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红烛掩,兀自微颤的火苗被习习微风摇曳成左右摇摆的花环。
粉色幔帐上一排紫色的流苏静静垂挂,空气中有淡淡的兰花香,这是他们的卧房。
郝云玺将怀中的女子轻轻放在床榻上,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坐到床沿,饶有兴味地看正睡的酐甜的魅人女子。
如雪般的肌肤纯净无暇,在烛光的映照下,脸颊泛起温暖的柔光。看着她如孩子般温暖纯净的睡颜,他的唇边不禁泛起一缕温柔的笑,眼眸中的那分爱恋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她总试图触摸他的寂寞,抚平他的忧伤,可他却总在逃。唯有今夜,他放下了伪装,放下了防备,将一颗真心呈现在她面前。当看到她幸福微笑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幸福并不难,原来幸福一直就在他身边。
喜欢她灵动清澈的眸子和专注时的神情;喜欢她愣怔时的表情和偶尔的孩子气;喜欢她眼中的柔情蜜意和她羞涩时的神情;喜欢她的知心知情和她的善解人意。上苍一定知他愁苦,才让这样一个女子来到他身边。这样一个女子,怎能不爱?怎可不爱?
夜越来越沉了,屋内烛火摇曳,一切都显的那么恬静安逸,却又这般地让他心醉沉迷。悄然之间,她眼睫轻颤,好似梦到了什么开心事,唇边勾起了一抹甜甜地笑意。他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手凉凉的,指尖轻轻碰到那粉嫩的唇,软软的,温温的,撩人心醉。他缓缓俯下身,轻轻吻上粉唇,唇中的甜蜜让他上瘾。他品尝着她口中的香甜,勾勒着她的唇线,直到她娇喘不已发出一声嘤咛,才轻轻放开了她的香唇。看着被自己吮肿的粉唇微微噘起,他的眼中泛出蜜样的柔波,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可以,我只愿,下一世你还是我的妻。”当这一切结束时,他希望能摒弃尘俗的一切,只与她一起,吟诗作对,琴萧合鸣,或看一场烟花,或只是简单的相依到天明。
摇曳在窗纸上的烛光吹熄了,夜的静谧笼罩了一切……天明时分,天刚刚有点蒙蒙亮,那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露水在花卉上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空气里还充满着夜的香气。阋宸妍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双手似乎摸到一件异物。迷蒙的睁开双眼,一个结实的胸膛映入眼睑,几缕调皮的发丝落在那性感的锁骨上,惹人遐想。愣怔的抬头,终于看到同一个枕头上,那张被上苍精雕细琢的魅人容颜。桃色的红唇,性感的上翘;玉砌的鼻梁,坚挺笔直;狭长的单凤眼,微微上挑;明亮的双眸犹如漆黑的深潭一般,幽深不见底,让人望一眼,便深坠其中,无法自拔。
“睡的可好?”男子突然开口说话,性感的嘴角向上勾起,那模样煞是迷人。
这一刻才猛然回神,是他,他怎么会睡在自己身边?她窘迫垂下眼睫,她飞快的用被褥裹住全身,露在外面的脸蛋火烧似的烫。
郝云玺有趣的看着眼前面颊绯红的女子,她似羞似怔的表情煞是诱人。他慢慢地俯下头来,轻嗅她身上的体香,璀璨的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唇边勾起一抹诱人的邪魅浅笑,“娘子忘记昨夜的事了么?”
昨夜?她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的鼻尖几乎贴到她的俏鼻,她才猛然回神,惊讶的瞪大杏眼,拉开被褥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身上,一颗悬挂的心才落下地来。
温润清雅的嗓音又一次传出,带着几分调侃,几分促狭:“娘子昨夜抛下为夫独自入睡,睡的可好?”
听到此话,尴尬不已,她把头埋在胸前,感觉到头顶传来的气息,面颊滚烫一片。过了好半晌,才轻轻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说到后来,声音已低如蚊鸣。
头顶传来一阵轻笑声,她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蓦然之间,他轻轻扣住她的下颚,将她绯红的脸蛋抬起。不待她多想,他竟已缓缓轻轻吻上了她的粉唇,他品尝着她口中的香甜,直到她娇喘不已,才结束了这个霸道又不是温柔的吻。
清晨的第一屡阳光泼洒向大地,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映射在阋宸妍的脸颊上,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心。然后转过身,让那个环抱他的男人将她搂的更紧。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兰花香,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心中甜甜的,如蜜一般。
可恍然之间,她又想起了昨日白天遇到的事情,心中又顿感压抑。她轻轻拉住他的手,十字紧扣,“云玺,昨天早上,我在二娘那里听到了一些事情,可能是关于你娘的。”
关于他娘的?郝云玺微微一怔,将怀中的她搂的更紧,“恩,听到什么了?”
阋宸妍靠在他怀中,静默半晌,才缓缓说道:“昨天起床之后,我在屋里越想越觉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很诡异。二娘的晕倒,三娘的惊惧,以及那个勾魂草,都让我心感迷惑。后来想久了心生烦意,我就去院子里漫步,谁知道走着走着竟走到了倩娇园。后来我想既然已经到了,就进去看看二娘,刚走到厢房门口,就听到从屋内传出二娘的声音。她当时声音听起来很激动,不停得说着报应如何如何。然后就听到另外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可是又说不上来是谁。她们似乎在里面争论着什么,我听到二娘说,不停地喊一个称呼‘大姐’,她说当年不是故意害她的。”
感觉到他的僵硬,她将他的手指扣的更紧,又轻声说道:“然后她冲着另外一个声音喊,当年要不是她说这个香料是对孕妇好,她根本不会去给‘大姐’用。后来另外一个声音却说,当年那包香料是她放的,要是生了事端,她也逃不了。后来二娘很害怕的样子,她说要去告诉公公,让公公评断。可另外一个声音却恐吓她,说她将这件事情忘了比较好,事情如果抖出来,对她们谁都没好处。然后她说‘我是不在乎,反正我什么都没了。儿子死了,祥郎也死了,就剩下我这个孤苦伶仃的人活在这世上。’然后我听见有脚步声,就没再听下去赶紧走了。”
阋宸妍说完这一切,便不再言语。见身后的人良久没有反映,她转过身,紧紧环住了他的腰。他是在想事情还是在心里难受?本想将自己分析的结果告诉他,可又觉得这件事应该给他自己处理,或许这样才能将他心中的这个结完全解开,让他再也不受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