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只一下,方明就连着门扉一起撞倒在地。
“里面还有喘气的。”方明站起来,四周烟雾腾腾,方明边用手巾捂住嘴,边大声的叫问着。“赵家小姐们,你们在哪?”
“救命啊!”一丝微弱的声响从右厢房里传来出来。
方明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冲了进去,只见两个盛装的女子倒伏在床下,其中一个显然已经晕倒了,另一个也是有气无力着,此外屋子里还有的几个婆子和丫鬟分明也已经被浓烟熏倒的样子。
“该死。”方明咒骂着,上前一看两张美艳无比的俏脸就显在自己的面前。“怪不得把老幼弄得神魂颠倒的。”
方明心里嘀咕着,但是行动却不能停止,否则他不是白白进来了。于是他用手掐着还有些清醒的那个。“姑娘,你不能睡去了。来我带你出去。”
女孩子有心不让方明碰到自己,但是确实无力移动身子,很快一阵刺痛,让她精神一阵。“你这厮好生无礼,难道不知道男女大防。”而清醒过来的第一句,就让方明差一点跌了一个跟头。
南狩之后的大宋因为人力上的缺乏,所以女子抛头露面出来做事的不少,自然没有之前在大陆时那么严格的礼教约束。但是随着岁月流逝、人丁滋长以及北地流民的到来,原来的沉渣又有泛起的趋势。
不过,此刻眼前少女的话顿时让方明哑然失笑。“命都不要了,还说什么假道学的话。”方明这是有所指的,大国师亲定的伪学中程朱理学就是首当其冲的。
“一句话,要活命的,爬到咱家的背上来。”不过现在的情况下方明也没有兴趣和女孩子聒噪,一转身,抄起了晕倒的小妇人,把后背留给了女孩。“快,不然,在下就先出去了。”
“你。”女孩子嘴角一咧,但是最终是求生的yu望战胜了所谓的天理,犹犹豫豫中趴在了方明的背上。
“手脚都盘紧了。”方明也顾不得他人了,一感到背后的重量,立刻就冲了出去,才出门迎面就是一个着火的立柱向他倒了过来。
“啊!”背后的女孩子当下就叫了起来。若是平时方明一个翻滚也就脱出了立柱的范围,但是现在手中抱了一个,背后背了一个,怎么也不可能闪避的。于是方明不得已,一只手一紧,把少妇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胸前,腾出一只手,对着立柱就是用力一顶。
“嗞!”方明立刻感觉到自己手仿佛碰到了烙铁一样的东西,显然手已经被燎伤了。但是立柱也被推开了一点距离,擦着方明的肩膀坠倒在地,激起无数的火星,落在方明的身上,引燃了几片的衣服。
“啊,着火了。”女孩子惊叫着,一面用手拍打着。
“莫管了,不要放手。”方明大叫着,吸入的烟火气让他的肺感到火烧火燎的疼痛感,但是他坚持着,张大了眼睛在烟雾腾腾的环境中寻找出路。不过万幸的是他身上挂着的两个乃柔若无骨的女子,否则他一定坚持不下来。
“兄长。”等到方明冲出客栈的时候,身上的火已经点着了方明的头发。不过在外面几乎是度日如年的方嵩却欣喜若狂的大叫着。
“噗噗!”还没等方明回答,两桶水已经浇了上来。一阵烟气升腾之后,方明和两个女子都变得湿漉漉的了。
“啊気!”背后的女孩子一声喷嚏,这才让方明感觉到不对,那两个坚挺的果实正沉甸甸的压在自己的背上。
“真看不出,这还是很有内涵的。”一下子方明顿时有了反应。
“还不把本小姐放下来。”女孩子娇嗔的声音一下子让方明醒了过来,忙不迭的将手里的、背上的被放了下来。
“来人,请几个仆妇来,帮这二位更衣。”方明说完,只觉得精气神一下子被抽空了,不由得跌坐了下来。
“四兄没事吧。”方嵩贼眉鼠眼的挤了过来。
“去去去,”方明挥挥手,刚才的反应让他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的兄弟,“去看你的赵家小姐去,这里用不着你来卖好。”正说着,奉天府的衙役、巡检和救火队的人纷纷赶到,现场一片手忙脚乱,也轮不到方明等指手画脚。
“之侑,你的手。”有眼尖的同学,发现了方明的伤势,不由得拥了过来。
“哎呦呦,疼死老子了。”这时候疼痛才如潮水般的涌入方明的大脑,顿时叫苦不迭。“看什么看,还不让那帮缁兵出身的家伙来给老子上药啊!”此刻大呼小叫的方明还不知道他所救下的赵氏双姝日后会和他怎样的****纠葛呢••••••
一场小小的火灾自然惊动不了内阁和六部的诸位大佬,这不,在议政会广场的东侧,国是会大厦的宴客厅里,国朝正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们正在逐一的给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们团拜着。
“知远呢,何必来此虚礼,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是生受不起啊。”一把花白胡子的国是会大祭酒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诸位老大人都是知远的前辈,马上要过年了,这也是应该的礼数。”何怡卿也微笑着见礼着。“再有年许,在下也要归隐了,这不早些来熟悉一下。”
按照议政会组织律,议政会两院二月十五开始本年度的会议,七、八、九三个月各议郎返回自己的选区向本州、县的议政会报告述职,十月复会,腊月十五闭会。不过相比严格执行律令的功民会,国是会因为成员大都是居住在行在的老阁臣、名学者,所以闭会的时间也就有着比较大的随意性。
“原来知远是来探路的。”顿时厅里一阵会意的轻笑,气氛和谐热烈。
“来来来,大家坐下来吃酒。”大祭酒招呼着众人,顿时酒菜如流水一般布了上来,同时杂耍、驯兽、戏剧班子也一个个纷至沓来。
“知远啊,你来的意思我们几个老家伙也知道一二。”酒过三巡,正题这才上来了。“不过,”大祭酒看了看不远处那几桌枢密院的位子。“国朝反攻在即,这是大宋当前第一要务,文武之间实在不宜再起纷争啊。”
“图公,非是知远不知道何轻何重,委实是枢密院飞扬跋扈,再加上地方上民怨沸腾啊。”何某人一下子把责任全部都推给了武官一方。
“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了,毕竟现在不同以往了,没有钱、没有火yao、弹丸,这些军中将校也做不成藩镇和权宦的故事来。”大祭酒用丝巾擦了擦自己被润湿的胡须。“至于废止大国师当年的国策嘛,这更是不可取了。”
“要知道,当今有多少功民是承了大国师的恩泽的,”大祭酒摇了摇头,“轻言废法,恐怕是自取其辱,不过。”看着何怡卿失望的眼神,大祭酒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们几个老家伙,翻遍了大国师留下的手稿,思来想去,现在倒是有一计可用的。”大祭酒卖起了关子。
“图公,请赐教。”何怡卿一面亲自起身给边上的几位老爷子布着菜,一面恳切的求教者。“下官,洗耳恭听。”
“昔日强秦盛汉都有军功授爵之事,而国朝南狩之前也有十二等爵之说,”大祭酒眯着眼。“何不效仿其故事。”
“这?”何怡卿犹豫着。“岂不是更张武人气焰。”
“糊涂,”大祭酒原来也是一任宰相,这份气势也不下于何某人。“授爵不授土,概莫虚衔罢了。若要授土,把钱拿来,这不是一举二得之事嘛。”
“授土怎么授法?”何怡卿倒是听明白了,不过在前辈面前藏拙也是一种恭维。
“非加开国者不得授土,非加开国者不得传与子孙。”大祭酒寥寥几句就是一个提醒的引子。“海北又那么多的大小岛屿,国朝亦不能一一掌控,让授爵者花钱领之一二,可是绝大的利益啊。”
“知远明白了。”何怡卿缓缓的点了点头。“不过功民会那边?”
“这个我等来想办法。”说到这,大祭酒放下筷子。“知远啊,还有一年你就要下来了,有什么想法嘛。”
“这?”何怡卿没有想到大祭酒会今日就提及此事,但是看了看四周那些老头子们的脸色,眼神,他恍然大悟,这就是平衡,国是会帮他解决军队和财政的问题,他也要回报国是会一个继任者不再出自自己门下的妥协。
“且听国是会诸位前辈的招呼。”何某人暂时退却了,不过他也不愿意让王福森继续在舞台上表演下去。“不过,知远以为,王参政是不是应该一同进入国是会了。”
“延霖也差不多岁数了吧,早点下来对他也是好事。”这就是政治,不远处那桌上谈笑风生的王副相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这么被人出卖掉了。
后记:
大宋共和七十三年三月,功民会通过国是会呈文,立《封建律》,复设五等,分郡王、开国公、公、开国郡公、郡公、开国县侯、县侯、开国乡侯、乡侯、开国亭侯、亭侯、开国伯、伯、开国子、子、开国男、男、上骑都尉共十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