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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兄弟俩这么些年没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们只是定期联络,除非发生重大事情。感觉还没说几句呢,就快到四更了。考虑到十三弟一路劳累,胤禛准备先安排他去休息,既然回来了,有的是说话的机会。

胤祥接到胤禛的消息,日夜兼程往京城赶,进了城后,为了摆脱那些人,着实费了些精神,也觉得自己要休息一下了。准备起身时,无意中看到了胤禛桌上有一幅画像,上面的人很明显是他今天晚上在贾府见到的那个小丫头。“是她?”胤祥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四哥从来对女色不感兴趣,现在居然有这个小丫头的画像。

“十三弟,怎么了?”

“四哥,这幅画上的人是谁?”

“你认识她?”胤禛心里紧了一下。

“我为了摆脱老八的人,误入了贾府女眷的院子,就是这位姑娘的屋子。幸亏她没有作声,要不然我也不能轻易摆脱那些人。”胤祥似乎能感觉到他四哥有一点紧张。

“哦,原来如此。她是前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千金林黛玉,皇阿玛刚册封的慧玉郡主。”胤禛刚刚是有点紧张,因为身为男人,他是知道黛玉的容貌会带来怎样的震撼的。胤祥是他最亲近的弟弟,黛玉是他魂牵梦萦的人,他们都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集。

“难怪被称为林妹妹,原来是林如海的女儿。这林如海确实算是个人物,不但懂得为官之道,官运亨通,深得皇阿玛信任,江南盐政治理得很清明,连教女儿也丝毫不赖,这个林妹妹可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呢。”

“哦,十三弟为什么这么说?”

胤祥把今夜的事情经过详细地说给了胤禛听。

“这个小丫头,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行事如此大胆,万一碰到的是坏人怎么办?她如此柔弱,到时候怎么自保。”胤禛听了胤祥的讲述,首先想到的是黛玉的安危。

“是啊,不瞒四哥说,我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像她这样为人行事的,还真是第一次见,所以我才说她很有趣。对了,皇阿玛为什么会封她做郡主?”胤祥知道他的皇阿玛做事向来都是有原因的,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黛玉,但关于她的事莫名的就是很想知道。

“这事说来话长。”胤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胤祥听。

“竟然是这样的。难道皇阿玛真的相信那算命先生的话?那她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胤祥也不知道自己干吗对个才见过一面的小丫头如此上心,不知不觉中就会为她担心。

“皇阿玛的心思没人能知道,我猜测,应该有几分相信吧,不然不会如此宠爱她,唉。”胤禛深深地叹了口气,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但胤祥却感觉到了。

“那她怎么会在贾府呢?”

“她是贾府老太君的嫡亲外孙女。这次是被她外祖母接到府里玩两天的。”

“四哥对她的事了解得很清楚嘛,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啊?”胤祥开玩笑地说着,心里却有一丝苦涩在蔓延。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那次跟皇阿玛微服出宫,在酒楼里,听到她为自己说话,就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在夜市上第一次见到她,完全震撼于她的容貌、气度,而且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看到她为了自己的丫头一鼓作气写出的那几首诗,那种才学真不是她这样的小丫头能有的。”

“于是她的样子、她的声音,有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无法抹去。”

“后来,因为皇阿玛的召见,我又有机会见了她几次,虽然每次都只能匆匆地看上几眼,但那种心动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你知道吗,上次军饷那事,就是她出的银子,要不然我们恐怕再无翻身之日了。三百多万两银子,她眉头都没皱下,就拿了出来,我知道她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大清,为了百姓,这种胸襟见识,再次让我震惊。”

“十三弟,你会不会笑话你四哥,竟然为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小丫头心动。”

胤禛一直把胤祥当作最好的兄弟,最亲的人,所以觉得没必要隐瞒胤祥。而且他这样说,也是有他的私心在里面的,等于是变相地告诉胤祥,他对黛玉的态度。是的,若是有那么一天,他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现在,他只能把她放在内心的最深处,因为一切还不明朗,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只有等,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

胤祥听了胤禛的这番表白,心里的苦涩更重了。他能明白他四哥的感受。虽然只见过一面,但那个小丫头确实是个令人难忘的人。只是从今后,只能把她放在心里了。

“我不会笑话四哥的,只是那么个自以为是的小丫头,若是让我叫她四嫂,我可叫不出口。”胤祥嘻嘻哈哈地说。

胤祥这样说,自是为了让胤禛放心。他不会忘记,由于他的母妃位分低,从小到大,虽然有皇阿玛的宠爱,但皇阿玛有那么多的儿子,又能分多少宠爱给他呢,反而为这少得可怜的宠爱,他明里暗里不知道被他的兄弟们欺负了多少。在那冷漠的皇宫里,只有他四哥是真心对他好的,所以他也只把四哥当作哥哥,他不会做让他四哥伤心的事。只是自古一个情字,又有多少人能看破呢。

不过那个小丫头,以后有机会要教训一下,确实不知道天高地厚,像今夜这事,如果他真是个坏人,那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她那样的绝代姿容,对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她竟然完全不知道保护自己。

胤禛听胤祥这么说,放下心来。安排了胤祥去休息,收好那幅画像,他自己也到书房里屋去歇息片刻,马上也该去上朝了。

且说黛玉这边,自送走了那个梁上君子,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很快,雪雁和春纤都回来了,把她们的所见所闻告诉黛玉。黛玉听了雪雁的话,把事情前后串联起来想,似乎有点明白了,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肯定不是个普通逃犯,而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不过据她所知,最近似乎没什么大事要发生。

黛玉有点担忧,虽然她对贾府没什么感情,但贾母毕竟是她的亲人,贾府上上下下还有这么多人呢,希望他们不要站错了队伍,否则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要遭殃。雍正上台后,他的那些政敌是怎样的下场,清史上记载得很清楚。并不是说雍正皇帝是多么残酷,若是换了八爷党的人上台,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站在那个高位,注定会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既然没事了,黛玉就让她们都去休息。雪雁坚持陪着黛玉,黛玉实在无法只得答应。

第二天,黛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梳洗完,吃了点东西,她带着紫鹃去贾母那里,刚巧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凤姐以及姐妹们也都在。黛玉见众人似乎没有受昨天那些事的影响,不禁暗暗佩服她们,果然是生活在大家族里的人,适应能力都是超强的。

一大群老、中、少的贵族女子在一起能干吗呢?黛玉用三个字来概括:侃大山。互相关心关心,八卦八卦,众人再奉承奉承贾母和黛玉,时间就会不知不觉地过去。

而下午,又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康熙、雍亲王府,八爷府,九爷府,十四爷府,打着看望生病的慧玉郡主的旗号,都派人送了礼物来,无非就是些补品珠宝首饰绸缎等东西。

黛玉自从被封为郡主后,收礼都收麻木了。反正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她收下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帮助需要的人,留给这些剥削阶级,也只是让他们更腐败而已,所以黛玉对于这些礼物全部不客气地笑纳了。再说她“生病”还不是因为他们的福晋,至于康熙,她更不用客气,要不是他封她个什么郡主,她现在还在贾府里悠闲地混日子呢,而且还是个超级小富婆呢,这些东西都不够她塞牙缝的。黛玉突然发现自己也有腹黑的潜质。

当然,某些人的目光变得更加嫉妒和尖锐,这就是所谓的有得有失,一个人不可能总是得到而不去付出,要不然老天爷都会嫉妒的。只是,这样的得到和失去,都不是黛玉想要的。

由于黛玉身在贾府,所以她也很大方地让贾母等人每人挑了样东西。虽然不指望靠这些小恩小惠能平复某些人的心思,黛玉总是希望,即使她们不能成为朋友,至少也不要成为敌人。

就这样,黛玉在贾府安静地度过了几天后,向贾母提出辞行。贾母知道不能勉强黛玉,以后有的是时间,所以也就在挽留了一番后,让黛玉回郡主府了,当然,少不了回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