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水颜扯开笑意,提高裙摆的走了进去,但脚步才刚走进屋子里,她又急忙的退了出来,因为屋子里飘散着激情后的香气,而且雀儿的裙衫凌乱,还半裸着肌肤。
水颜背对着房门,脸上出现了绯红,但心里却有些狐疑,因为雀儿只是丫鬟,怎么和自己的主子……难道阎濮昊将要钠她为妾?
“怎么不进来?”阎濮昊自行穿上单衣,慵懒的坐到芙蓉椅上。
水颜僵硬的身子,迟疑了很久才走了进去,但低埋着的头,是怎么也不敢抬起,她走到阎濮昊的身边,把手中的茶水递上。
“阎爷请用茶。”或许是因为受了风寒的缘故,水颜的声音有些嘶哑。
阎濮昊的食指轻敲着椅子上的把手,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直直的望着水颜。
雀儿望着阎濮昊这般的眼神,她的心有了一丝慌张和愤怒,她连忙走上前,将水颜手中的茶盅夺到自己的手中。
“爷,没有清晨喝茶的习惯,谁叫你送的?”雀儿的声音严厉,面容全是生气。
水颜抬头,顿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她确实也不清楚阎濮昊的习惯,但这梅子茶阎濮昊在路上也喝了整整一月,难道只是一时的兴起?
“看来我弄错了,我这就拿下去。”水颜正准备接过茶盅,但茶盅却在雀儿的手上,应声的掉落到了地上。
水颜的细眉纠结在了一起,她明白她是故意的,她更明白这个雀儿对她的敌意。
水颜望着雀儿好一会,但最后扯开笑意,弯下腰准备拾起地上的碎片,但手才放上去,一双紫色绣花鞋,重重的落到了水颜的手上,水颜没有躲避及时,破碎的碎片,狠狠的扎进了水颜的手心,鲜红的血,染红了她手下的碎片。
“哎呀,我正准备帮你,步子一急,就踩上了你,快看看扎着没有。”雀儿一脸的惊慌和担心。
水颜的眉头痛苦的纠结着,什么叫十指连心,这次她是真的感受到了。
水颜缓慢的将自己的手拿起,白色的陶瓷碎片深深的扎进她的手掌里,深得能见里面的血肉。
水颜抬头,脸上有了怒气,微张着嘴,正准备开口,但却没有说出任何声响。
在主子的面前,她敢骂他的女人吗?何况这女人或许将要成为她半个主子的女人,她是真的惹不起,而且如此精明的主子,见到这一幕都没有责罚,如果自己在开口,也只是自己吃亏了。
水颜站起身,手有些疼得难受,但她缓慢的再次走到阎濮昊的面前,微微欠身“爷,请允许我回去包扎。”
阎濮昊抿着薄唇,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水颜脸上痛苦的表情,但到最后没有感情的点了点头。
水颜转身,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现在看来季凌阳给他的十年或许真的是恩情,至少他见到她这样的时候,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惊慌和爱怜。
水颜呼出一口气,突然对自己的想法感觉到好笑,他怎么能和季凌阳比?阎濮昊对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奴婢,又怎么会重视,又怎么会放到心上?
那一日水颜再也没有出现在阎濮昊的面前,或许是,她不知道出现了自己该做什么,难道站在一旁望着原本就亲密无间的人,做着情人般的事情?而且那雀儿还如此的讨厌她。
水颜受伤的手,隐隐作痛着,就算自己包扎得恰当,但疼痛的感觉没有少去,而且她似乎在这里只是个被人遗忘,完全是个多余的人,就连下人们开饭也没有她的碗筷,也没有人通知。
初到这里,她似乎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季凌阳也错了,他把她送到阎濮昊的床上,但这位恩客却不曾满意。
水颜坐到地上,手里死死的抱着自己爹的骨灰,想让自己笑,想告诉自己无所谓,但到最后脸上的表情只有落寞和无奈。
房门被人抽开,冷风吹了进来,没有烛火的屋子里看不清来人。
水颜警惕的摸上自己腰间的细丝。
“你怎么在这里坐着?”慵懒的调调传入耳里,水颜顿时呼出一口气,他的新主子怎么半夜出现在这里?
水颜站起身,微微欠身“阎爷。”
阎濮昊转身,把桌上的烛火点燃,晕黄的烛光里,阎濮昊看见水颜的脸,苍白得让人心疼。
他伸出自己的手,把手中抱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水颜微微的愣了一下,一把上好材质的琴,在这残破的屋子里,显得有些突出。
“想听听你的琴声。”阎濮昊淡笑的开口。
水颜细眉微蹙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手拽在了一起,现在的她怎么能弹琴?而且在离开王府时,她就发誓,自己再也不会碰琴,如果当日不是因为琴音,她或许还没有招惹到他。
“爷,夜深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水颜有意让阎濮昊看见自己受伤的手。
阎濮昊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然后意味深长的开口“如果是王爷要求你,你或许应该会弹奏吧。”
慵懒得,带着一丝怒气的话语,让水颜浑身颤抖了一下,她把自己的手藏到身后,呆站在原地不在开口。
阎濮昊坐到凳子上,等着水颜的下一步动作。
水颜咬了一下嘴唇,最终带着笑意的走到琴边,但右手刚拨动琴弦的时候,水颜的手疼痛得再次渗出血丝。
“知道疼?”阎濮昊幽幽的开口,声音有着寒冷。
水颜抬头,脸上全是疑惑,她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今日做的事情,我已经可以将你赶出府?”阎濮昊依然说着水颜不懂的话语。
“你今日错在先,不该没问清楚主子的习性就乱做打算,在受伤后,我让你回去包扎,并不代表我让你整天不出现,难道你在伺候王爷的时候也是这样?”阎濮昊的句句指责,在水颜看来只是刁难。
水颜扯开笑意,一抹绝美的笑意,她的手再次狠心的拨动琴弦,原来今日,自己做错了?!
“如果明日在这样,我会把你送回王府。”阎濮昊有意说出这样的话,他想看水颜脸上的表情。
水颜惊慌的抬头,眼里有着复杂,如果她这般的回去……
阎濮昊望着水颜的表情,抿着薄唇没有言语,他把视线转移到琴弦上,但琴弦上的血迹,让他蹙了一下剑眉。
他突然呼出一口气,没有言语的甩袖离去。
水颜望着阎濮昊的背影,苦笑爬上脸,她的新主子今夜的举动和话语,她当真的不了解和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