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生化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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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引蛇出洞

双头怪蟒全长足有五米,身躯的上半段有一个分叉,两颗脑袋,两段躯体各自延展开去,远看起来就像一把弹弓。

“乖乖……”林修情不自禁地感慨道,“看这大家伙!”

“嘘!”雷禅盯着那双头怪蟒,空着的一只手轻轻将林修抬起的脑袋按下去。

只见那双头怪蟒大半截身子已经出了水面,高高昂起两个硕大的脑袋,机警地观望着四周。怪蟒虽然有两个头,可是就像只有一个神经中枢,在大脑的指挥下,两颗脑袋就像两个密切合作的哨兵,一个负责前面,另一个就很自然地去察看后方,而且由于蛇颈的高灵活度,对这头怪蟒来说几乎不存在任何视觉上的死角。

四颗灯泡似的眼睛就像假设在沙滩上的探照灯,不过尽管瞳孔已经放到最大,可是雷禅清楚那死灰的眼睛几乎是形同虚设。真正起作用、能让怪蟒“看”到周围情况的,还是那两条不断吞吐的信子。

也许是没有感觉到危险,怪蟒分出一个头,低下来嗅着已经彻底瘫掉的活猪,另一个头却高高昂起,四下转动,显得比刚才更加机警了。

眼看怪蟒微微向后躬了一下脖颈——这正是蛇类发动攻击的前兆,瞄准猎物后蓄力一击,结果就是很少有生物从那利箭一样的攻击下逃生——林修有点着急了,他不安地扭了一下,顾不得雷禅的叮嘱,悄声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怪蟒低下来的那个脑袋猛地一探,然后缓缓抬起来,张开的巨口中已经叼着那头活猪。可怜的病猪在蛇口中拼命挣扎,可是怪蟒巨大的獠牙是倒钩状的,它越挣扎,便扎得越深。

“不急。”雷禅眯着眼睛,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你们再看,看那头猪。”

猪很快便断了气,软趴趴的四肢随着怪蟒四下转头轻轻甩动。然而,尽管它只是一头饥饿的病猪,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死亡。真相只有一个……

“这东西有毒。”严峻沉声道。接着他皱起了眉头,“毒性很强,大家小心。”

双头怪蟒又四下观望了一会,确认安全之后才开始吞食那头猪。怪蟒的两个脑袋看起来在平时行动中能很好地配合,可是在分享食物方面,就没办法做到了——尽管无论那个脑袋吞下去,最终都是进了同一具身体。两颗硕大的蛇头分别咬住死猪的脑袋和后肢,互相牵拉撕扯,就像是两条蛇在争夺食物。

最后,谁也没能争赢谁,倒是那死猪倒霉,被毒死后又被撕成两截。肠子什么的内脏稀里哗啦地流了一地,怪蟒却不管那么多,张开那张看起来很小但能吞下比自身体积大得多的猎物的巨口,一点一点将半截死猪咽下肚去。蛇是无法咀嚼的,捕食从来都是整个吞下,两截死猪通过前面两段分开的食道,一前一后滑进后半段身体里。

怪蟒本就粗大的身躯一下子鼓胀起来,像是被充足了气的胶皮轮胎。如果换一条小一点的蛇,它现在就应该躺在原地慢慢消化,可是很明显这条怪蟒实在太大了,一头猪吞下去,却依然能够自如行动。怪蟒意犹未尽地吞吐了几下信子,就像逛自家后花园般惬意地看了看周围,竟然慢慢向河水里退去!

雷禅两眼瞳孔一缩,大声喝道:“开枪!”喊话的同时,他也腾地朝怪蟒冲去,身体在跑动中慢慢直立起来,手中的斩马刀平端着,刀锋直指怪蟒背对着他的那颗脑袋!

砰砰砰……

一连串清脆的枪声自雷禅身后响起,陡然打破这寂静的黑夜。

可见度很低,雷禅不敢冒险跑之字形路线,以免身后的严峻一个不小心误伤到自己,可是用走直线去对付蛇这种善用S行前进的生物……

唰!

一个蛇头像印第安人的毒矛射过来,雷禅身子一矮,正想挥刀斩向那个蛇头,不料另一个蛇头适时地探了过来!

雷禅无奈,只好暂时放弃攻击那个最先发现自己的蛇头,就地一个翻滚,堪堪避过从旁射来的蛇头冷箭,蛇头扎在河滩上,溅起一片沙雨。

可是这两个蛇头似乎除了抢食之外,似乎任何地方都能做到恰如其分的配合,就在雷禅躲过从旁边攻击的那个蛇头,上面那个蛇头又重新调整了位置,苍鹰扑兔一般向雷禅扎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严峻手中突击步枪的子弹及时赶到!

严峻的视力可不比雷禅那经过强化的眼睛,在这漆黑的夜里,纯粹是凭那团模糊的黑影,以及间距极小的扫射才射中怪蟒。

两颗子弹噗、噗地射入了蛇头下方灰白色的腹部!被射中的蛇头嘶地一声高高仰起,想低下来再次攻击雷禅,严峻已经跑了过来,子弹不要钱似的射过来。眨眼间,怪蟒全身上下便多了几十个窟窿!

“你对付左边的!”雷禅大吼一声,腾身跳起来,一刀向右边的蛇头斩去!

哪知就在此时,那怪蟒一直潜藏在河水里的尾巴突然伸了出来,雷禅看到了那根尾巴,却不知道它想干什么,毕竟这怪蟒大是大,前面分开的两个脑袋已经占去了大半截身躯,后面的尾巴即便是扫在雷禅等人身上也造不成伤害。

可是雷禅算漏了一点——这里是河滩!河滩上,是沙子!

那根毫不起眼的蛇尾斜斜地斩在沙滩上,接着用力一掀,大片细细的河沙扬起来,迎着雷禅等人的方向兜头罩下!

林修和何光皓啊的一声捂住了眼睛,葛五山和严峻及时地抬起手臂挡住脸,却不可避免地遮住了自己的视线,雷禅一直在最前面,首当其冲被漫天飞扬的黄沙淹没。待黄沙落尽,众人重新捡起武器时,只听哗啦一声,那怪蟒居然就这么逃了!

“我……”林修愣愣地看着河面还未平复的波浪,一脚将大团沙子踢进水里,“操!”

河沙落在水中,下雨似的发出轻轻的噼啪声,那怪蟒却丝毫不受挑衅,似乎一点也没有报复的意思。

雷禅蹲下来,用细沙擦掉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刚才他倒在地上,怪蟒中弹之后,黏稠的血液溅了一些在他衣服上。然后他拍拍身上的沙尘,站起来,“这大家伙有点不一样。你们去刚才的地方藏好,我留在这里看能不能再把它吸引出来。”

“这样太危险了吧,不如……”何光皓眨了眨眼睛,试探着建议道:“我再牵一头猪过来?”

“虽然吸引力是差不多,”雷禅自嘲地笑了笑,接着沉下脸,道:“这大家伙很聪明,用其他东西恐怕很难引它上钩,而且距离太远,我怕反应不够及时。”

“就这样办!你们去那边藏好,我说动手再出来。”何光皓还想再说什么,被雷禅伸手打断,“你找一根钢钎,或者鱼叉之类的东西,等下它要是出现,先把它尾巴钉住。”

“这个行不行?”何光皓扬了扬手中的尖镐。

“也可以。”雷禅点了点头,“只要能把它钉死,逃不掉就行了!”

准备完毕,严峻四人依旧躲到原先的几块破木板的后面,雷禅则举着一根火把,在沙滩上沿着那块破舢舨缓缓踱步。雷禅当然不会做守株待兔的事情,而是通过腕表上的雷达,很容易就看到附近的河水里,一个鲜明的黄点正静静地呆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河面上很平静,那么就是在水底,雷禅知道,那头怪蟒此时正蛰伏在河底,等他们离开或者松懈的时候发出致命一击,是以他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还要独自留下来,就是要将这头怪蟒引出来歼灭!

至于为什么对一头怪蟒如此上心,除了为铲除朱波铺路以外,双头怪蟒作为一种新的生化生物,也足以让人心生捉来研究一番的心思,而且,自从雷禅见到这怪蟒,心中便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头大家伙,身上携带着跟自己有关的秘密。没有任何的理由和根据,这纯粹就是雷禅过人的第六感觉,就像当初见到那具死亡的士兵的尸体。

雷禅踩着浅浅的河水行走着,一边猜测这条怪蟒身上到底能发现什么,对河面的情况却一点也没有遗漏。

突然,一道银光自雷禅眼角的余光中闪过!雷禅倏地扭头,只听哗地一声响,两颗蛇头就像自行车龙头,从河面破水冲出!

雷禅看了它一眼,突然回身,扔掉火把,拔腿就跑!

双头怪蟒不知是不是感觉受到了挑衅,两颗脑袋双双仰起,大张的嘴巴发出嘶嘶地声音。只见它还在河水里的尾巴一甩,扭动身躯就向雷禅追去,身后的水面被搅得浪花翻腾,身上的弹孔并未恢复,正汩汩地往外冒着河水。

面对正面的多方攻击时双头怪蟒只能自保,不过追击起单个的猎物,看起来很是嚣张威武。一个蛇头保持平衡和观察路线,另一个时不时地试探一下雷禅的屁股,两个蛇头还偶尔换一下位,跟在雷禅后面,就像猫捉老鼠似的玩耍着猎物。

“哼!”雷禅可没有甘当猎物的觉悟,跑动中略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怪蟒已经被他吸引到河滩上来,完全脱离了河水。跑到那块破舢舨旁边的时候,雷禅突然往旁边一拐,躲过一个蛇头的攻击,扭头大声喊道:“来了!”

藏在破木板后的严峻没有直接开枪,从刚才的情形他知道雷禅并未用全力,还没到力有未逮的时候。严峻不射击,何光皓可不能等,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到舢舨附近。看着在沙地上不断摆动的蛇尾,他瞅准了机会,握着尖镐的双手一挥,笃地一声,将蛇尾狠狠地钉在了舢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