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帐内旖旎春光,激情缠绵,寻回曾错过的那一夜。
彼此汗水交融,他毫无保留地释放一直深埋心中的狂热爱意,直到她再也无力迎合他,他才眷恋不舍地放开她。
喘着粗气轻啄她汗湿的额发,柔声诉说他压抑了许久的绵绵情意,“兰儿,没有你的日子,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清醒的时候,你就钻进我脑海兴风作浪,睡着的时候,你也不放过我,每天夜里都要与我偷偷幽会。”
“你得相思病了吧?”罗剑兰有气无力地白他一眼,心想自己这次亏大了,帮忙找人竟然赔上清白,待会要怎么面对师兄啊?这次真的是死定了!
“何止相思病啊?我早已思兰成狂了。我甚至都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因为思念你而走火入魔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狂人,那我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焚香感谢上苍。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夺人娘子了。”
“原来你潜意识里是想做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啊?”
“错!我只想做个对兰儿痴情一生,至死不渝的大魔头,谁要是敢跟我抢兰儿,我就可以狂性大发,全都斩立决。”
“哼!那等你修成大魔头后再来找我吧!”
“现在不用修成大魔头也可以找你了啊!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什么我是你的人啊?你还是我的人呢!”罗剑兰烦躁地推开他,摸索着穿衣服下床。
展君凡捉摸不透她为何突然生气,又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内心有些急躁地拉住她,“兰儿,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了,只是有些担心苏碧落有没有疯狂到杀了你的女儿。她说你要是敢离开她,她就跟你们的女儿一起自尽,让你后悔终生。唉!妻子与女儿闹自尽,你还有闲情逸致跟我在这里偷情,真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该痛骂自己,还有啊,你别再……”咦?人呢?罗剑兰扫视一眼空荡荡的喜房,再低头看一眼本来散落了一地的衣服,现在已然不见,她的心里顿感一阵失落。原来在他心里,还是妻子与女儿最重要啊!那她失身失心又是为哪般?
独自一人在喜房里想了好久,她才收拾好混乱又苦涩的心情。为了将伤害降到最低,也为了彼此能坦然活着,她决定向黑日坦白一切。
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黑日已在她房里等她。
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竟然很平静,没有在路上的忐忑不安心情。
“师兄!”她润润嗓子,试着以平淡的口吻说出这件难堪的事,“我刚才做了一件会令你伤心的事。”
黑日见她失去了往日的俏皮笑容,知她心里必定也在为她口中的事难过。她怜惜地揉揉她的秀发,低声安慰道:“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说。而且不管你做出什么令我伤心的事,我都会平静地接受。”
“我知道!师兄你最疼我了!”罗剑兰感动得钻入他怀里殷殷哭泣,“但是不管我想不想说,我还是要将这件事告诉师兄,不然我心里会有罪恶感。”
“呵呵,那你就说吧!师兄洗耳恭听便是!”黑日轻柔地拍拍她后背,低笑道。
“哦!那我说了!”罗剑兰不放心地抬头看着他,支支吾吾道:“我刚才……嗯……找王爷,然后……我跟他……那个了。”
“嗯?”黑日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神情迷茫地看着她。
泄气!抓狂!刚才白说了!罗剑兰懊恼地跺一下脚,朝他直言道:“刚才我失身了,对方是个有妇之夫,就是你的主子,安定王。”
听完后,黑日愣了愣,继而垂眸陷入沉默。
“师兄,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可我……对不起!”最多的解释也没用,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陪着他一起化身为石雕,让时间来冲洗内心的伤口。
良久,黑日才缓缓抬眸看向罗剑兰,轻声道:“师妹!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罗剑兰含泪摇了摇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黑日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她委屈地摇摇头,将来的路她还没完全考虑清楚,只是想着要把这件事情告知黑日,免得他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娶了她。
“爷是个负责的人,他不会放着你不管的,可是你可以做一名侧妃吗?”黑日略显担忧地望着她。她的脾气,他岂会不知?让她与人共侍一夫,都有点异想天开了,何况是让她屈居他人之下?
“我不要做什么侧妃!我宁愿独活也不要什么侧妃。”听到侧妃两字,罗剑兰情绪激动地一口回绝。
黑日早已料到她会拒绝,很是无奈地叹口气,“师妹!事已至此,你别再任性了好不好?爷他虽然有妻有女,可只要他心里爱的是你,你嫁给他,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你现在是在替他说媒吗?我说了我不做侧妃。我宁愿独活也不要与人共侍一夫。”每天要过着争抢夫君的日子,那她还不得早晚大发雷霆?恐怕过不了几天,她就会醋意横流,然后收拾包袱自动走人了。
“师妹,你心里明明爱着爷,为什么就不能为他作出一点点牺牲呢?”黑日略提嗓门训道。
“问题是这牺牲根本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大一点。我现在要是委屈自己做他的侧妃,将来会有更多的委屈扣到我头上。最后我会因受不了委屈大发脾气,而他也会因为受不了我的闹腾对我心灰意冷。最终的结局还是会走到一拍两散,各飞东西的地步。”
“那你想怎样?不嫁给爷难道你想再嫁给夜无尘吗?”此时,黑日已郁闷得口不择言,他也很想忽视这件事,可这件事给他带来的伤痛早已超过他所能承受的抗打击能力。如若不是他爱她太深,他真的很想弃她而去,可又怕自己走后,她会更加彷徨无助。
见一贯疼爱自己的师兄也会朝自己大吼,她的小宇宙立马爆发,“为什么我只能嫁给这两个人?难道我除了嫁给这两个人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况且谁规定我一定要嫁人了?难道我不可以孤老一生吗?”
“你没有!因为你这一生只爱他们两个,除了他们两个,你没有别的选择。孤老一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劝你还是想也别想。”如果她心里也有他黑日的影子,那她就有第三个选择,可她没有,而他也不想绑一个不爱他的人在身边。
她这一生只爱他们两个?谁规定的?就因为他们两个,她才会过着四处漂泊,受尽磨难的日子,为什么她就不能摆脱掉他们两个重新生活?
“师兄,你怎么不问问我对你的感觉呢?”罗剑兰突然冷静下来,看着他幽幽问道。
黑日幽然轻叹一声,苦涩道:“不问也罢!不管你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我始终没走进过你的心。”
“既然这么了解我,那你还答应娶我?”真的没走进来过吗?呵!连她自己都不知,他又怎知?
“那时我只想着保护你,让你远离伤害,可我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师妹你也确定不了自己的心到底爱谁。”也许是她失忆之后,正处于彷徨无助的状态,而他是第一个闯入她生活的人,所以她将他当成了她的避风港,而这份依靠令她产生了错觉,以为这就是爱,以为他就是她的命中良人。
“是啊!我也搞不清楚,兴许我哪天恢复记忆后,真的会如你们所说,我其实爱的人是夜无尘。”罗剑兰苦笑道。
“师妹!那你……”黑日欲言又止,此时他心里也很乱,不知道该如何帮她何去何从。
“师兄!我没事!也许,我真的该去找夜无尘。”虽然她也深知现在的自己已没资格去找寻夜无尘,可她此去只想弄明白自己的心到底属于谁。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生活,不会再因纠纠缠缠的情感让自己重新走上痛苦的路程。
“师妹!你……那爷他……”在他黑日心里,夜无尘实在是太过于捉摸不定,没人能清楚夜无尘在想什么,更别提让一个冷血无情的夜魔听从一个脾气暴躁的女子一生。罗剑兰此去简直是前途茫茫一片。
“他还是会选择他的责任的。师兄,对不起,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已无力弥补,只希望上苍能赐给师兄一个好姻缘,那我也就安心了。”
“师妹!你不用自责。不管怎样,你始终是我用心去爱护的小师妹。”
“呵!我就知道师兄最疼我了。”
“那以后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可别独自一人承受,记得你还有个最疼你的师兄可以帮你出气。”
“那是当然!师兄就像是我的大哥,不找大哥当靠山,我还能找谁?”
“呵!那大哥说的话,你能不能乖乖听进去?”
“看是什么话喽!不过师兄你的话,我多少还是能听进去一点的,其他人就甭想了,他们磨破嘴皮子也顶不上师兄你一句话。”
“拍马屁也没用!这次我可是认真的。说句实在话,我不太赞同你去找夜无尘,还是等爷忙完事情,大家坐下来一起商谈如何处理吧?”依他黑日对展君凡的了解,发生这种事后,他展君凡是绝对不会任由罗剑兰离开自己去找夜无尘的。如果现在让罗剑兰离开,那最后的结果还是被展君凡给半路抓回来,那还不如先在此耐心等待展君凡的决定。
“商谈如何处理?师兄,你在说笑吧?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什么好商谈的。难不成让他赔给我一大笔失身费?他愿给,我还不愿意拿呢。我又不是青楼女子,睡一觉还需要他付钱。”那只会让她更加难堪啦!还是早走为妙,免得他左右为难,一边是妻子女儿,一边是……睡过一觉的女子,他还不得再次陷入痛苦选择中?
闻言,黑日面色一寒,曲起指关节毫不留情地朝她脑门上敲了敲,低斥道:“你胡思乱想什么?什么失身费,什么青楼女子?你以为爷是那种小人吗?他会跟你发生关系,肯定是他已经为你做好了放弃责任的准备。”
“师兄!你怎么净给那个王爷说好话啊?到底谁才是你最最最疼爱的小师妹?”罗剑兰捂着额头,恼怒地责问道。
“我帮理不帮亲。”黑日瞪她一眼,继续以兄长的姿态循循教导她,“你那任性又冲动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再这样我行我素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你就不能相信爷一次,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他来找你吗?”
“如果等来的结果很糟糕呢?”罗剑兰弱弱地小声问道。
“能有多糟糕?”黑日受不了地再瞪她一眼。
“比如他根本不记得与我发生了什么事。”想起他是在醉酒下与自己发生关系的,她的心里就很没底。
“爷他日理万机,事关终身大事他还是能记清的。”对于她没来由的不安全感,黑日直想拿块板砖敲醒她那混沌的脑袋。
“哦!”罗剑兰点点头,心里虽有些忐忑不安,但她还是选择等展君凡亲自来给自己一个交代。
等待总是煎熬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天黑,可展君凡始终没出现。
黑日见她情绪越来越低落,只能出声安慰道:“兴许是苏碧落那边的事比较棘手,所以爷他要晚来一会。”
“师兄!你老实交代。安定王是不是私下贿赂你一大笔钱?为什么你处处帮他说话呢?”罗剑兰有点怒火攻心,但更多的是羞辱。她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好像在死缠着展君凡乞求他的点点怜爱似的,而且她也不喜欢这种等待的感觉,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她罗剑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是死是活,痛快回个话便可。
“我哪有?我只是怕你着急而已。”黑日站起身来回踱个几步,又突然打开房门,烦躁地丢下句话便急速离去,“我去那边看看情况。”
怕我着急,我看是你自己在着急而已。罗剑兰望着他疾奔的身影,不由得深深叹息。想她一个如此洒脱的豪迈女子,如今竟然在担忧自己的‘一江春水’会不会付诸东流。
深夜,黑日一去不回,罗剑兰独自一人静思等待。这让她想起了那个残缺的片段,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独自一人静静地等待那位新郎的到来。可结局是新郎没来,而她一直不舍得脱下那套嫁衣,还坚信着新郎会来,直到残酷的现实告诉她,新郎不会来,她才含泪脱下那套嫁衣。如今的她还要在等吗?那套嫁衣是否真的该脱下了?应该是能脱下了吧!那一夜他该尽的责任今天已经全部补偿给她了,她还想期待些什么呢?罢了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该是她的,就潇洒点放手吧!
一声叹息,她默默起身,想着还是跟她师兄道声别吧。
打开房门的刹那,她连尖叫一声都来不及就被人点了昏睡穴,在她闭上眼的瞬间,隐约看见了一个白衣仙子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