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邸
“哈哈哈……娃娃,你这招真的很有趣,只希望十一王爷能吸取这次的教训,不再作恶才好。”虽然十一王爷已经不能人事,但毕罹还是害怕他改为另一种方式作恶。
“毕罹,你放心啦,他再敢作恶多端的话,你通知我,我再整他一次。而且下次对他的惩罚,可就不是这么轻松咯!再说了,如果这个教训让他还不学会做善人,那我一辈子也不给他解药,让他一辈子不能尽人事,急死他。”唐娃娃说得眉飞色舞的,那是因为她对自己研制出的药很有自信。
虽然天下之大,但是现在,放眼天下,能解开她唐娃娃的毒药也就只有师公和师傅了。
不过师公和师傅都是明白事理,忌恶如仇的人,所以他们才不会帮助那个作恶多端的十一王爷解掉身上的残毒呢。
呵呵呵……做了件好事,真是大快人心喔!相信老百姓们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哄动一时的。
不过,为了十一王爷能改邪归正,所以这种私密的丑事还是先不要公开了,免得适得其反。
“对了,娃娃,你打算在这里呆上多久?”毕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茶的时候,用眼角偷偷瞄着她。
“怎么?你这大将军这么小气,刚请我到府上来作客,就想赶我走了啊?”唐娃娃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可还是忍不住要逗逗他。因为经过两天的相处,竟然给她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事情。
那就是毕罹这位堂堂一位领军十万的大将军,竟然很容易害羞,胭脂红动不动就会爬上他的脸……
果然不出唐娃娃所料,她这么一说,毕罹的脸马上就变成红色的了。
“娃娃,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就直说嘛!瞧你紧张的,要是给你府上的下人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这个大将军呢!”毕罹就这点不好,什么事都要吞吞吐吐的,真不明白他是怎么行军打仗的。不知道别的男子对女子说话的时候,是不是也都这样子呢……?
应该不会喔,至少,二少庄主就不会。他总是有话就说,面对她的脸上,总是掺杂着一丝温暖的笑意。
啊?想到二少庄主,她似乎应该要到如腾城了,要不然误了寻找二少庄主的时间。误了什么都好,可是再迟些找到二少庄主可就不好了。
“我想要你的迷药……不知娃娃你能不能给我?不,是卖给我。”毕罹有些难为情的开口。
之前听娃娃说起过,做这种迷药的药材很贵重,很难寻找的,所以这种迷药是了了无已。
“什么卖不卖的,说得真难听。你要迷药,我给你就是了嘛。”唐娃娃不喜欢毕罹的口气,感觉很生疏一样。虽然她很爱钱,但是她也知道要交朋友,这江湖路才会好走的。至于钱嘛,以她这身医术,是到哪都可以赚得到。
再说了,出门的时候,师傅可是塞给她大把银票咧!
“可是……娃娃,我要很多很多的迷药。”
“要多少啊?”啊?要很多?没有很多了啦,就上次用剩的还有两小包而已。她很大方的,打算全都送给他呢。
“你昨晚用的分量乘以一百。”毕罹说得有些难以启齿。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数目非常的惊人。
“哇!”真的是惊得唐娃娃大叫一声,从坐着的凳子上跳了起来。
“毕罹,你要这么多迷药做什么?你失眠啊?”
“不是,我想用在战场上。”
“用在战场上?你想用迷药把敌方的军队迷倒啊?”唐娃娃果然很聪明,凡事只要一提点,她便能说出答案来了。根本不用毕罹多说什么。
“正是!战场上,都是要靠撕杀来分辨输赢。每次打仗过后,入目的总是弟兄们血淋淋,残缺不全的尸体。身为将军的我,心中的愧疚与心痛,不亚于死去的兄弟的任何亲人。平日里,我们都是一起操练,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高大粗犷的七尺汉子,想到死去的弟兄们,便眼眶泛红,伤感起来。
“然后你就想用迷药来打仗,只要敌方人马迷倒,你们便不用费一兵一卒便可大获全胜?”唐娃娃帮毕罹把未说完的话接下去。
“我就是这样想的,不知娃娃肯不肯帮这个忙?”毕罹大喜,唐娃娃竟然能如此了解他的心思。
“毕罹,你有没有想过,迷药总有用完的一天。”唐娃娃本来想说,用迷药打仗未免也太不光彩了,但是没敢说出来,怕伤了毕罹那颗容易受伤的心灵。
嗯,师傅说过,容易害羞的男子,那么,他的心也就很容易受到伤害。
“唉,我想过,也知道我的想法不太理智。只是,看多了在战场上的生生死死,真的害怕了。我不想再失去那些跟了我几年的兄弟,我们都是有感情的。如果哪天,他们其中一位,也仰或是我,死在了战场上,无论是我,还是兄弟们,都会很伤心吧。”毕罹叹息,他真的不敢想像,与他多年的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果死了,他会怎么样了。
“毕罹,你今年多大年龄了。”唐娃娃心顿,若有所思的睇着他。
师傅曾经教过她,一个人心中日夜所想,无端感到害怕的,那也是一种病态。叫精神病,那是一种压抑心里所产生的心病。
心病也是病!我们身为医者,就连病人的心病也要懂得治疗才行。
“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
“呃……”唉,原来才二十六岁啊,咋看上去这么老成捏?她之前还以为他三十过了咧,还好……她还没来得及跟他提起过……
“怎么?不像吗?呵……也难怪的,我整日在外风吹雨晒的操练,老气点是必然的。”毕罹自嘲。
“没有了啦,你别多想啊,我觉得你很好啊。世间上少年老成的人多了去。”唐娃娃看懂了他眼里的落寞,识趣的安慰着他。
毕罹只是无奈的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毕罹,那你打了几年的仗?”唐娃娃非常想解开他的心结,得解开他的心结,就必需得知道他的情况。现在他既然不说话,那她是很乐意先挑起话题的。
“八年,整整八年。”他年少的时光,便是在操场上操练与在战场上撕杀而匆匆过去了。
“成亲没?”
当唐娃娃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毕罹的脸又红了起来,还一直红到了耳后根。
“还没。”
“为什么不成亲啊?”很急切的追问。对这个问题,唐娃娃似乎过度紧张了。
“我一年到头都在外行军打仗,不敢有想成亲的念头。如果成亲后,假若有一天,我死在了战场上,那留下的孤儿寡母应当如何是好?这不是害了人家的闰女吗?”毕罹说得苦涩,他何尝不想娶妻生儿呢?只是真的不想间接的害了人家。
“那皇帝没有给你说过给你下旨成婚的事吗?”应该不可能没有的呀,师傅说过,这皇帝闲来没事,最喜欢给人家乱点鸳鸯普了的。
“有,但我拒绝了。”只因为他自认为消受不起娇贵的官家小姐。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当兵打仗?”
“当初习武下山后,前途迷茫,不知该去哪里。看到客栈旁边有招兵的,便进去参加了。”想起以前的自己,还真是傻不溜丢的。
“那你什么时候当上的将军?”原来他是自己自愿当兵的,怪不得全身都是伤疤来着。爬上这个将军位置,想他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也曾多次面临生死关头吧?
“五年前。”毕罹说得淡漠,对这个将军位置,他是很不容易才能坐上的。但是他并没有觉得哪里值得骄傲,因为这位置,还是那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以命替他换回来的。
“毕罹,你累了。”在和毕罹聊了这么多之后,唐娃娃得出了这个结论。
因为正常人在谈到自己的丰功伟绩的时候,加官进爵的时候,都是显得得意,神采飞扬。但是毕罹不一样,当他谈起年少时的自己,做大将军后的自己,都是苦着一张脸,完全没有一丝丝的兴奋之情。
“是,我累了。只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毕罹承认,他并不想再上战场了。不是他怕死,而是怕亲眼目睹与兄弟间的生离死别。
“其实很容易的,你可以辞了现在的官职,退出官场。带着愿意跟着你好兄弟离开战场,隐居也好,经商也罢。总之,带着他们娶妻生子,过上平凡的幸福生活。”唐娃娃看穿了他的心理,毕竟,每个寂寞的人都会想着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感情。
“我……真的可以这样吗?”毕罹也曾想过这样做,可是就是放不下边关的战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是放心不下战争,放心不下这个地方。对吧?”
“是的。”
“傻毕罹,我师傅曾经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现在我转送给你。”
“嗯?”
“我师傅说:这世上无论少了谁,都还会正常运转的。”
“这……什么意思?”毕罹理解得不是很透彻。
“意思就是说,这个天地间,无论是谁死去了,不存在了。可那太阳还是会升起,落起,不会为了谁而停止运转的。而你,毕罹,就算你不当将军了,不上战场了,那还会有别的人接替上你的位置,接替你上战场,接替你保家卫国。所以,你累了就请休息吧!”
“我知道了。”毕罹大彻大悟,脸上是想通了的喜悦。
“娃娃,听你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毕罹对唐娃娃的感激,是无言能代的。
“毕罹,你想通了就好,我呀,也要准备上路了。”看到毕罹能想通,唐娃娃也替他高兴。就心病来言,他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呢!虽然不是很重的心病,但她也觉得满意了。
嗯,下次找个疯子来尝试一下,看能不能把他治好。为了伟大的理想,准备出发!
“娃娃,你这么急,要到哪去?”毕罹还不想她走,他还没好好感谢她呢。
“我要去找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所以时间是很急很急的。”唐娃娃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出去,到客栈去拿她的包袱去了。
郊外,黄土飞扬,烈日当空。
“好了,就送到这便行了。毕罹,记得我的话,累了就和皇帝辞了这个官,别做了。找个心仪的女子成亲,过平淡的生活。”唐娃娃不忘叮咛一句,便蹬上马鞍。回首对毕罹说道:“切记,珍重!”
“娃娃,你也要保重!”毕罹不舍这位与他相谈甚欢的女子,他的第一次有些心动,便结束了。时间,不过短短两天……
唐娃娃对他展露出个甜美灿烂的笑容后,转过头,坐直身子,双脚使力,“驾!”的一声,撤马狂奔。
毕罹看着飞扬起的黄土尘,遮掩住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一急,喊道:“娃娃—你会先到哪里——?”
唐娃娃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吼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