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如霜茫然地看着暮云泽。
黑暗中,看见的他忧伤的眸子和紧攥的拳头。
“是明天就走么?”她声音哀哀的问。
“是!定下了日期了,明日天一亮就要启程。”说到这他又加了句:“务必启程!”
“哦!我知道了。”
她喃喃地应着,身子感觉一阵阵的冷,紧紧拥着被子,仍觉寒气一阵阵的逼来,不停地打着寒颤。
暮云泽只好用被子将她裹好。锦被里,她像一只无助的小兽,蜷起身子。暮云泽不说话,只是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暮云泽的心猛地一抽,他想起了龙脉山下,她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怀中;和亲的车队里,她不顾周遭的目光,跳下马车朝自己飞奔;又想起数日前在罗门城她如蝶一般扑入自己的怀中;还有这些日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
这样的一个女子,即便她容貌不堪入目,也是不多得的知己红颜。
西岭如霜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心情却早已跋山涉水,沧桑万分。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在大漠中,将毕生的眼泪全部哭光。
她感觉到了恐惧。
回了京城,会是怎样的情景?
真是不敢想啊!
就这样两个人枯坐到了凌晨才睡去。
天快要亮时,接连下了七天的雨突然停了。
西岭如霜躺在床上,看着桌上将尽的红烛,身子无缘故地抖动了一下,原来,并不是像昨天那样的无知觉。
“姑娘,该起了。”吴妈进门叫她。
是啊!该起来了!
门外已有车马停下的声音。
已经这样了,以后的事情无论好坏都独自面对吧。
她开始穿衣服,洗漱。
吴妈端着一碗白米粥和几样糕点进来。她连夜做好了的点心,雁门关这样的地方,这是最好的食物了。
“姑娘,多吃一些。”吴妈将筷子交到她手上后,转过头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