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狐狸精现身
竟然,竟然被抛弃了。
悲催啊!苏小莫。
本以为会痛哭流泪的,可没想到,却是欲哭无泪。
傻呆呆,眼前闪过的,是她一生中每一个重要时刻。
妈妈为她梳头,用温柔的声音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家里忽然就变得很穷,那副好漂亮的落樱缤纷卖给了一位看起来很面善,名字里有个寒字的大哥哥……
一场意外的车祸,夺走了爸爸妈妈的生命,甚至连他们临终一面,都是匆匆而过……
被寄养在表叔家里,那里的姐姐不喜欢她,弟弟不喜欢她,表婶不喜欢她……
在被送进孤儿院的途中,认识了高傲、高贵的肖乐乐,她说,苏小莫,你是我的朋友……
从小学一路升到大学,她拚命的读书、拚命的生活、拚命的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在用自己双手换来的出租屋里,肖乐乐很好心的送她上西天,一片火海,焦得她直咳嗽,却喊不出一声救命……
然后,然后便是季锦,就那么硬生生闯进她的生活。
一路走,一路戒备,却也一路丢盔卸甲。
他那样面相桃花的人,孤傲的人,从皮肉到骨子都充斥冰寒的人,怎么会真心爱上她?
白白活了二十一年,白白在俗世里浮浮沉沉,却真把个狼心当真心,让自己狠狠的痛上一次。
“季锦。”双手狠狠握成拳头。“都是你,都怪你,否则我不会这样难过,这样痛苦。”
“苏……苏姑娘。”
李忠一直守在苏小莫身边,看到她那几乎要疯癫的样子,忙要上前安慰。
“我没事。”双拳狠狠敲在地上,明明洁白的指节已然被血丝染红,却丝毫没有痛感。
“可你的样子,好像很难过。”
“我没有。”霍的从地上站起来。“我这就走了。”
或者之前是一时之气,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下定决心。
“你说搬家啊!行,我马上就过去帮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种时候,若是还留下,就是她太没骨气。“我不会搬去那个什么小筑的,李大哥也不必为我劳累。我刚才也说过,自己可以自食其力。”
“那怎么行。”李忠着急了。“若是大哥知道你走了,还不拨我一层皮?”
“大哥?”
“就是大将军。”李忠倒也不隐瞒。“平日里在外人面前,我都称呼大将军的,不过在没人的时候,我便唤他大哥。”
“原来如此。”反正无论叫什么,和她也没啥关系了。
“苏姑娘。你就不要执拗了,到冷梅小筑还有人照顾你饮食起居,大哥也好放心你。”
苏小莫冷冷一哼。“看他的样子,正为那位弯月姑娘着急,哪里顾得了我。”
心里又酸又涩,难免又要痛骂自己二百回合。
李忠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苏姑娘是在吃醋啊!”
苏小莫喉头一哽。
这李忠,还真是……
“其实,那位姑娘……”
苏小莫盯着李忠看。“如何?”
就不信这李忠,还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故事情节来。
李忠烦恼的搓了搓手。“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不过苏姑娘你不要走就对了。大哥让你留下的,你若是走了,他肯定会拿我示问。”
苏小莫翻白眼,看来和这李忠根本鸡同鸭讲。
不过,她的去意已决,任谁也拦不住她。
就算再去意已决,也挡不住红婶的狂轰乱炸。
苏小莫随即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死里逃生穿越过来的,印象里随身没带行李箱啊!可是为什么被红婶押上马车后,她发现车里已经大大小小堆了好多的包包和箱箱,甚至在马车外面还有不少被托运。
“红婶。我有那么多东西吗?”
“有的!”红婶点头。“冷梅小筑那里已经很久没人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要带一些。如果还觉得不够,随时再买没问题。”
“可是,我们带这么多东西出来,季……我是说,府里不会追究吗?”
到底,说不出那个人的名字。
心口会有狠狠被剜上一刀的感觉。
所以最好不要说,也不要想,否则一刀一刀剜下去,苏小莫觉得自己会死掉。
红婶明显知道苏小莫这时候难过,也不多提,只是说:“只是这点东西,我做得了主。”
苏小莫望了望红婶,轻轻哦了一声。
该是那个人默许的吧!否则红婶是不会自己做主的。
只是,还是落下了什么。
记得,有一只小巧的木匣,里面有个面人儿,还有一张醮了墨的宣纸,被她毅然同那枚金钗一起,愤然丢进了那片无人的草地。
于是她的心,便也留在了那里。
车子里安静极了。
苏小莫挑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风光,也只看风光。
她不敢想东想西,就怕控制不住情绪。可心里闷闷的感觉还一直都那么沉沉的压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直到车子安然停在了冷梅小筑。
其实,这里是西街众多宅院中的一所,属季家所有。
只因为年久未曾有人打理,显得有些破落。
现在,红婶特别加派人手到这里清扫,很快便显其本色。
苏小莫四处打量,这里顶多只有季府十分之一大小,也没有那么多繁杂相连的院落。进了大门,入眼便是一大片的梅林,这该也是冷梅小筑得名的原因吧!
顺着梅林中间小道往前,只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面前便是一处大屋。大屋里又被隔出三间,左一间书房,中一间客厅,右一间卧室。大屋两侧还分别有三个小间,一侧是处小巧的客房,另一侧则是佣人房和厨房。
这里,该是又不显空旷,又不显小气。清清爽爽,简单的三、两个人住下,正好。
眼见这里收拾停当,佣人们都被红婶遣走,苏小莫一屁股席地坐在梅林里,不由得感叹起来。
“在这人堆里,难得有这样的宅子,种这样的梅林。虽然梅树不过十几棵,却真漂亮。”
旁边红婶可没苏小莫的闲情,快步走过来,将苏小莫从地上拉起来。“姑娘不是最怕冷吗?还坐在这地上挨冻?”
苏小莫这才想道,于是自嘲的笑起来。“一时怎么忘了自己怕冷?其实也没觉得怎么冷。该是春天来了,心里便不觉得冷,你看这梅花,开的也好。”
“还欣赏什么梅花呀。”红婶拉着苏小莫就要往屋里走。“你别冻病了才是真的。”
苏小莫还想说话,却听咚的一声,面前的院门却被硬生生撞开了。
苏小莫和红婶都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见是徐若寒,执着那柄破烂桃木剑,又杀来了。
“看我要了你的命。”徐若寒大叫,一颗猪脑袋,火烧一样的怒相。
“又是你。”苏小莫已经觉得无力了。
“苏姑娘,这,这是……”红婶指着就要冲过来的徐若寒,已经完全傻掉了。
“安心,没事的。”苏小莫拍拍红婶的手,然后直接朝着徐若寒的剑,便迎了上去。
咯哒一声。
还真痛!苏小莫倒吸了一口冷气。
徐若寒惊住了。“你怎么不躲。”
是了,苏小莫甚至连躲都没躲,直接让那柄剑朝自己的胸口刺。
那咯哒的声音,是剑的前端,被硬生生折断了。
“为什么要躲?”苏小莫凉凉的笑起来。“我又不是真的妖怪,而且也想试试你的剑,是不是真的结实。不过看起来,果然是小孩子的玩具。”
其实,她是想试试自己的心够不够硬。
如果够硬,当可忘掉那个男人吧!
徐若寒只是怔怔望了苏小莫半天,心里的火气却一下子消了不少。最终,他还是把那柄剑从苏小莫的胸前抽掉了。
“姑娘,你没事吧!”旁边红婶可是看傻了,忙凑过来看苏小莫。
“我没事。”苏小莫笑着说。“不过这皮肉一定是红了,还有点痛感,没准会出点儿血的。”
“我这就去给姑娘请大夫。”
苏小莫拉住红婶。“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红婶不如帮我烧水沏茶吧!今天,我交了一位朋友。”
朋友?红婶可不认为徐若寒是朋友。
“你说对吗?”苏小莫望向徐若寒,微微一笑。
刷的,徐若寒的脸红了。接着,便尴尬的点头。“是了,是了。”
“怎么,你不拿我当妖怪了?”
红婶送了茶上来,并且警戒再三的盯着徐若寒瞧,终于在确定他并非一脸恶相,也再也伤害的意图,才略放下心来,站到了苏小莫的旁边。
苏小莫倒没啥再意的,拿起茶杯就喝上一口。
嗯!好喝,红婶泡茶的功夫,一流。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徐若寒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之前一直把你当妖怪,想杀你却总是没办法近身,你旁边总有那么多人保护。今天好不容易跟着师傅进了季府,我就一直打听你的住所,想要偷袭你。”
“你成功了。”苏小莫笑说。
“成功什么呀!”徐若寒叹气。“根本是被你打得七零八落,还有我这一脸的伤。”指了指自己的脸,确实是惨不忍睹。“如果告诉别人是一个女人打的,一定会被耻笑。”
“放心,我没那么多嘴。”
苏小莫嘴上这样说,心里则想,她早就一个不小心,告诉了李忠。至于李忠是不是一个大嘴巴,她可就不敢保证了。
“倒是也没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徐若寒说着门面话。“事后我想,我身上的法器那么多,怎么在你身上都没用。想想,答案只有一个。”
“我根本不是妖怪。”苏小莫指着自己的脸。
“没错。”徐若寒点点头。“如果你是妖怪,就算那些法器胜不过你,也多少会有点儿反应。”
“既然知道我不是妖怪,你还来杀我?”
徐若寒尴尬的笑笑。“被一个姑娘给伤成这样,是想讨回点面子的。”
苏小莫也跟着笑,男人,果然是面子动物。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徐若寒忽然道:“苏姑娘不伤心?”
“伤心?”苏小莫愣了。
“离开季府,苏姑娘该伤心的,何以还能与我谈笑风生?”这是自徐若寒再见苏小莫,心头的疑惑。
其实没想到师傅会与那个叫季锦的大将军相识,更没想到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苏小莫是未婚妻的男人,转身便移情别恋。不过更让他没料到的是,苏小莫被赶到这冷梅小筑,却还和他有说有笑,不见一丝愁容。
“你说这个。”苏小莫顿了顿,却又放肆笑的更大声。
她伤心,她怎么会不伤心。
可是她伤心,就一定要让外人都看到吗?
她不想,也不愿让人见到自己的脆弱。
毕竟,她坚强惯了。无论这种坚强是伪装的,还是来自于心灵的深处,她就是无法放任自己在外人面前暴露悲伤。
因为她是没有依靠的苏小莫,她是孑然一身的苏小莫,她是必须坚强着面对人生的苏小莫。
“如此待我的男人,又怎么值得我去伤心。”
她用力说出这句话,却仿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明白了。”似是看出了苏小莫的牵强,徐若寒点了点头。“只是我也没想到,那位季大将军竟然只是看那弯月姑娘一眼,便如此厚待她。”
“只一眼,又有什么奇怪?”
他还不是只看她一眼,只因为嘴巴和落樱相似,便将她带回府里?
“也对!”徐若寒笑起来。“谁让那姑娘漂亮的不似个凡人,若说是个妖精,倒也有几分相象。”徐若寒打趣道。
只是这话听到苏小莫耳里,却似敲了她一记闷棍。
脑子里闪过初穿过来那日,凤凰山上遇见的女子。
此刻,那女子和弯月不断的重叠。
虽然,弯月的脸上有血污,头发也凌乱不堪,可是细细琢磨,似乎真与那凤凰山上的女人很相似。只除了头发,一个是和她一样的火红,一个则是纯纯的黑色。
不过,若是妖精,头发的颜色变来变去有什么奇怪?
想到这里。“糟了。”苏小莫霍然而起。“她是狐狸精。”
月黑风高杀人……不!捉妖夜。
苏小莫特意换上了徐若寒送给她的夜行衣。
本来是觉得有点大,后来她上面、下面都多加了棉袄棉裤,勉强还能看得下眼,还特别暖和。
对着镜子,苏小莫点点头,然后推门出去。
大大的月亮下面,清丽的梅林之中,徐若寒正背对着她。
一身白衣,苏小莫不由得皱眉头。
“喂!麻烦你敬业一点。我们是去捉妖,不是去逛灯会。”苏小莫边朝他走边念念有词:“本来就顶着个大月亮,你这么一身太扎眼了。到时候别说妖怪,人都被你招来了。”
“捉妖?”那徐若寒似语带疑惑。
苏小莫听在耳朵里,身子便硬生生定在了那里,再也挪不动一步。
怎么可能,会是季锦的声音。
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虽然,月亮底下的那道人影,真的很似季锦;虽然,那淡淡微寒的声音,真的很似季锦;虽然,他转过身来那张妖娆绝艳的脸,真的很似季锦。但是,他怎么会是季锦呢?
她以为他现在该身陷囫囵,等着她去求助才是。
可是面前的他,却分明是好端端的。
苏小莫愣愣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走得近了,她仿若看到他唇边,竟然带着笑意,眼睛里都是快要溢出的柔情。
此时,那月光正散在他的身上,四周里梅花朵朵,只为衬托他的卓越与美丽。他独特的气质,是如此的引人入胜,是如此的勾魂慑魄。
而她,则深深的被他吸引了。
不!不该是这样的。
她,恨着他呢。
“是去哪里捉妖?”季锦已经走到苏小莫近前。
苏小莫心里叨念:去你家里捉。
“你怎么来了?”转移话题,连同不愿意表露出的担心,全部隐藏。
“我说过,到了时间,会来找你。”季锦边说,长臂一伸,苏小莫已然整个儿被困在他的怀里。
这是在做什么?明明早上他还冷着一张脸待她不是?明明那么生疏,让她远远的搬走,可是现在他又如此温柔的对待她。
以为他想怎样,就可以怎样吗?
苏小莫恼了,用力的挣扎。“你给我放开。”
“小莫。”
耳边,温热的呼吸,动情的呼唤,便传进她耳里。
苏小莫僵住了。
季锦趁机,将苏小莫更紧密的抱在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香。”
季锦的声音很低,就像此时的月色一般,低沉却带着诱惑。“你知道吗?你比这梅林里的任何一株梅花、不!你比整座梅林都要香。”
这句话,是他想了一整天的告白。
这个拥抱,自打见过无忧道长和慧圆大师,他便一直在极力的克制与忍耐。
想见她,想抱她在怀里,想见她含羞带怯,想听她用那美妙的声音,吟哦一般叫着他的名字。
小莫、小莫,在这世间,似乎没有谁比你更能勾动我的灵魂。哪怕只是一时未见,却似有一世那么的眷恋。
甜言蜜语!
苏小莫恨恨的想,心却又不能不为这甜言蜜语而动。
于是,便觉得自己越发的委屈。
埋首在季锦胸前,苏小莫只是一径的沉默。
不理他,不睬他,才不要再听他说那些蛊惑人心的情话。
“怎么,不想我吗?”
纵然不愿意,小小的下巴,依旧被季锦轻易抬起。
苏小莫倔强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怎么就能那么轻易问出这样的话?
把她当作了什么?
勾勾手指便要笑颜相对?挥挥衣袖连朵云彩都不给?
有没有搞错!
她不是这个时代需要依附男人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思想,可以自力更生。所以,就算面前这个男人再让她的心狂热的跳动,再吸引着她全所有目光,她也不会对着他搔首弄姿。因为,先生,对不起,game over。
“看来,是想的很多。”苏小莫一脸的宁死不屈,季锦看着便笑了起来。“谢谢。”他道。
谢谢?
苏小莫不解。
不过,她才不会开口去问他。
“是谢你,心里这样想着我。”他到是好心的解释。
呃!苏小莫也难免要为季锦落汗。
还真是,死不要脸。
“如果你觉得这样想心里会开心,我无所谓。”一句话顶回去,就是想让季锦怄死。
“那我们便走吧!”放开苏小莫,然后重新牵起她的手。
忽然,就觉她的手柔柔弱弱,不盈一握,倒比她的性子好的多。
苏小莫侧看季锦的脸。
他那话便如此轻易的说出来,是完全不拿她的感觉当作一回事对吗?
苏小莫咬着牙。“我不觉得应该和你去哪里。”
“忘了吗?”季锦笑道。“约好了一起过元宵节,我们现在就去看花灯、吃汤圆。听说你为我做的汤圆滚了一地,不如我们去街上吃,也很甜。”
看花灯、吃汤圆?
苏小莫想笑,却到底没笑出来。
不知道是他心胸太开阔,还是她心眼太狭小?
深吸一口气。“大将军,你找错人了。”该是帮他纠正观念的时候了。
不喜欢她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喜欢。
好像他与她之间,没有半点牵连。
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他在府里的草丛中,意外拾到那只送与她的木匣一般,丝丝的痛。
季锦的眼眸一点点变冷,胸口开始加速起伏。
不过,他没有打断的意思,只是注视着她,听她下文。
苏小莫自然感觉到季锦的变化,只是……
现在,最有资格生气的那个人,应该是她。
挺直脊背,苏小莫回以一个冷笑。
“小女子一无美貌,二无才艺,三无妇德,四无家业,实在不敢和大将军这样的大人物一起出游。不过我听说,大将军府里来了一位弯月姑娘,长的貌若天仙,和大将军配在一起真是男才女貌……”
越说越气,越气越说。
自从离开季锦,未落下一滴眼睛的苏小莫,此刻眼里,却渐渐盈起雾气。
“你还是和她约会去吧!”
用力甩开季锦的手,在他胸口推上一把,就要冲回房去。
“我未曾允你离开。”
季锦一把住苏小莫,将她带到自己跟前。
月光下,却见一滴泪水,自苏小莫的眼里翻滚出来。
这滴泪,硬生生便割痛了季锦的心,也浇息了季锦心头的烦闷。
苏小莫的性子与一般女子不同,他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他是纵横天下的大将军,而这是男权至上的社会。面对这样的女子,他即希望苏小莫保持本性,却又想让她事事依附他、信任他,无论他都作过些什么……
是的,无论他过去做过些什么,现在正在做什么,乃至于将来要去做什么。
“小莫。”温柔擦掉那泪滴,季锦深深的吸气。“任何时候,你要比相信自己,更加相信我。还有……”季锦闭了眼睛,良久才赫然张开。“弯月自然有她存在的道理,不要去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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