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爱恋
清晨，干净柔和的阳光偷偷溜进了卧室，初夏惬意的暖风拂动了白色碎花窗帘，薄纱的一角轻轻掀动，若隐若现的带出了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的纤瘦女人，椭圆形的镜面完美地衬出了她精致姣好的五官，黑色露肩针织衫更是完美地诠释着她优美的肩部曲线。她伸手取过项链戴上，淡紫色的心形石头吊坠一如她美丽的脸庞，冷艳淡雅得令人窒息。
冷紫珊打量着镜中这个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女人，不敢相信本该毫无表情的五官竟凝结着一抹浓到化不开的甜蜜，那双始终泛着冰冷寒光的妖媚眸子似乎隐约闪着星光，微微泛红的脸颊更是明白地诉说着她的期待。
期待？她在期待等一下的约会吗？
黑羽翔太约她今天一起出去，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八点半，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快到了吧！冷紫珊不自觉地搅扭着双手，泛白的指关节直指她内心的激荡。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是她的猎物吗？为什么她竟然会对自己的猎物心存杂念？
眼前不断浮现出许多不一样的黑羽，有在台上专注于自己歌声的他、有沉溺于创作的他、还有……温柔地吻着她的他……
突然闪过脑海的场景让她的双颊瞬间飞上了两团红晕，她伸手以指尖轻触自己的嘴唇，指尖似乎依然能够强烈地感受到那阵缠绵温柔的触感，鼻尖好似仍旧缠绕着只属于他的沐浴露清香，顿时，一阵灼热的气息混合着难言的心悸直击她的胸口。
这是什么感觉？冷紫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想以此缓和这阵陌生而又奇妙的感受，她试着品尝这份从未体验过的悸动，长久以来平静无波的心湖瞬间激起了千层波纹，一圈一圈描绘着动人的旋律，心中的某个角落就在这不经意间被轻轻扯动。
可是这份飘上云端的美好被突然横亘于空气中再熟悉不过的音乐打破，冷紫珊瞪视着身后床头柜上的手机，外屏上闪烁的七彩灯光刺痛了她的双眼，遍体生寒的感受犹如坠入冰窖。
她极不情愿地起身取过手机按下通话键，紧闭唇瓣倔强地等待对方率先开口。
“如果我不打这通电话，你都该忘了自己是谁了吧？”关捷暗讽讥诮的话语隐喻着极度压抑的怒火，他侧着头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腾出的双手不时在笔记本电脑上迅速游走，英挺浓黑的双眉因页面上显示的内容打了一个死结。
豪华酒店套房外，一片宁静的夜色诉说着布拉格的神秘与魅力，柔和的月光与街边的路灯共同营造的独特光影将这座“百塔之城”渲染得越发迷人。
此刻正值捷克当地时间凌晨一点，刚与父亲谈妥一笔生意回到酒店，早已疲累不堪的他态度极不友善，炯炯有神的双目更是因为计算机屏幕上不断更新的内容而跳跃着烈焰。
讥诮嘲讽的语调透过听筒直击冷紫珊的灵魂，适才那难得一见的娇羞神采渐渐自她那双漂亮妖媚的眼睛里褪去，清冷细致的五官麻木地描绘着厌恶，适才恍若置身天堂的思绪顿时卸下了包裹着它的甜美糖衣，残酷的现实顿时赤裸裸地曝晒于光天化日之下。
“副首领，找我有事吗？”她顺着床沿坐下，挺直的背脊描绘着令人心疼的故作坚强，她冷冷地开口，一心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通话，因为她真的不知等待着她的又将会是怎样不堪入耳的话语。
“曼德拉，为什么还不下手？”计算机屏幕上的内容明显说明冷紫珊的资料已被亚联组的人翻查过，关捷心中警铃大作，尽管他所设计的软件已经自动运行了资料屏蔽系统，那个人未必能够查到实质性的内容，但这并不能保证对方不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他必须立刻加强系统的防护才行。
只是，黑羽翔太已经这么快就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吗？照理来说，凭冷紫珊的能力及手段，隐藏自己的身份简直易如反掌，除非……关捷的眼神一凛，一抹复杂到几乎无法形容的东西在他的眼中跳动，有股不知名的情感放肆的挑战着他忍耐的极限。
“时机还未成熟。”是吗？真的是这样吗？冷紫珊机械地回应着，心底似有阵冷冷的声音在质问她，逼她面对事情的真相。
“真的是时机未到吗？还是你已经舍不得杀他了？”加强系统顺利完成，关捷满意地停下了手上的编程工作，肌肉纠结的手臂上龟蛇缠绕的图腾在酒店套房的灯光下更显残酷凶猛，他将身体靠向椅背等待着冷紫珊的回答，深刻刚毅的五官已在不知不觉间披上了一层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嫉妒外衣。
关捷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般在冷紫珊的头顶猛然炸响，他在说什么？她如遭电击般呆呆地坐在床沿，侧边化妆台前的镜子将她苍白的容颜定格，恍若擂鼓般狂烈的心跳正试图掀起真相的一角，她……舍不得杀他？不！绝对不可能！她闭上双眼拼命摇头，想以此挣脱那不该有的情感束缚，她这是怎么了？
决定暂且放下自己那自己如雨后春笋般崭露头角的异样情愫，待再度睁开眼时，一双漆黑幽暗的眸子再度跌落至无底的深渊，“不会。”她冷冷地开口，毫无感情的音调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隔着听筒试图捕捉冷紫珊话中破绽的关捷起身踱至落地长窗前，透着无尽黑夜的玻璃上不知为何竟然映画出了冷紫珊美艳动人的脸庞，那双清冷孤傲的眸子似乎暗藏着无尽凄苦突地一下扯痛了他的心，他本能的背转过身不愿多看，背后玻璃冰冷的触感越发扩大了他胸口不断缭绕的灼热，可他却又刻意将之抛诸脑后，“最好是这样，曼德拉，我有必要提醒你，离我回国的日子不多了，如果我回来后你依然没能完成任务，后果你是知道的吧！”关捷阴测测地开口，因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盖胸口那阵因莫名的心痛而引发的窒闷感，他再度转身隔着落地窗凝视远方暗自出神，一个个好似萤火虫般的圆形路灯点缀着街对面高耸连绵的建筑塔尖，布拉格的夜，竟这样的神秘而又迷人，一如心底那株媚惑诱人的黑色曼陀罗。
“是。”性感莹润的双唇脆弱地抖落了残破的音节，关捷刻薄的语调在她耳边不断发出嗡嗡的鸣响，不能完成任务的后果自她14岁加入组织那年起便牢记于心，至今不敢忘记。
握住手机的柔荑无力地垂下，冷紫珊甚至连合上手机的力气都没有，她侧转过头，不远处的化妆镜中折射着一张苍白阴冷的脸庞，一对妖娆魅惑的眼眸隐隐闪烁着怨怼，之前所有的幸福与柔情早已消失无踪，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吧！
嘴角上扬的弧度诉说着无尽的悲哀，起身走至梳妆台前坐下，她伸手自化妆盒内取出了一枚漂亮别致的发簪，前端镶满碎钻的花朵造型在阳光下舞动着炫目的七彩光芒，却又刺痛了冷紫珊的眼睛。
不再迟疑，她将一头披散在肩头的长波浪熟练地盘起，并以那枚发簪固定，几缕细碎的发丝不听话地掉至颊边，却在无意中更加深了她的妩媚风情。
黑羽翔太……对不起，她没有选择，因为任务失败后的代价太过沉重，她无力承担……
镜中的女人逐渐被一股巨大的黑暗力量所吞噬，鼻端不时飘来的浓烈血腥味似在明白地诉说着一场残忍的杀戮即将拉开帷幕……
※ ※ ※
一辆黑色宾利GT承载着骄傲潇洒地穿过一条人流密集的街道，阳光将线条本就分外流畅霸气的车身仔细地勾勒出了一层金边，加深了车子赋予人们的视觉冲击，路人纷纷侧目凝望，无限艳羡地目送着车子迅速变为一个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黑羽翔太将车子熟练地拐进了一条僻静的高级住宅小区内，郁郁葱葱的绿树与适才的喧嚣划出了一条完美的分界线，两旁独立的几幢住宅楼间以上等东京早樱树相互隔开，尽管在初夏时节，粉色花瓣早已凋零的早樱却依旧那么的赏心悦目。
车子最终在小区尽头停稳，车身因为熄掉的发动机而停止了跳动，一阵简短的电话铃音在这逐渐趋于平静的空间突兀地炸响，亚联组的专属铃音硬生生地阻止了黑羽翔太打开车门的动作，他缩回手自裤袋内取出手机，iphone超大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将原本弥漫在暗灰色眸子间的柔情全数拨开。
“路奇，情况怎么样？”黑羽翔太直接切入主题，低沉的嗓音缭绕着抚慰人心的魔力，他抬起头望向三楼，浸透着微风的白纱窗帘轻柔地向着敞开的窗户外缓缓飘荡，像极了青衣和着京胡云锣婀娜舞动的水袖，依依呀呀呀缠绵动人。
“组长，冷紫珊的身份已经查清，她是‘玄武’的首席杀手，组织代号曼德拉，她精通医学以及法医学，最擅长的手法就是利用身边极度不起眼的物件结合法医学的知识进行谋杀。另外，她的身手可说是相当高超，自从14岁父母双亡后带着弟弟加入组织的12年以来，完成任务时她从未失过手。”黑羽翔太只是静静地听着路奇的报告，他将身体无力地靠向舒适的真皮座椅后背，眼中的落寞与无奈逐渐扩散，果然这一切都与关捷有关！他暗自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何关捷直到现在依然固执地将他自己镣铐在上一代的恩怨枷锁中不愿解禁呢？甚至到了现在已经不惜利用一个女人来达到他的目的吗？“而且这个曼德拉在组织里的身份极为特殊，她不单单是‘玄武’首领关溯源亲自培养的唯一一位女性杀手，她还是……”路奇欲言又止，他犹豫着是否该将他的另一项调查结果也一并报告组长。
“说下去。”路奇言辞中的闪烁挑起了黑羽极力压抑的不安，他屏息等待着路奇接下来的报告，如擂的心跳混合着参差不齐的心律奏响了一曲耐人寻味的乐章。
“她在‘玄武’的另一个身份是副首领关捷的情人，听说每次组织里有什么棘手的任务需要关捷亲自出马，他便会带上曼德拉以此顺利达到自己的目的。”路奇在研究冷紫珊的个人资料时看过她的照片，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冷紫珊的美貌带给他心灵上的震撼，特别是那双眼睛，妖媚上翘的眼角圈起了一颗如夜明珠般乌黑透亮的眸子，眼波流转间轻易描绘着勾魂摄魄的魅力，他不禁感喟，“玄武”盯上的猎物若不幸遇见了冷紫珊，即便是亲手奉上自己的性命，他们都心甘情愿吧！
“知道了，再联络。”强装的平静在收线之后彻底崩塌，心底深处似乎有一根紧绷的弦被一阵强劲的外力猛然扯断，蹦地一声杂音牵连着撕裂般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暗灰色的眸子为此掀起了不可预知的狂澜，眉宇间的纠结抖落了他心中无尽的哀愁。
证实了冷紫珊是“玄武”派来解决他的杀手，他应该感到愤怒的不是吗？这辈子他最恨有人利用别人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背叛甚至比原有的仇恨更让人难以接受。但为什么他的心会那么痛呢？仅仅只是因为冷紫珊利用了他心底永远珍藏的小天使来接近他吗？
不，不是的！尽管他认为应该是这样，但心口间不断燎烧的灼痛明白地提醒着他，这是嫉妒的火焰！
嫉妒？对！嫉妒！他在嫉妒关捷，只因他彻彻底底地占有了冷紫珊！
被自己反常的情绪惊呆了，在得知了冷紫珊的真实身份之后，他的心依然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冷紫珊，他要定了！
他推开车门下车，和煦的阳光包裹着初夏的微灼顺着他的睫毛镶起了一层金边，映射到他的胸膛化成了无限激情，也加快了他此刻前进的步伐。
冷紫珊，或许到最后，因为爱，你会不忍心杀我。黑羽翔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难得的倨傲，自负的低喃自刚毅俊挺的唇部线条间缓缓溢出，搭配着壮硕硬朗的身形完美地勾勒着一幅唯美的画面。
初夏的清晨，也因此不再燥热烦闷……
陕西南路附近的石库门建筑是上海迄今为止相对保留较为完整的路段，放眼望去，梧桐森森的街道恍若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街道两旁遍布着怀揣相机捕捉美景的外国游客，不时飘来的阵阵混合着泥土气息的青草香若有似无地在鼻间缠绕，沁人心脾。
夕阳西下，初夏的傍晚透着怡人的微凉安抚着人们焦躁的心灵，两排红砖绿瓦堆砌而成的石库门拼凑出了狭长深远的走道，夹杂着饭菜香的穿堂风带来了楼道里断续吴侬的苏州评弹慰藉着归来人疲惫的身心。
“这个不算，左脚踩线啦！快退回去，哈哈哈！”冷紫珊伸手指向黑羽翔太的左脚，鲜红的豆蔻在阳光下闪烁着骄傲的光泽，她弯下腰得意地将一块小红砖推回第二格，指尖因此印染的淡淡橘红如同少女的双颊，肉能羞涩。
“不会吧！又踩线？”黑羽翔太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待视线接触到自己的确踩线的脚跟后便懊恼的将腾空的右腿落回地面，“看来要到‘大前门’是不太可能的了。”揉捏着酸胀的小腿，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俊朗英挺的五官瞬间被点亮。
看来，女孩子们那些看似简单的游戏，真的玩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五比零，这个游戏是我赢了哦！”冷紫珊仿佛孩子般兴奋地拍手欢呼，额间的刘海浸透着汗水描绘着她弧度优美的额头，苍白的脸颊更是难得泛起了血色，红扑扑的惹人怜爱。
“嗯！你赢了。”黑羽翔太满含宠溺的凝视着眼前沉浸在欢乐中的女人，他抬手替她拨开汗湿的发，对于能够与她重温儿时的游戏而异常兴奋，真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在这片狭小的石库门间如同孩子般利用身边有限的资源玩了整整一天，从滚圈子、掼结子玩到刮片子、造房子等等小时候贯穿整个童年时代的“弄堂九子”几乎玩了个遍。
顺着夕阳，几个放学归来的孩子手里捧着各自的冷饮嬉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黑羽顺着他们跑来的方向望去，双眸顿时因视线接触到的事物而光彩熠熠，“在这儿等着我。”
冷紫珊疑惑的看着黑羽的身影迅速在自己眼前跑开，他在不远处的学校门口停住，待再度转身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然多了两个敦实简单的蛋筒。她惊讶地看着正往她的方向跑来的黑羽翔太，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还会有他们小时候才能吃到的冷饮。
“来，吃吧！”黑羽翔太的眼中跳动着幸福的光芒，将手中的蛋筒递给冷紫珊的同时他已迫不及待地开始吃了来，随着他的动作，单筒上雪白的圆弧立刻凹陷了一大半。“嗯！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一点都没变。”他抬起头由衷赞叹，嘴角沾上了些许雪白。
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冷紫珊也忍不住开始轻舔着手上的蛋筒，那股浓郁冰凉的奶油味混合着香草的独特口感在她口中慢慢化开，刺激着她唇齿间沉睡多时的敏感味蕾，还原了儿时简单的快乐，“真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呢！”
上翘的眼角因她嘴角扯出的笑意而越发妩媚，她本能地以舌尖舔去唇上擦到的雪糕，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对她来说再自然不过的小动作落在黑羽翔太眼中却又是那么地撩人，仿佛中了魔咒一般，他几近本能的倾身向前，在自己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以单手环住她的纤腰俯身摄住了她的唇，舌尖顺势轻柔地滑进她的口中捕捉她的柔嫩，舌尖微凉的感受无意间挑起了他体内隐藏的激情。
好甜……冰激凌的甜腻与只属于她的香甜混合成了一股独特的口感融化在他的口中，黑羽翔太轻轻闭上眼睛感受这份迷人的芬芳，他以从未有过的温柔情意描绘着略带强势的索取，直到怀中的女人逐渐变得柔软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黑羽翔太极力克制着澎湃的激情，若不是正在大街上，他说不定真的会抵挡不住她的诱惑。
突如其来的吻瞬间抽走了冷紫珊所有的意识，她一手拿着蛋筒，另一只则是本能的扯住黑羽胸前的衣料，她凝视着眼前刚毅性格的俊颜，灵魂瞬间的叛逃使得她的理智也在迅速臣服于那两潭神秘的暗灰色，如擂的心跳在她耳边汇成了一组激烈的鼓点，提醒着她早已心猿意马的情感。
橘色的落日投影着每一户人家，敞开的窗户间不时飘来了女人叫唤在外结伴玩耍的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石库门狭窄的楼道间越发浓郁的饭菜香轻易勾起了黑羽的饥饿感，“我好饿，我们去吃晚饭好不好？”
呃？吃饭？“哦……好……我正好知道有家吃上海弄堂菜的店很不错呢！”冷紫珊本能的出声应和这突来的转变，心灵深处隐蔽的一角似乎因唇齿间失去了黑羽的温度而被瞬间掏空，她迅速转身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失态，烫热的双颊却还是不小心抖落了她的慌乱。
将冷紫珊的反应悉数看尽的黑羽试图从她精致绝美的五官间找到些许破绽，但渐渐晕染的夕阳只是放大了她的娇羞，那眉宇间被她极度压抑的挣扎似乎急欲挣脱她赋予的束缚破茧而出。
她已经动摇了吗？黑羽翔太勾起嘴角，暗灰色的眸子溢满坚定，他一个跨步向前执起了冷紫珊的柔荑，“那快点带我去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上海菜了。”朝着她扯出了大大的笑容，黑羽随即转身牵着她的手没入了香槟般的阳光中，上扬的嘴角在背对着冷紫珊的刹那被无限放大。
冷紫珊痴痴地望着自己的手正被黑羽翔太整个包裹在他的大掌里，温暖踏实的感觉瞬间自掌心不断蔓延，以眼神描绘着眼前宽大厚实的背影，她第一次没有压抑这份异样的情愫，她细细品味着对她来说略显陌生的感觉，这种胸腔充斥着狂烈心跳与悸动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那些关捷长久赋予她的屈辱与痛苦在黑羽翔太的面前竟完全被温柔与缠绵所融化，她第一次有了被疼爱的感觉。
原来，一个女人是可以这样被男人呵护的吗？漆黑的双眸凝聚着无限凄苦，如果今天她的身份不再是他儿时青梅竹马的玩伴，那么他还会这样温柔地对待她吗？
答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吧！今天，就现在，让她彻彻底底的放纵自己一次吧！她，冷紫珊，此刻就是黑羽翔太心中的那个小天使！
性感饱满的唇瓣弯起的漂亮弧度不知为何放大了眼底无意间流露的悲伤与无奈，过了今天，这个浑身上下充满着阳刚坚毅却又满含温柔体贴的男人就要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那些他只对她展现的温柔和深情都将犹如电光幻影，短暂绚丽的让人心痛。
渐渐隐没在石库门绿瓦一角的落日洒出了最后一缕香槟金将冷紫珊投影在地上的身影伸拉得越发瘦长与单薄，那隐没在黑色针织衫下的纤弱身影不知为何让人心疼，在她的身后，刚才和黑羽翔太共同以红砖在水门汀地面上描画的四层楼房的图案似乎在鼓励着冷紫珊挣脱生活赋予她的阴影，勇敢地走向属于她的人生路。
属于她和他的未来究竟会是怎样的呢？这是否又将是一场宿命的轮回之约呢？也许只有上天才拥有最真实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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