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入房中的皇甫羽咽了咽口水,看着脸色不善的冷逍,小声地提议道:“门……门还是开着……开着好,这深夜里……孤男寡女的……”后面的声音在冷逍的瞪视下渐渐消下去。
“孤男寡女?我怎么没看到?宇‘弟’。”上下打量着一身男装的皇甫羽,冷逍冷冷出声,特别强调这个‘弟’字。
“呵呵,大哥,你不会现在还要秋后算帐吧?”这也未免太记仇了吧?
“哼,我有说过要算帐吗?说,刚刚为什么在外面那么久还不进来?怕我吃了你?”冷逍冷哼了一声,用命令的口吻霸道,转身在椅子上坐下,身体果然还是很虚弱,才站了那么一会就累了,看来这次果然伤得很重,他还不知道,如果不是皇甫羽不顾性命之危给他渡真气,他早已去见阎王了。
“呃?……”就是怕你吃了我,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多丢人啊!她堂堂长公主竟被一个叛臣用这样的口气命令,被父皇知道,一定会被骂死。
“说啊!怎么不说?”冷逍咄咄逼人。
“咳,冷逍,你的伤才刚好,需要好好休息,我是不想打扰你,何况现在也确实挺晚了,我还是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你好了。”说着,就想脚抹油,溜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伤了他,对他有愧疚,总觉得现在在他面前再也提不起气势来了。
可惜还没碰到门椽,便被抓住了,身后传来冷逍幽幽的声音:“宇,你又想逃吗?”为什么?为什么总要逃开他?
“这……冷逍,哎,罢了。”皇甫羽一时语滞,不可否认,她确实又想逃,即使承认了自己的心,她还是下意识的想逃,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无从说起,最终只化为轻叹一声,转过身来,扶着冷逍,道:“你先坐下吧!”
两人相对而坐,自身份揭开之后,像今日这般平静相对而坐,是第一次。
“嗯,冷逍,我承认,我喜欢你,不是我之前说的兄弟之情,而是男女之爱。”皇甫羽深吸了口气,尽量用平淡的口吻说道,既然逃无可逃,她决定将一切摊开来说,毕竟她皇甫羽向来就不是弱者。
闻言,冷逍感觉心里被狠狠撞了一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很想冲过去,将她抱在怀中,问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吗?’,然而他知道她是好不容易将话说出来,所以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打断她,衣袖下手指甲因紧张而深深地插入肉中。
“但我们却注定了彼此敌对的立场。”轻叹了一口气,纵使她能放下轩辕哥哥,但她放得下整个龙昭国,放得下父皇、焰儿还有忠心追随于她的一干忠臣良将吗?冷逍他放得下对他恩重如山,敬若神明的义父吗?不,她放不下,他也放不下,这是他们之间存在的最大的问题。
“不……宇,我……”冷逍急急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因为,这是事实。
“冷逍,说实在的,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连我的真实姓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却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我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如此吸引你……”皇甫羽自嘲一笑,起身,走至窗前,轻推开花窗,夜风迎面扑来,颈畔的丝缕长发轻扬,烦燥的思绪顿时清晰了不少,深吐一口气,似要吐出这十年来的种种压抑,看似洒脱的她,有谁知道她真正的心呢!
微风吹扬,惆怅离绪的人儿似要摆脱人世的愁苦,羽化登仙,看得冷逍阵阵心惊,起身,小心翼翼地将纤细的人儿圈入怀中,伏首于颈间,深情倾诉:“宇,你可知,有时心动就在那一瞬,却伴随一生!此后无论身在何方再也无法摆脱那剎那悸动,我爱你,在梅林初见的那一刻我便心动,你的气质,你的绝代容貌,你的洒脱,你的不羁,一切的一切都在吸引着我,爱,只是心灵深处的颤动,无关姓名、身份、性别,我冷逍只是爱上你这个人而已,就算知道你是有目的地接近我,就算知道你我是敌人,就算你对我再绝情,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你可知,当我接到义父的必杀令,我有多痛苦吗?我不想伤害你,真的不想,但义父有令,我又不得不从,所以……”
“所以你就选择了死在我手上,冷逍,你怎么这么傻?”皇甫羽接下话道,语气是那么地无奈与感动,其实,她何偿不是在初见时便心动了呢,只是,她没有他勇敢,没有他坦诚,她只会逃,以伤他的方式来逃开他,逃开自己的心。
“傻吗?可是我喜欢,能死在你手上,我无悔。”刚毅的嘴角轻轻扬起温柔的笑意,一生中,能有个人让自己傻,让自己痴,是一种幸福,而他以有这种幸福而感谢上苍。
“可我悔,我悔,伤了你的心,我悔,差点杀了你,我悔,为何我这么迟才看清自己的心。”轻轻地将头向后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幽幽说道,即使她是个强者,她也需要有个宽厚的肩膀,在她累了的时候让她依靠,而今,她终于找到了,只是,这个肩膀会永远属于她吗?
冷逍轻摇了摇头,皇甫羽复又道:“幸好,悔得不迟,幸好,你没事,幸好,你还愿意等我。”轻轻地叹喟带着满足。
“是,幸好!宇,你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抱紧怀中的娇躯,冷逍深情一声呢喃。
“嗯!”脸颊泛红,低不可闻地轻应了一声,这一声轻如鸿毛,却重如泰山,是一世的承诺。
“太好了,宇……”冷逍那个叫激动啊!情不自禁地在皇甫羽的脸颊亲了一口,惹得佳人脸颊如桃花盛开,美艳不可方物,看得他痴迷不已,蠢蠢欲动。
“羽,鸿衣羽裳的羽,我的名字。”俏皮地歪着头轻语道,避开冷逍渐渐逼近的脸庞,既然她已决定跟他在一起了,自然得告诉他真名,至于姓氏,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或许是因她心中还是有顾虑吧!
“羽,好听,羽儿,我的羽儿。”轻声呢喃着心爱人的名字,像是要把它深深地刻在心底深处,虽知道她依然有所保留,然而他已满足了,只是,嘿嘿,他岂会这么轻易就让她避开,低下头,趁她发愣之际,准确无误地吻上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吸取她的甜美。
那一声熟悉的‘羽儿’唤得她心头巨颤,曾几何时,轩辕哥哥也是这么唤她,曾几何时,这声‘羽儿’只是轩辕哥哥的专利,任性的她连父皇母后这么叫都不许,尔今,她竟从另一个男子的口中听到这一声称呼,而她并不觉得气愤,反而很欢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像轩辕哥哥在唤她一样。
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才发觉被轻薄了,阳刚的气息将萦绕在她四周,心头巨跳,想推开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双手抵在他胸前,难抵他柔情的攻势,轻启膻口,不觉地迎合,任他掠夺她口中的甜美,理智渐失,渐显迷离之色。
冷逍也渐渐在沉浸在这温柔乡,飘飘忽无法思考,不知何时,两人已移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