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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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惊!突闻旧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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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留仙城到了。”

白曼移步出船舱,一袭如水白衣,头戴垂纱围帽,浑身笼罩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隔着纱巾望向热闹繁华的码头,手中的剑铮铮跳动,似是忍不住想要出鞘饮血。

“紫剑,主子两字,以后不必再唤,称我白曼即可。”

“是。”紫剑一双利眼,将扫过来的好奇目光逼视开。

留仙城,流霞客栈

二楼雅座,靠窗位置,白曼慢慢饮着茶,望着窗外街道上穿行的人流,耳中听着茶楼里交谈的声音,静静出神。在冰天雪地中独自过了十年,突然回到喧嚣的俗世,总觉得不真实。

粗犷的武妇哑着嗓子谈江湖,精明的商人尖着喉咙讲利润……屏风隔壁是几个酸腐文人,评诗论词,清谈朝政。

“主……去京城,我们是坐船,还是骑马?”紫剑吃得差不多,给白曼续杯茶,问。

“船吧,快。”

“是,我这就去联系。”紫剑起身,拿着桌上长剑利落转身。

“……若是桃花情重,纷纷红泪飘零。”

“好句!妙句!青芍公子的文采真可谓……”

隔壁又吟了一首酸词,捧场者众多。白曼看着杯中绿茶吐蕊,缓缓打着旋儿,眼中寒气愈来愈盛。

若是没有那场巨变,文王府里不知道有多热闹,从大哥到小十六,哪个不是文采飞扬,三哥阅书万卷,出口成章,小十五最喜欢攀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想学精,岚山书院文会时,男扮女装唬住了一票大女人,那是他才十岁,文思就那般灵慧。

谁说男儿不如女子!我偏偏要须眉不让巾帼!若我能修仙,朝堂之上定要多出个男状元的位置……

小十五,你真有这志气,往后我寻百草,炼灵丹,定给你移筋易脉筑基修行。

这可是你说的?淑女一言,驷马难追,哥哥我等着你的灵丹,给天下男儿寻一片新天地。

……

“小十五,笙笙……”想起那个喜欢跳到桌子上,嚣张叉腰,口气冲天的俊秀小男孩,白曼心下黯然:我还从没叫过你哥哥呢。

“……下次青芍公子青衣楼登台,该是弈棋了,甲姊棋艺高超,不如去试试,若能入得青芍公子之眼,那艳福……”

“不敢不敢,乙姊快快闭嘴,青芍公子岂是吾等能唐突的,即便真能得了青目,入得芍药阁,小妹也只敢以文会友,以文会友。”

“乙姊之话甚是,甲姊怕是喝多了,说起胡话。青芍公子是留仙第一才子,不知多少贵女想成为他的入幕之宾,都只能礼敬,不管亵du。更妄论青芍公子的身世,那便是京城的王妇贵族都不敢乱来……”

“哦……还有这等奇事?快开道来。”

“今日说了,你们莫乱传,厉害了,得掉脑袋的。那青芍公子,你们可知道他原名姓什么?”

“姓甚?”

“姓江。”

“哪个江?”

“正是你们想的那个,《江庭经》的江。”

一片哗然,白曼本没注意,但话音丝丝缕缕钻入耳中,避无可避,听到这里,忍不住握紧了茶杯,暗道是哪个江家男儿逃过一死,沦落入青楼了。

“你们莫不信,这还是我表姐的同窗在吏部茶会时听来的。”声音放得极低:“十年前,京城大火,全国皆知,那江家一脉几近断绝,这青芍公子,是从那府里出来的,据说,那家功高震主,得罪了……上面下了密令。不然,哪能说杀……”

“咳咳……哈哈,丙姊,姊妹们今日喝得也差不多,不如去一品轩看看有何新书。”

“正是,正是,喝高了喝高了,说胡话,想必几位姊妹也是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

惊觉说得过火,知道害怕的几名书生,打起了哈哈,准备收拾散场。

“啪!”

白曼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微凉的茶水不等从指缝中滑下,和着粉末化成冰珠叮叮当当落下。猛地一拍桌面,冰珠朝屏风飞射而去,只听得噗噗几声,紧接着屏风‘哐啷’一声,变成一堆散碎柴火,现出隔壁桌正大受惊吓的几个书生。

即使隔着层纱巾,依然能感觉到白曼眼中的杀气,加上周身笼罩的寒气,唬得几人大气不敢出。

“这位……这位……可是有何……”一人打起勇气战战兢兢上前,朝白曼拱手,怯懦的问,在白曼的冷气下,打着寒颤又没了声音。

白曼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人,唇角绷成直线,半晌方从牙缝中挤出话:“你,随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你……你要带丙姊去什么地方?”

有人不怕死的冲上前,白曼手微动,只听得‘锵’的一声,长剑出鞘一寸,寒光一闪,顿时整个客栈都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不少客人开始往角落里缩,或是躲下桌子。

“无他,问话而已。”

白曼冷冷的道,书生顿时软了脚,又连忙站直:“仙长息怒,虽不知相询何事,但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主……白……出了何事?”

紫剑快步上来,看到此等情景,眉峰一皱,走到白曼身边,利眼扫向几个唯唯诺诺的书生:“……这等人物,会污了您的剑,有需要,请让我来。”

“不必,只是问话”

“哦,船已经雇好了,明日一早就能走,我定了天字一号房,这里不方便,去房里谈吧。”紫剑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转身丢了一颗金豆子给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充当木头人的掌柜:“带路。”

掌柜的收了金豆子,眉开眼笑,眼角示意小二收拾残局,点头哈腰的领着几人往后院客房走。

流霞客栈在留仙城也算上等的了,经常有神仙高人出入,见多了各种怪人,反正高人不会跟小老百姓为难,早已见怪不怪。

客栈的天字号房单独成一小院子,紫剑主动到门外站岗,白曼开始审问书生。

“将你知道的所有跟青芍公子有关的事都说来听听。”

“这个,小生知道不多……”

“嗯?”白曼冷哼了声,长剑出鞘,开始擦拭,整个屋子都布满凛冽的剑气。

书生脚一抖,连忙道:“道听途说,是道听途说来的。青芍公子是青衣楼的花魁,有芍药花仙之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为留仙第一才子。”说着说着,书生脸显仰慕之色,话也流利起来:“每月逢一的日子,青芍公子便会登台献艺,琴棋书画轮着来,有自问精通者,可自荐上台,若是入了青芍公子的眼,便可入芍药楼……可惜小生囊中羞涩,入不得青衣楼的门,只能常常在楼外徘徊,期盼能偶尔见见青……”

“废话太多!”白曼皱起了眉,弹指剑锋,一道剑气射出,从书生耳鬓划过,带出几落发丝。“只说他与江家的关系便好。”

“这……小生却是不知。”

“嗯?”白曼放杀气。

“真……真个不知。”书生瘫坐在地,还垂死挣扎。

“刚刚你可不是这般说的。”白曼起身,步步逼近。

“那是小生胡说而已。”书生突然不抖了,抬眼正视白曼,眼神清澈坚定:“青芍公子仙人一般的人物,怎会和逆臣有关系,小生只是看江文……江家也是千年大族,若是青芍公子有这样一层身世在,定会让不少唐突之人顾忌不少。”

“你倒是有心了。”白曼盯了对方半晌,忽然收敛全身气势,回身坐下,剑归鞘。“我与江家无仇,反倒是有些渊源,因为一直在神山修行,最近才知道江家十年前败了,便出山寻个究竟,若那青芍公子真是江家血脉,少不得救他一救。”

“当真?”书生激动了,遇上白曼扫过去的眼神,连忙摇手:“并不是小生怀疑仙长,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防。不怕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那江家本是我等文人之鼎石,圣师在上,八百年江文王,若是要反,这大凤的天早就改性了,更何况,十年前,不经审判,帝诏说反,一夜之间,凡江姓族人皆就地格杀,若说不是其中有阴谋,谁人会信。”

“小生奶奶,曾也在朝堂有过一席之地,只因十年前那夜与同僚已死相求陛下,被罚庭杖,归家三日后便身亡,但也确是因这十数位文武官员相求,道男子并不能成事,贬为庶民,留江家一线生机。只是帝心坚硬,明里下诏曰江家之人尽数格杀,暗中却把江家残生的各位公子打入教坊司,并卖入青楼,要坏江家千年清誉……”

白曼握紧手中的剑,强自压抑住激动:“你可知,江家还有多少人在世?”

“却是不知,小生家自从奶奶去后,便离开京城,知道青芍公子,还是小生曾偶然在上香途中见过江家公子一面,前次有人请小生去青衣楼,得见青芍公子,与幼年相貌并无二样,只是更显清丽绝伦……”

白曼皱眉,不悦道:“嗯,你走吧,多谢了。”口中说谢,身上的杀气却浓的唬人。

“是,小生这就告退。”书生呼了口气,转身就要溜。

“等等。”

书生僵了。

“今日……”

“是是是,今日之言,小生并不外传,不不,小生并没见过仙长,小生今日喝多,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谁也没见……”

“你明白便好,我不过想问问你姓甚名谁,下次若有事相询,好去找你。”被她这一打岔,白曼顿觉激动的心情冷静了些,不觉略生好感。

“小生姓戚,名休棉,今年二十有八,尚未娶夫,家住留仙城南宓梓街戚府便是,仙长若是看得起小生,有事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