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爷?您在吗?在的话,回应一声老奴啊!皇贵妃还在等您呢。”喊声仍源源不断地传来,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踏入一步。
罗剑兰无语,这老太监也太执着了吧。他都快喊了半个时辰了,咋就能如此笃定若尘在家呢?他就不能做做样子,回去复命说‘若尘不在’不就了结了?干啥那么敬业啊?都快被他烦死了。
“若尘,你要不要吱一声啊?我看那老太监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真想脱下自己的破鞋扔他脸上去,让他丫的尝尝吵闹到本小姐的后果。
“好!”若尘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踱步至窗边,朝外清朗出声,“吱!”回应完毕,他又淡然踱回原地,从容落座。
罗剑兰半张着小嘴,睁大眼睛像是看怪物般紧盯着他猛瞧。
刚刚他确实吱了,而且很听话的只吱一声,连半点多余的拖音都没有。
额的娘啊!他是不是孤独一人居住久了,所以才会如此纯净?而且已经纯净到只能听得懂别人字面上的意思?难怪上次他会将我的客套话当真,原来他听人话只听字面的啊。
眸光微动,他的一根食指轻轻伸入她半张的口内,“兰儿,你这样子像只饿了的小猫咪。”
回神瞬间,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他……他……他……我……我……我……怎么会这样?
“呸呸呸!”她猛地拽下他的手,拼命朝地上吐口水。
“兰儿,我手指很干净。”他轻声解释。
“你……”罗剑兰气得握紧小拳头,强忍着将他暴打一顿的冲动,狠狠地往衣袖上擦了擦嘴,朝他怒吼道:“这不是干不干净的问题好不好?你怎么可以把手指伸到我嘴里?”
“你看起来很饿啊!”他回答得自然,脸上仍是一成不变的淡定笑容。
神啊!请将我敲晕吧,再这样下去,我没被那安定王气得发疯,也会被他折磨得发狂的。
“我哪里看起来饿啦?即使我饿了,你能给我吃你的手指头吗?我又不是吃人的狂魔。”暴怒外加暴吼,就差点动动手脚,来顿暴打了。
“可我的手指头告诉我,它很喜欢被你含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在她眼前竖起那根仍沾染着罗剑兰口水的手指头,晃了晃。
有刀吗?斧头也行!我要砍了那根污染我口水的罪魁祸首。
那把怒火已从她脚底狂烧到头顶,盛怒的她已经明显感到自己头冒青烟。果然是一怒冲冠为蓝颜啊!此时的她已化身成为发狂的母老虎。
也许是怒火所至,一介女流之辈的她竟然身手灵敏而矫健。纵身往前一扑,娇小瘦弱的她直接命中靶标,将他扑压在自己身下。
两只早就蓄势待发的魔爪往他衣领上狠狠一扯,顿时露出一大片洁白细嫩的肌肤,理智尽失的她早已将男女有别之类的道德全都抛于九霄云外,小嘴一张,在他脖子上、锁骨上疯狂地留下一排排深而凌乱的牙齿血印。
她疯狂失控,张牙舞爪,像只受了伤的幼兽,拼命挣扎,拼命求救,为生存而拼着一口气,为积压在腹中的委屈寻找一个出口。
他双眸宁静,淡笑依旧,像是可以容纳一切的广阔大海,没有挣扎,没有求救,静静地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疯狂摧残。
一滴泪顺着她脸颊滑落,敲打在他惨不忍睹的脖颈上。
“为什么你不反抗?”理智渐回的她终于停了下来。
“兰儿你饿了!”他仍坚持自己最初的观点。
“我……若尘,我讨厌你,讨厌,讨厌……”他成功逼得她崩溃。
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声吓得仍坚守着大门口不愿离去的老太监猛地跌坐在地上。
她趴在他身上尽情地哭,尽情地流泪,尽情地宣泄连日来积压在心中的委屈,而他那清幽不见底的双眸里却泛起一丝丝不见平静的波纹,似是放心,又似是宠溺。
良久,她才在抽抽噎噎中停止哭泣,却累得全身虚软无力。
“若尘,我好困!”她的话犹如梦中呓语,趴伏在他身上像只困倦的小猫咪,眯起酸痛的眼睛,惬意入睡。
“睡吧!”他随手往旁边一抓,那条小被褥又重新盖到她身上。
他维持着被暴咬的平躺姿势,双手却轻搂着身上酣睡的小人儿,时不时还得轻拍几下安抚她那不安的梦中呓语。
一炷香,二炷香,三炷香……
整整过了五炷香后,暴打了人一顿还将人当肉垫的罗大小姐终于舒服地幽幽转醒。
浓长的羽睫微微颤动几下,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抬起衣袖胡乱擦拭犹挂在嘴边的口水。
“兰儿睡醒了?”
咦?头顶上咋有人说话?她迷糊着抬起头,对上他那出尘入画的绝美容颜,呆愣半响后,尖叫声传遍整个皇宫禁地。
“你、你、你怎么会在我身下?”某人已经将自己的暴行忘得一干二净。
“兰儿饿了,然后跳到我身上咬我,接着你就睡着了。”我哪是饿了?明明是被你气得发狂,然后咬你泄愤好不好?她的记忆终于开始恢复,万幸万幸啊!不然被她欺压的若尘不仅无辜遭她一顿毒咬,还得背上趁她睡觉之际非礼她的罪名。
小子,算你聪明,没有口无遮拦,说出本小姐哭鼻子的事,不然我一定会再咬你一顿,哼哼!
她略显尴尬地朝他偷觑一眼自己犯下的暴行,那细嫩的脖颈上,瘦削而性感的锁骨上,连带饱满圆润的肩头上全都布满了属于她的紫红色牙印。那颜色鲜明的斑斑痕迹全都深深控诉着她刚才是如何的疯狂,如何的残忍暴虐,如何的辣手摧花。
天哪,这真的是我咬的吗?
愧疚,自责,懊悔,全都压得她不敢与他对视一眼,唯恐从他眼里看到对自己的厌恶。
“兰儿,你饿了。”他盯着深埋螓首在胸前的她,再一次旧事重提。
“我没有!”他到底有完没完啊,怎么老认为我饿了呢?饿了我的肚子自己会叫啦,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可你流了很多口水,只有饿了才会流口水。”他指了指自己胸口上她睡梦间遗留下来的一大滩口水,指证历历。
老天,我弃械投降行吗?罗剑兰终于承认自己道行不够,甘心拜服在他脚下,一心奉他为自己这辈子遇到的最难缠高手。
“若尘!”
“嗯!”
“我饿了!”这不就皆大欢喜了?何必执着于区区‘我饿了’三个字呢?顺着他说一句我饿了又不会少块肉。
“好!”好?好什么?我说我饿了,你应该马上去烧饭来招待我这位贵宾。
罗剑兰那刚刚沉默下来的暴力因子又开始有苏醒的意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