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缚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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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七。天人秘戏。蒋氏故居

“温婉如水,飘逸如云。真是个好名字呀。”

但凡天下间的女子都不会拒绝赞美的言辞,况且这句话由我这个从不打诳语的出家人口中冒出来,更增添了几分郑重的色彩。

傅婉云虽然生就一副江南水乡女子的黛眉俏目,可性格显然远比她这副略显单薄的身骨坚实太多了。在走了大概两三百来步之后,她一双由于宽大衬衫下摆的遮掩而几乎看不出穿了短裤的腿腿已经制住了方才脱力般的颤抖,小手把腰一插,似笑非笑地等着我回了一句:

“小师傅,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个出家人呢?雪窦寺里的僧人可不像你这样子讲话,刚才拽我的胳膊,也没见你念半声罪过来着。”

喔,心定了,神智思路就清楚了嘛……话说我刚才解围的时候表现是有些过了头,这时候解释便是掩饰,索性胡诌道:“咳咳,云……呃傅姑娘,小僧虽然自称小僧,你也别老是叫我小师傅嘛,不瞒你说,小僧今年已经五十有二了,因为到了更年期,所以爱多管闲事,而也因此碰到了你,缘法呀。”

“我说,你不会是个花和尚吧?”傅婉云听了我的话,眸子里的笑意差点泛滥了出来,却好像怕坏了自己形象似的强行忍住,把头撇过一侧故作严肃的问。

“诶,这怎么会呢。”我袍袖一拂道,“小僧法号无风,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小僧怎么可能是浪荡花和尚嘛。只因小僧自幼摆在扶桑禅宗门下,没有中土佛家的这些条条框框,所以不拘小节了一点,姑娘你过几天就会习惯啦。”

“哟,你是外国和尚?”

我最后一句又忍不住暗占了她个便宜。试想我游完溪口镇雪窦山立马就要赶回钱塘,除非傅婉云跟着我,否则哪有可能再一起“多过几天”?不过这句话她倒是没听出来,又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我说。

“这个嘛,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正想给她解释解释我这和尚的传奇故事,谁知到小姑娘突然踮起脚指着前面月影中一个宽大的建筑物对我说:“到了到了,看到哇,这个是武陵中学,旁边是文昌阁,再过去就是老蒋家的故居。我们家就在他们家旁边!”

什么?老蒋家的故居?

我心道找的这个便宜导游倒真是不错,还没等强奸案的阴影消退,趁着这月黑风高的销魂夜色就开始给我当起解说来了。但是在我听到蒋大总统这个令人敬佩又带着无穷疑惑的名讳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突。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现在这副形象不过是搞一个三年期的角色扮演而已,我其实是一个绳师,继承的是千年之前由平安时代所流传下来的古缚道。

古缚道分为两个部分共三十八式缚法。其中二十六式一直由我师父这一脉保管至今,在师傅他老人家逝世以后就流传到了我的手上。而其中令十二式被称为“天人秘戏”的天人缚,却在上个世纪中叶便已经失传了。

在我的多方努力以及机缘巧合之下,这一年来通过各种不懈的努力,已经找到了这十二式天人缚中的八式,也由此成功技压群雄,成为了扶桑当仁不让的绳艺第一人。在这些既得的线索中我几乎可以明确地断定,天人缚失踪之后那些神秘卷册的流向,是跟我们蒋总统,抑或他的家眷,有着直接密切关系的。

“喂,外国花和尚,你看什么,你想去玩我明天带你去就是了。”大概是见我突然变得神不守舍,傅婉云倒也不避忌什么,拽了拽我的袖子问。

“哦,嗯,嗯。”

而我仍旧有些踟蹰:为了找到这十二式天人缚的线索,我曾经详细研究过蒋总统的史料,就差没再度飞去台湾拜访蒋友柏了。天人缚在三几年的时候第一次出现在大陆,而在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以后,张学良将军曾经被分别在此地和雪窦寺扣押过一段时间,溪口也曾是蒋经国苏联留学归来的读书之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

这一趟起初只是单纯地想带着贾托尼和教授来旅游,并没有考虑到历史上的问题,我不由大感失策。可这时候傅婉云小姐就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刚才好不容易被我逗出来的笑容又烟消云散,用手撩了撩背后披散的长发,长发好似一匹黑绢般在月下反射着迷蒙的光:“喂,你是嫌弃我叫管家给你做夜宵是不是?那我自己给你做了吃,你满意了吧?”

哦?这土财主家大小姐,竟然还会做糕点?

我强自挥散心头的疑云,暗付有什么那都是明日进老屋一探究竟才能知晓,总不能叫这小姑娘深夜陪我翻墙而入吧,便合掌笑道:“喔喔,傅姑娘如果你自己甘愿下厨为小僧做夜宵,那我却之不恭嘛。”

“哼,油嘴滑舌的花和尚。”

这算是答应了?傅婉云轻哼一句,转身走了。看着她背后洋洋洒洒犹若瀑布般的长发,我还真有些好奇她家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便前脚跟后脚地*而去。

她家变如她所说,就在那所武陵中学的背后,贴着老蒋家大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是一座两层小楼。看基建,颇为古旧,墙面上早已斑驳陆离的洋灰昭示着这件小洋楼的底蕴;而令我心头骇然的是,这种房子倘若是摆在钱塘郡或者大上海的任何一个角落,早就被当做文物供起来了,怎么溪口镇就这么和谐么?

来到了小天井下,傅婉云撩开衬衫下摆从小短裤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面前这扇看起来颇为沉重的大门。而在这之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袅娜的身影。

由于光线陡然改变强度的关系,我没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一下子便陷入了王维老兄“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境界里。这时候的我只听见一声暖暖的吴腔越调从人影处淡淡地飘了过来:

“小姐,你回来了?阿婆她人怎么样啦?这位师傅是……?”

“我没去成,马姐。待会进去再跟你说。你先去帮这个和尚倒点茶来喝吧。”

傅婉云嘴上叫人家马姐,到没听出来半分尊重,反而颇有一丝颐指气使的味道。这会儿我倒是看清楚了马姐的长相,大概三十岁不到的样子,和傅婉云差不多高约莫一米六五,脸上带着“知心姐姐”那种温柔的微笑,不算高挺,但相当精致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

她看到了我,虽然在起初的一刹那眼镜片后面闪过了一抹诧异的眸光,但立刻恢复了坦然的神色,转过身子往厨房方向去了。傅婉云交代完之后便回头指着大客厅里的青藤座椅对我说:“喏,你过去坐吧。马姐就是我们家管家,你嫌吃她做的夜宵掉价是哇,我现在自己去给你弄!”

呃?这傅家的管家是个……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