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箭飞了出来,穿过了黄色的丝绸,不偏不倚的朝阎濮昊的方向飞去,水颜的手拉住阎濮昊,用力的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侧过身,拥住他的腰,让铁箭从她的身后飞过,害怕他伤到一丝一毫。
铁箭狠狠的扎到阎濮昊刚才坐着的椅子上,还上下的晃动着。
这一幕让周围变得宁静,但就一瞬间,全部的人都喊叫了起来。
“抓刺客!赶快保护公主。”季凌阳面露惊慌,指着刚才放出铁箭的地方叫着,就在他话声落下的时候,一个黑衣男子从那里面跑了出来,手中的弓箭还反射出冷光。
侍卫拥了上去,但那黑衣男子却轻松的逃离出了大殿。
“皇叔有伤到吗?”安简薰快步的跑到阎濮昊的身边,自然的拉开了水颜环住他腰的手。
“我没事?”阎濮昊喃喃开口,眼神飘忽到椅子上的铁箭,但一瞬间又望向正缓缓走到季凌阳身边的水颜,只见她脸色有些苍白,黯淡的眼底有着愧疚,阎濮昊微微的蹙了一下眉。
她做的事情,每一次都让他惊讶,不管是小时还是现在。
“皇叔没受伤就好,要不我就会愧疚死的,因为是我硬要你来的。”安简薰脸上有着一丝欣慰,也有着担心。
“还是叫我名字吧,每次皇叔皇叔的叫着,总有些别扭。”阎濮昊淡笑的开口,伸手将安简薰拦在自己的身后,有着保护的意思,而自己似乎对于刚才惊悚的画面,没有多大的情绪。
安简薰的脸出现了朝霞,红唇微微开启,娇羞的说着“那我应该怎么叫你?”
阎濮昊嘴角的淡笑拉开“你叫我的全名也可以,或者单叫我昊也可以……”语调中的暧昧,仿佛暗示着一种关系。
这句温柔的话语,一字不差的落到了站在大殿门前的水颜耳里。
水颜脸上出现了嘲笑,相互握着的手再次的紧紧缠住。
“王爷,水颜还是对不住你。”小声的在季凌阳耳边说道。
季凌阳点了点头,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嘴角的邪魅有些明显。
侍卫拥进了大殿,刚才跑出去的黑衣人被抓住,他跪倒在地上,但眼神却仇恨的望着阎濮昊。
“阎濮昊!你杀我全家,我这次没有伤到你的命,我做鬼也不放过你。”黑衣人满脸狰狞,话语中全是恨意。
阎濮昊挑眉,眼神有些兴趣的望着黑衣人,但就在一瞬间,他黑色的瞳孔又放到了季凌阳的身上……他的把戏,他明白了。
阎濮昊缓步的走到黑衣人的面前,安简薰也跟在他的身后,脸上有些不明白。
黑衣人正准备开口再次说话,只见阎濮昊将安简薰拥进自己的怀里,胸膛遮住她的视线,腰间的长剑,狠狠的将那黑衣人的颈子划破,顿时血水飞溅。
这一举动让所有的人傻眼,包括季凌阳。
“杀掉嚼舌根的,你我的耳边也能安静些。”阎濮昊脸上的邪魅比季凌阳还要来得凶狠。
季凌阳脸上的神色出现了怒气,但却不方便发作。
“把尸体收拾干净。”阎濮昊冷淡的开口,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在颤抖,他以为安简薰在害怕,但当看见她的脸时,却看见的是安简薰的笑脸。
“昊,别人说你嗜血的残酷,我今天相信了,我更加的肯定你的聪明,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假话,我也看出他是王爷安排的人。”安简薰脸上的笑意更深,眼底的崇拜更加的明显。
阎濮昊诧异,但一瞬间却爽朗的笑了出来,大掌捏住了安简薰的俏鼻,眼底有了真正的宠爱“你这丫头。”
安简薰脸上的红霞更多了,拥在他胸膛的身子更加的不想离开。
水颜撇过头,不想看眼前的一幕,她刚才清楚的在他的眼底看见了宠爱,那宠爱不是一般的宠爱,甚至比他关心姚镜桐时还要来得浓烈。
水颜将自己的手紧紧的收紧,但镶进掌心的指甲,疼痛的不止她的手,还有她的心。
她在此时才明白,他宠爱人的眼神,此时才明白,那几日自己的糊涂,居然相信了那三日缠绵时他的温柔,她现在才看清,他温柔的宠爱是这样的。
季凌阳脸上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虽然被人拆穿,但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算要阎濮昊的命,他这样做,只是想断了阎濮昊在他身边安排的一条的后路,他想刚才水颜的举动,让水颜也不敢大张旗鼓在他身边打听有关对阎濮昊有用的一切,至从水颜回来后,他根本就不相信水颜,他这样做也是让阎濮昊知道,他季凌阳根本就不是傻子,现在的水颜,他是不会要,但唯一没有算准的是,安简薰是如此的在意阎濮昊……
大殿上的血腥全部清理了干净,阎濮昊放开安简薰躺在他胸前的身子,拉着安简薰的手,有礼带笑的在季凌阳的面前告辞,对于刚才上演的戏码是一个字也没有提。
阎濮昊走后,一个耳光就落到了水颜的脸上,水颜的脸瞬间的肿胀了起来。
季凌阳的亲信在大殿里开始辱骂着水颜,话语一个比一个难听,但水颜始终低着头,没有还口,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还口的理由……
大殿的人何时离去,大殿里的烛火何时被吹熄,水颜是一点没有知觉,只是混沌的脑里和纠结着的心,都是在指责自己的傻,指责自己的没良心。
水颜转身,缓步的走出大殿,单薄的身子,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寂寞和凄楚。
脚步迟疑的走出王府的大门,想起第一次离开这里时的心情,是如此的不愿意,但现在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脸在呆在这里。
夜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四周屋子的烛火都渐渐的熄灭,水颜蹲在一家人的屋角,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十年前卖身葬父时的自己,没人在意,只有自己的苦楚和泪水。
其实对于家人的记忆水颜很模糊,或许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忆,因为在爹娘身边的一些画面,她记得很少,很少,所以在她的记忆里,王府才是她真正的家,但现在
水颜将头,埋进自己的腿间,突然一股力量,将她拉起,她跌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怎么在这里,你不冷吗……这几日,我有些少许的想你。”阎濮昊低沉的声音传入了水颜的耳里,水颜鼻翼间,闻见了他身上浓烈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