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外衣，裹上裘皮，但坐在轿子里的水颜依然觉得寒冷，一种从心渗透到外面的寒冷、
从轿子走出来，水颜抬头看了看千王府的牌匾，但那龙飞凤舞的烫金字，在现在看来也只是一种嘲笑。
分排在大门两边的侍卫，在看见水颜后，都忍不住的交头接耳，面色暧昧得让人觉得恶心。
水颜扯开笑意，苍白的脸上却没有那些人想看见的脆弱。
她缓步而自然的，从千王府的大门走进去，这一路，她走得从容，走的寒心。
或许她水颜在王府这十年里，做了千万件的好事，他们都不曾这般的对她行着“注目礼”，但只要有一件让他们能嘲笑几天几夜的丑事时，她便成了这王府的焦点，人们饭后的谈论的资本。
水颜把自己的手，放进自己的袖笼里，脸上只有从容，至少，她不要让这里的人看轻。
“水颜姑娘，王爷正在大殿等你。”丫鬟阴阳怪气的笑着，但传话的声音，还是小心翼翼。
水颜愣了一下，停顿的脚步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她更不知道，她一心一意想对待的主子，等一下将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她。
水颜脱掉，曾经季凌阳送她的裘皮，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走进大殿，不愿去看里面到底还有着什么人。
大殿里依然是温暖的炭火，依然是同样的人坐在正中，但此时的气氛却不在熟悉。
“王爷。”水颜微微欠身。
季凌阳抿了一下薄唇，面色有些不好看，如果不是因为到了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送上水颜。
“昨晚……你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季凌阳喃喃的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情感。
水颜抬起头，但却看见季凌阳的旁边坐着阎濮昊。
水颜的眼里出现了惊恐，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的惨白。
阎濮昊的眼睛也瞬也不瞬的望着水颜，但表情却是慵懒得无所谓。
“水颜见过阎爷。”水颜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颤抖了一下，在阎濮昊的面前，她终究还是输家，终究还是觉得耻辱。
“既然水颜和阎爷还在，那我们就把事情办了吧。”穆先生突然开口，却说着水颜不明白的事情，但水颜从郁骐那几乎满是怒气的脸中，她读懂绝非是好事，只是她和阎濮昊还会有什么事情办？难道还要来次媚药？
“阎兄你觉得呢？”季凌阳沉默了好一会才晃神的开口，虽然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情愿，但脸上却是在献媚。
阎濮昊的眼神依然放在水颜的脸上，他不以为然的喝下一口茶水。
“还是要看水颜姑娘愿意与否，只是……昨夜的我们也算露水夫妻，我也要对水颜姑娘付责任。”阎濮昊的语调依然轻浮，话语依然露骨。
阎濮昊的话，让大殿里变得没有了一丝声响，水颜紧紧的咬住自己早已破了的红唇，眼里全是耻辱。
不知道是谁，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水颜，我准备把你的卖身契交给阎爷，从此你就是他的人……”季凌阳的声音没有底气，甚至有一丝想隐藏但没有藏住的可惜。
水颜突然扯开笑意，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大殿里，雪白的贝齿上，已经沾上红唇流出的血液。
穆先生的面色变得有些尴尬，他虽然清楚水颜的不甘心和恨意，但终究是奴婢的她，怎么能这般的放肆。
“我一切听从主子的安盘。”水颜再次欠身，脸上全是卑微，做出这些人想看见的卑微。
“水颜姑娘你可曾愿意跟我走？”阎濮昊慵懒的声音再次传出。
“我一切听我主子的安排。”水颜不再叫季凌阳王爷，而是叫他主子，因为她知道奴婢得听主子的。
季凌阳的剑眉蹙着，从穆先生的手中拿过一张有些泛黄的纸。
“阎兄，这是水颜的卖身契，水颜年龄小，很多地方不懂事，如果以后做了你的小妾，还希望阎兄多多包容她。”阎濮昊伸手把卖身契拿入自己的手中。
水颜呆呆的望着这一个画面和他们之间的动作，她终于明白，奴婢的命终究还是被人左右着，现在的她就像牲口被人转卖，而这次的买家却没有花上半分银两……看来她比十年前更加的没有价值了。
“我要水颜，并非让她当我的妾，而且她也没有那资格和那姿色……我只是很羡慕王爷有这般忠心的下人，所以我想……”阎濮昊没有把话语说完，但在场的人还是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
季凌阳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他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将水颜在阎濮昊的身边，换上身份，但没想到……
“本就是奴婢，确实当阎爷的妾确实高攀了。”穆先生带笑的开口。
水颜脸上的嘲笑更加的分明。
原来妾这个身份，对于她来说，也只是妄想啊……
“水颜一切听主子和阎爷的安排，阎爷要水颜做什么或者当什么，水颜都不会有二话。”水颜走上前，眼睛放到阎濮昊的身上，但眼底却是认命。
“那你以后将是我的贴身婢女，但我希望你清楚的明白，从今日起，你是我的奴婢，而非王爷的奴婢。”阎濮昊带着霸气的开口，脸上却是掠夺者的面容。
“水颜以后将是阎爷的奴婢。”水颜淡淡的开口，脸上早已认命，或许是她不得不认命。
阎濮昊嘴角淡然的往上扬了扬，他清楚的看见季凌阳脸上那一瞬间的变化。
“王爷，我想让水颜立誓，不然我会觉得她是在敷衍了事，万一她跟我回去了，又逃跑了呢。”阎濮昊换了个姿势，脸上是开玩笑的淡然。
季凌阳愣住了，手微微的收拢，其实他现在想怒吼，从他的内心怎想把水颜送出，而阎濮昊还咄咄逼人。
季凌阳呼出一口气“水颜你跪下，可曾记得十年前你进府时的话，你今日在说一次，对你的新主子再说一次。”季凌阳说完后，转过头，不敢在看水颜脸上的表情。
水颜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笑容，一种无奈，认命的笑容。
她看了看季凌阳，再看了看阎濮昊，她缓步的再次上前一步，更加的靠近阎濮昊，她扯开一抹绝美的笑容，然后缓缓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