伤害我?
“他不是我的爹。”我掀起被子,准备离开这个囚禁了无数女人的牢笼。即便这里有珍馐美味,有珍珠宝器,有绫罗绸缎,但是我的心已经死了。我不要再在这种地方呆上一刻。
“三姐!”紫瞳按下我,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睛滚落。“你不要这么怨恨爹,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和紫瞳在房间中挣扎,门外又响起一串急切地脚步声。有人高叫:“皇上驾到!”随后一帮宫仆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来的。”紫瞳放开我。“你们好好谈谈,我先出去。”
我拉住她的衣襟:“不要走。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我不想见到他。”
“真真、、、、、、”小瞧,不,应该是昭凰。他一身黄袍,无比威严地站在我面前。像这样尊贵的他,我根本就不认识。唯一熟悉的不过那声呼唤而已。
我别过脸。没有答应他。
他慢慢向我靠近,站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我却感觉我们隔着千万重山那么远。
“好点了吗?”他的声音干干地响起。我没有什么话跟他说,他也没有什么话跟我说,才以这个为开场白的吧?
紫瞳见我不答话,立刻回答:“好多了,皇上。谢谢皇上关心。”
“哪里,你三姐是跟我拜过天地的妻子,我不关心她还能关心谁?”他说这些话时一直盯着我看。我的眼神无处可躲,干脆紧紧闭上。“你们都下去吧。”他说。
“不行。”我发出了见到他后的第一个声音。“谁也不准走。”我不要再和这个负心的男人单独相处。
昭凰没有执意让所有人退下,于是所有人都看着我们两个。我一遍一遍在心中告诫自己,勇敢一些,没有什么办不到。既然老天让我活下来,我就一定会好好地活!
我正对着昭凰,伸出我的右掌,我说:“还给我,好吗?”
“什么?”昭凰对我转变的态度露出喜悦的神色,可是对于我的问题却毫无准备。
“我娘给我,可是我又给了你的玉钗。”我试图平淡地说出这些绝情绝意的话。如果感情是把双刃剑,我想我可能伤到他,但一定伤到了自己。
昭凰的身体一顿,双手支撑在身旁的圆桌上。“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他的声音听上去无限苍凉。
“既然知道,何必要说出来呢。”我叹了一口气。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
“我不会还给你,你不用做梦了。”昭凰重新收拾神情,恢复一派冰冷的模样,“你大病初愈,说了这么多肯定累坏了。先休息吧。”
他说完不等我的反驳便匆匆离开。他严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们给我好好保护皇后,如果她有什么闪失,小心你们人头不保!”
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会从小瞧的嘴里听到这样赤裸裸的威胁。他果真变得我不认识了。我活得要有多失败就有多失败,连一个男人的面目都没有认识清楚,便把自己一生的幸福草率地交出去!
紫瞳和剩下的婢女们搀扶我上床休息。我想我必有一刻是要离开这里的,我只待自己的身体恢复元气。
日子一连过去几天,我的身体也复原地相当快。听紫瞳说,这些都是丝丝草的功劳。我没有见过这传说中的仙草长什么摸样,紫瞳描述说其实它们细得像人的头发丝,全部趴在地上生长。御花园中有小片专门栽植它们,绿油油一片,非常可爱。
在这些天,昭凰没有过来看过我一眼。我想当皇帝一定是很忙的,不仅有处理不完的政务,还有那么多的妃嫔需要均分雨露。他哪里有时间来看望我这个病态中的人呢?
我的心底其实非常失落。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我曾真心交付的一段真情。可是在意有什么用呢,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参杂太多的东西早晚有一天都会变味。
紫瞳见我状态不错,便带着我游历了尚武国的御花园。她对这里啧啧称奇,说比她从前拜访过的所有官宦人家的花园都要好看百倍,千倍。
“真是傻姑娘,这里是皇宫,你以为是地摊集市?”冷冷的女声从对面花丛传来,不一会儿,我和紫瞳都看见腆着大肚子的班迎月。
“三姐,好久不见。你来皇宫这么久,妹妹还没有去看过你呢。病好了吗?”班迎月说着关心的话,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在我和紫瞳身上一阵乱砍。
我看着她的肚子,心下一阵难受。那是小瞧的孩子,也是昭凰的孩子。他们都有了孩子,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不是说要离开吗?为什么希望一留再留,为什么希望再见他一面?
班迎月看见我在瞧她的肚子,一阵欣喜地抚摸:“听说是儿子呢。皇上说过,他生下来就会让他做太子。”
“你不能少说两句吗?”紫瞳对班迎月同样没有什么好脾气。
“哟,这多久不见,你们两个倒走在一起了。”班迎月嘴上讥讽,可是我看见她眼里有一丝失落。毕竟,紫瞳曾经是她的同盟军。
“我们走吧。”我拉着紫瞳向别处走去。谁知在我们经过班迎月身边的时候,她一屁股摔倒在地,随即嗷嗷地哭叫起来。
我们慌了手脚,旁边的下人却镇静非常,立刻传来近卫军将我和紫瞳团团围住。
我和紫瞳互相看了一眼,班迎月是故意摔倒的,目的就是陷害我和紫瞳!她的目的我很清楚,不过是要用尽手段把我赶出皇宫,或者干脆消灭我!正好,我也不愿意在这个本不属于我的别人所谓的天堂呆下去!
在班迎月宫殿的柴房里,紫瞳问我。
“你会承认对不对?”
我点点头,和她一起挤在角落里。冬天晚上的风很冷,这样可以暖和一点。
“如果你承认,我也会承认。”她开心地说。
“也许、、、、、、”我鼓足半天劲儿终于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也许昭凰会让我们替他的儿子去死呢。”
“那就一起吧。”紫瞳很看得开。“你说我们为什么不能早点冰释前嫌呢?其实你是一个好姐姐,真的。怪不得他们都喜欢你。”
“你还恨我吗?”我知道陌树一直是紫瞳心中过不去的坎儿。上次陌树来看我,她一个人偷偷跑到别处躲起来。
“早就不恨了。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这个我明白。”
“上次你为了陌树泄露机密,爹爹他是怎么惩罚你的?”我至今记得紫瞳被救回梅花庵时,庵堂里的师姐师妹说她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依我对班元帅的了解,他决不会对一向疼爱的紫瞳下这么重的手。
紫瞳明白我的用意,也不再隐瞒:“爹爹是罚了我,可是二哥他、、、、、、他打得更重。所以你们救我的时候我才会受那么重的伤。”
“他为什么打你?”泄露机密元帅已经做了惩罚,他为什么又要对妹妹下黑手呢?
“他是从文国皇帝的间谍,一直在协助从文国皇帝攻打尚武国。这次他逮住昭凰回国夺位,国内大乱的机会,希望趁机赢取胜仗。他没有想到昭凰的能力超群,一下子就笼络到人心,再加上我又泄露了机密,这才把所有怨气撒在我的身上。”
我抱紧紫瞳,问她:“还冷不冷?”
“不冷了。”
我憧憬着昭凰对我们的惩罚:“如果他把我们逐出皇宫,我们就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平静地生活。
紫瞳笑笑:“那如果他不愿意放你走呢?”
“那我就和你逃出去,任他也找不到。”
紫瞳欣然赞许,不过她说了一句:“如果那样的话,爹爹可能就不会瞑目了。他一直希望你能和昭凰有个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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