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恶心的血腥蔓延到四周,人群惊恐得四处逃窜着。
水颜手中的细丝滴答的滴着血液,她丢掉细丝,眼神呆滞的望着地上的骨灰,她缓慢的跪倒在地上,一脸的悲哀,一脸的绝望,但却始终没有泪水。
阎濮昊赶到的时候,有些下人,已经拿着棍棒对着水颜,他看了看满地的血迹,看了看呆愣的水颜,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把她给我关到地牢去。”阎濮昊冷淡的开口,声音里也没有一点情绪。
下人们上前,用力的绑住水颜,水颜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只是一双眼睛不曾离开地上的白骨……
地牢的腐臭味,烧着铁钩的炭火,发着寒光的刑拘,都让人不寒而栗。
水颜靠在角落里,头疲惫的放在墙壁上,但眼里始终没有一丝情绪,只有呆滞。
十年前她为自己的爹卖了自己,十年后,为了他的骨灰,杀了没有主子吩咐的人……这一切真的可笑。
铁链锁,滑落到了地面,阎濮昊弯腰走了进来,但一角的水颜依然没有动作。
他缓慢的走上前,捏住水颜的下颚,让她没有神的眼睛直视他。
“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你?”阴沉的声音,有着蛊惑,但一旁的水颜突然扯开笑意,嘶哑的笑出了声。
“杀人偿命,爷杀了我吧。”水颜无所谓的语调,说着早有成定局的结局。
阎濮昊的嘴角往上扬了扬“杀了你?”
水颜点了点头,眼神突然飘向远方“但劳烦爷,给王爷通报一声,说水颜没用,辜负了他,如果来生,水颜再做他的婢女。”
水颜的话一落,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下颚传来的疼痛,几乎能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似乎已经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你的命是由我主宰。”阎濮昊低下头,鼻翼将的呼吸,扫到了水颜的脸上,但水颜扯开笑意,没有了言语。
“所以,我现在不会让你死!”阎濮昊放开水颜,转身快步的走出地牢。
“关她三日,不能给她送饭送水。”阎濮昊对着侍卫冷淡的开口,但嘴角却挂着一抹嗜血般的笑容。
冷硬的地牢,潮湿的腐臭味,让水颜整整在里面呆了三日,饿了三日,当她再次出来的时候,被阳光扎得眼睛生疼。
水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谢阎濮昊的不杀之恩,还是感谢他,将她爹的骨灰,如同肮脏的污垢一样,扫弃到腐臭的叟水里。
水颜想恨,想怨,但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权利,毕竟自己还是杀了一个无辜的雀儿,可水颜没有想到的是,在她从地牢里出来后,她完全顶替了雀儿做的事情,她睡在了当年雀儿睡过的床,每天做着雀儿伺候阎濮昊的事情,但除了那暧昧不明的床弟之事。
阎府里,大家都在议论水颜,说她得阎濮昊的宠爱,所以没有杀她。还说她,或许会扶正当小妾,更说她是杀人成性的魔鬼,但所有人,都对她有了惧怕。
水颜每日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阎濮昊,害怕有半点差错,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畏惧这个男人,他没有杀她,但他做的事情,无非比杀她还难受。
每晚她在雀儿的床上辗转反侧,她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雀儿的带血狰狞的脸,就连她的主子阎濮昊,在她做事情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开口说“这个你比雀儿做的好……这个你不如雀儿细心。”
雀儿的名字和她的脸,成了水颜从地牢出来后,听得最多,脑子里想得最多的人。
水颜总把自己卷缩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这般的留在这里是为什么,更不知道自己难道还能完成季凌阳的嘱托?
直到除夕的那日,一人的到访,总算打破了水颜几日的恐慌和不安……
穆先生,表其名是来拜访阎濮昊,实际是他们等得心慌,一直没有水颜的消息,他到这里来看看究竟。
在穆先生单独见水颜的时候,他重重的巴掌落到了水颜的脸上。
水颜捂住自己的脸,脚步险些没有站稳,她的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
穆先生望着水颜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厉声的道“你在这倒是过着好日子,可王爷给你的吩咐你可有完成,你可知道阎濮昊现在在暗中统领军队?”
穆先生的句句逼问,只会让水颜更加的迷茫和嘲笑。
水颜弯下腰,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颊,现在阎濮昊对她的态度,对她的话语,他怎么会让她知道一切,怎么会让她去了解他的一切。
如果他当真的愿意,不会把她爹的骨灰丢进叟水里,更不会在她的面前处处提起她恐慌的雀儿。
王爷啊,你的嘱托,水颜或许真的无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