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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黛玉随了邢夫人到了大舅舅那边,没想到贾赦让人传出话来道:“彼此见面伤心难过,还是不见的好,外甥女不要客气,在这里就和在家一样。”黛玉站起来听了。邢夫人笑道:“外甥女不要多心,你大舅舅就是这样的,以后在这里万不能客气的,有什么事情去找琏二嫂子,那是大舅舅的儿媳妇。还有姐妹们也可以在一起玩的。”黛玉点头答应。邢夫人又吩咐了几句,不过就是不要想家什么的。还殷勤留饭。黛玉婉转的推辞了。邢夫人见黛玉说得有理也就罢了。又吩咐丫头婆子们小心侍候着,送到了贾政这面。

这时候王夫人也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黛玉过来,很是高兴,拉着黛玉的手,笑道:“你二舅舅斋戒去了,今日也见不得了。其他的都好,姐妹们都是懂事的。每日里在一起习学针线也是好的,我们府里的姑娘,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倒都是知书达理的。做什么都有个尽让的。只是有一件事情倒要嘱咐嘱咐你。”黛玉站起来,王夫人笑着又拉着黛玉坐下,道:“外甥女儿不知道,我有一个孽障祸胎,最是胡闹不省心的,素日里也没有个样子,虽然是个男孩子,却最愿意在内围厮混,外甥女儿不要理他也就是了。”

黛玉听了王夫人这话,微笑道:“舅母说的话,黛玉听了,只是也听母亲说过,二舅母说的就是那位含玉而生的表哥吧。听母亲说过,虽然脾气古怪些,待姐妹却是好的。况且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见面也是有限的,躲避还来不及呢,哪里有去招惹之礼。”

听了黛玉的话,王夫人拉住黛玉的手,叫了声:“我的儿,就知道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可是你不知道,我那宝玉每日里被老太太宠着,竟是在姐妹中玩闹,竟不去外面呢。他呀,高兴的时候欢天喜地的,若是恼的时候,也是一个缠人的。说话总是点三倒是的,再没有个准,说过也就丢下了,外甥女儿只记住了,不要理他就是了。那些个事情对他们无所谓,若是坏了外甥女儿的名声,我也就太对不起姑太太了。”

听到这些话,黛玉道:“是,舅母的话黛玉知道了。黛玉会注意的。怎么也不会让林家蒙羞的。”王夫人点头微笑。这时候丫鬟过来相请道:“太太,老太太摆饭了。”王夫人笑道:“知道了。”说完站了起来,又吩咐丫头给黛玉披上斗篷,然后拉着黛玉的手往外走去。当走到一个地方时,笑道:“这就是你琏二嫂子的住处,现在她管着家,缺什么少什么的就到这里找她要。在这若是哪个丫鬟婆子不规矩,让外甥女儿受了委屈,也告诉她。”黛玉忙恭谨的答声是。

两个人前面走,后面跟着一群的丫头婆子,一行很快的就来到了贾母的上房。黛玉看过去,只见迎春探春惜春都在这里。李纨凤姐也在这里侍候着。贾母看到黛玉,笑道:“玉儿过来。”黛玉走到贾母身边,施一礼。凤姐就把黛玉往左侧的首位上让,黛玉推辞不肯。贾母笑道:“你舅母和你嫂子们不在这里用饭,你是客,原该这样坐着的。快坐下吧。”黛玉这才坐下。迎春姐妹才坐下。迎春坐在右侧第一位,惜春右侧第二位,探春左侧第二位。看看大家都坐好了。凤姐吩咐上菜。

丫鬟们将一道道的菜端过来。这时候早有王夫人的大丫头金钏玉钏给王夫人轻轻的挽起袖子。王夫人开始将菜一道道的摆上桌子。李纨凤姐则在那里给贾母和姐妹们布菜。食不言寝不语,所有的大家规矩,是以很快的就将饭吃完了。洗手漱口后,大家坐在那里闲聊。看看王夫人和李纨凤姐,贾母道:“你们回去吧,今天一天也累了,你们也要好好歇息呢。”王夫人答应着,又嘱咐了贾母的大丫头鸳鸯几句,也就领着李纨凤姐退了下去。

贾母道:“好了,我们到里间说话吧,那里随便些。”大家都站了起来,一起进了里间。大家坐下后,又开始了叙谈。贾母也不过问问贾敏病的时候用了些什么药,说了些什么,黛玉也都一一答了。贾母又问了些别的事情,不过就是黛玉读什么书,可上了什么学的话。后来又问道:“玉儿,我听说你的名字还是皇上赐的,还听说给了你们家什么恩典,玉儿可知道不知道?”

听了贾母的问题,黛玉心中暗惊,想了想道:“这外孙女儿可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当年外孙女儿出生的时候是什么百花盛开,地方官报了祥瑞,皇上就赐了名,其他的倒是没听爹爹娘亲说过。”贾母道:“哦,玉儿怎能不知道呢,你不是和你娘一起管家吗?那么大的事情岂有不知道的?”黛玉道:“这真是不知道了。我虽然帮着娘亲管理家中的事情,却也只是帮忙罢了。我的身体又不好,娘亲总是担心我累到,竟是不让我插手的。”

听到这里贾母有些失望。想了想道:“也是的,你爹娘顾虑的也是,你毕竟是一个小丫头,若是儿子倒也罢了。听你琏二哥哥回来说,你父亲的妾那马姨娘现在已经身怀六甲了,就是不知道能生个什么?若是个男孩子,你父亲一定是高兴地。”黛玉笑道:“真是呢,我也盼着姨娘能生个小弟弟,那样爹爹就不会孤单了,免得总是抱怨我和娘亲亲近,把他这个父亲抛到了一边。”

听了黛玉这毫无心机的话,贾母轻轻叹了口气,道:“玉儿真是这样想倒也难得,不过,唉,你总还是孩子,放心吧,外祖母会护佑你周全的。”黛玉偎在贾母的怀里,笑道:“当然了,就知道外祖母对玉儿是最好的。”听了黛玉的话,贾母笑道:“当然,你是我嫡亲的外孙女,是我贾家的血脉,我岂能让我的外孙女儿吃亏。好孩子,你放心吧。”

看着贾母的样子,想着父亲的话,黛玉心中一阵惊怵,暗暗地告诫自己,可是要留些心眼的。黛玉正想着,只听一个丫鬟进来道:“老太太,宝二爷回来了。”一听这话,贾母立时眉开眼笑,道:“快让他进来。出去一天了才回来,也不知道饿到没有。你们赶紧的准备了饭菜。先把那好茶给宝玉泡上一碗,一定是又渴又累的。”

看到贾母如此的费心,黛玉心中一动,又想王夫人对自己的嘱咐,心想,不定是个什么样的惫懒人物呢,索性不见得才好。黛玉正想着,只见外面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公子,一见来人,黛玉竟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