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昭凰天下（下）
我还没有走进冷宫就看见外面围着一圈的侍卫，个个神情严整。我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
“皇后娘娘，你怎么来了？”一个自称李德普的太监看见我立刻说要进去禀告皇上，我立即阻止他。
昭凰，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对他认为的“烛皇后”斩草除根？我记得昨天晚上我曾含含糊糊说过我是被派来杀他的？他是过来揪出幕后黑手吗？
不！那是我的娘亲！我几乎是跌跌撞撞撞进大堂的！
“昭凰，不要！”我哭着扑到在昭凰的剑下，护住剑锋下的我的娘亲。虽然她现在贴着一张烛皇后的脸。
“真真，你来这里做什么？”昭凰看见我跪下来，立刻扶起我。“快回去，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
“烛皇后”也说话了：“是啊，快回去吧。我现在是烛皇后。”
她现在这么说意思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她之间其实是亲生母女关系吗？可是如果我不说，她也许就会变成烛皇后的替死鬼。
“昭凰，你不要杀她！”我执意不起，“求求你了，她、、、、、”我的后背被烛皇后使劲的揪住，忍不住“啊”一声。
昭凰见到我当场被烛皇后“欺负”，一把揽起我，而右手的剑直指“烛皇后”胸口。
我只听见“烛皇后”对我说一句：“不要怪我，为了你爹，我只能让你恨他了！”说完没等昭凰出招，“烛皇后”自己主动往剑上穿去。一瞬间，鲜血溅出，飘到我和昭凰的脸上。我忍不住悲痛，大呼一声：“娘！”
昭凰手一松。“你叫什么？你叫她娘？”
我一把沫开脸上的鲜血，冲他叫嚣：“对！她就是我的娘！不是你眼中的那个万恶的烛皇后！”
“这怎么可能！”昭凰丢掉掉，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他身旁的宝姨立刻扶住他。他急忙吼人传叫太医。
娘向宝姨伸出手，呼唤道：“宝梨姐，我是青青啊，颜枝姐的仇我早就为她报了。”
宝姨惊奇地跑过来，无比伤感：“你、、、、、、你是从前梅花庵里的瓷尘小师妹？”
娘喘气说：“是啊，当年还是你和颜枝姐教我易容术的呢。呵呵。”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告诉昭凰？”宝姨紧紧攥住娘的手，看得出当年娘，宝姨，还有昭凰的娘是梅花庵里的好姐妹。
“其实，我也想过杀死烛耀屏就告诉你们的。可是当时藩王作乱，你们都不在国内，我唯有装扮烛耀屏暂稳形势。也怪我贪心，到后来越来越舍不得放手了。我告诉自己，只要昭凰回来，我再把皇位让出来。所以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坐回江山。”娘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圆满的微笑，胸口又流出一大滩血。
“娘，你别说了，我们先治伤好不好？”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昭凰和宝姨封住娘的奇经八脉，只等太医前来。
娘叫住昭凰：“其实，我相信即便是我不放水，你同样有能力夺回皇位。我一直都很赞许你，可是我却不允许我的女儿和你在一起，因此我必须死在你的剑下。”
“为什么！”昭凰显得痛苦万分。他的眼神一直看着我，我知道他希望我原谅他那只刺穿我娘亲身体的剑。
“因为你接受了班元的投降。你知不知道，他发过誓的，只要战败一定会自刎而死。是你，是你害死班元的！”
我的泪水流得像两条奔涌的河流。娘亲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望着我咬舌自尽。她的眼神我明白，她是要我离开昭凰，给这个害死爹的男人最大的惩罚。
娘在咽气的最后一刻对我说了几个字，即便只有口型，我却明白她的意思。她说：“女儿，对不起。”
我霸者我娘亲的尸身哭了很久，直到喉咙也哑了才起身。在这期间，昭凰一直陪在我身边。除了他，宝姨，紫瞳，迎月都在。后来还来了太上皇，昭凰的父亲。
我的声音很嘶哑，但是我想给昭凰交待明白：“我娘说她在乎权利，你愿意用尚武国的国礼厚葬她吗？”
“没有问题。是我太糊涂，前面醋坛子性格和后面勤政爱民的大胸怀，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如果我早一点弄清真相，真真，你就不会失去你的娘亲了。以国礼厚葬没有问题。”
“谢谢你。还有第二件事情，我想离开这儿，你能做到不派人来找我吗？”经过这么多，我想我和昭凰真的没有机会再在一起了。
“真真、、、、、、、不要这样好不好？”昭凰的眼泪泫然而落，这一点都不像一个一国之君，只像我的丈夫。
“我明白的，我也看清楚了，你虽有杀我娘的心，但你真正想杀的是烛皇后，况且剑是我娘自己撞上去的。可是我是她的亲生女儿，而她又确确实实是死在你的剑下呀！”
“你真的要走？”昭凰见我去意已决，狠命地摔下皇冠，扒掉龙袍，“好，我跟你走，我们去浪迹天涯，直到你原谅我那一天！”
太上皇和宝姨立刻阻止他：“你走了，要让尚武国的万千百姓怎么办！”昭凰颓废地依靠在柱头上。
迎月跑来对我说：“留下来吧，韫禛。我和昭凰什么都没有，那一晚我不过演了一场虚凰假凤的戏，连昭凰都骗过了。我希望他念在一夜恩情终能接受我的爱，可是我错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动过我一下！还有那个一心要做皇后的上官铃儿，昭凰怕他对你的爱太显眼，所以才会和我联手制造一出囚禁你的戏，放松上官家族对你的警惕，而他又可以一举消灭他们的权势！”
听迎月说了这些，我感觉我的小瞧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他还是他，那么爱我。可是我再也不能回头拥入他的怀抱，就让昨夜恩爱成为我们彼此永远的过去吧！
初春的风吹过我的面颊。现在正值黄昏，我看见夕阳落入西山，周围的云彩披上一层光晕。我突然很想在这么美好的景色开始一个新的旅程。
“真真，你回来、、、、、、”
后面那个深情的男子依旧苦苦呼唤我的名字，可是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在我以为我听不见的时候又隐隐约约飘来。温暖的夕阳照****的眼泪，虽然是日暮西山，我却希望拥有希望，也希望他拥有希望。
我唯一一次回头对他说：“如果我们有缘，一定可以再见。到那时候请你相信，无论是上刀山，下油锅真真都会一直陪伴你。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虽然不能追上来，可是郑重点了点头。这是我对他的誓言，也是我们的约定。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
五年后。尚武国在皇帝昭凰的治理下国富力强，可是他们皇帝的后宫却没有一个妃子，又哪里来的子嗣？这一直是过世的太上皇的心病，也是全国百姓关心的事情。
这年春天，昭凰突然心血来潮要去一个边远山区狩猎。身边的人都猜不透他的用意，他只说自己在梦中梦见了那块土地。
皇家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一个月后来到一个青翠葱茏的山脉。昭凰命令队伍休息，自己则沿着溪流信步向下游走去。他这一走不打紧，居然发现一个小男孩不慎落水！
天下土地，莫非王土；天下子民，莫非王民。昭凰奋不顾舍救下小男孩，小男孩一阵惊吓后竟向他展露天真地笑颜。
“叔叔，谢谢你。”小男孩的声音甜甜的，逗得昭凰好想捏他一把。
“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几岁呀？”昭凰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忍不住问他话。如果他是一个不慎走失的小孩，他会帮助他找寻他的父母；如果找不到，他会把这个孩子带回皇宫，收为皇子，精心抚养，将来就把皇位传给他。
“我叫方小觑。今年四岁。”小男孩的童音清脆动听。
“方小觑？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昭凰皱皱眉头，这个男孩跟自己还挺投缘，连名字都跟他以前的名字差不多。他的心狂跳不止，谁给孩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我娘说她随便乱取的。”小男孩撅撅嘴，仿佛颇不满意他娘亲的随便。昭凰一阵失落，原来是乱取的、、、、、、
“你娘呢？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以后再也不要随便乱跑，不能让家人担心，知道吗？”昭凰捏捏他的鼻子。
“嗯。”突然小男孩在昭凰怀里兴奋地招手：“娘，我在这里！”
“别动，娘马上过来！”昭凰听见山谷里回荡悠远的女声，但却一直没有看见小男孩的娘。
“你娘在哪里呀？”昭凰好奇地问。小男孩娘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却又陌生。昭凰很纳闷，他从未听过哪个女子扯着嗓门高喊啊。
“在那儿！”小男孩幼小的手指一指，昭凰果然看见一个穿梭在树林中的身影。待那个身影越来越近，昭凰的呼吸也越来越紧。如果不是因为手上抱着一个孩子，他一定认为自己在做梦！
昭凰迫不及待抱着孩子赶去和那个背着背篓采药的女子相会。当他和孩子同时出现在女子面前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话。而就是这么一句话，他等了不知有多久！他说：
“真真，现在可以跟着为夫回家了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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