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说到皇上不忘旧臣不忘义结金兰之事,下旨封黛玉为潇湘郡主,贾府众人都很高兴,没想到黛玉竟然辞了去,请戴公公递了辞呈,这让贾母还有王夫人等人很是不满,倒是贾政对黛玉的行为有些个理解。戴公公走后,贾赦等人皆不回避,进了贾母的上房。
这时候除了邢王两位夫人还有李纨凤姐尤氏,大家都坐在那里。那薛姨妈实在是不好坐在那里,王夫人还想要她听听事情的结果,那薛姨妈也就坐在了屏风的后面。宝钗黛玉等人倒是都坐在贾母的身边,宝玉原本就在屋子里,自然的也就坐在贾母的身边。
看看大家都到了,贾母道:“今日里林丫头的事情,你们是如何看法?”贾赦最拿不住话,道:“老太太,不是儿子说,外甥女儿也就是老太太宠得太厉害了,不知道一点的经济俗物,竟然放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时机。如果被皇上认为御妹郡主,那对我们府上该是多大的荣耀。不要说现在每个月的份例月俸,就是以后也能找一个好的婆家的。
没想到外甥女儿就这样放弃了。外甥女儿,你现在依附于我们府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除了我们府上竟是没有一点的靠山,到时候怎么能找一个好的人家呢,如若找不到好的人家,如何能帮助一下我们府里,报答我们对你的养育之恩呢?外甥女,我看还是马上的追回那辞呈,受了皇上的封诰才是。”
听了贾赦的话,黛玉羞红了脸,倒也不说话,转看向贾母。看着黛玉清澈的眼神,贾母心中暗叹:唉,这个孩子太过的没有心机,竟然放过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不过黛玉这样做也有它的道理,毕竟的,皇家的郡主公主都不是好做的,到时候若是下旨和亲赐婚,若是没有什么好的,倒是误了这个外孙女儿。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不行的,毕竟黛玉住在贾府,这样大的事情竟然没有和大家商量就自己做主,这样的习惯可不能养成了。若是习惯了,自己岂不是管不了她了,女孩子还是不要太多的主意才好,以后也好随自己的心意给她们找个如意的人家。
想到这里,贾母道:“今日里玉儿这件事情做的真是不妥,若说是为了自己身微言轻不配皇封,就是要递辞呈,也要和外祖母舅舅舅母等人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哪有这么一点子的年纪就那这么大主意的,又是一个女孩子家,哪有这样没有规矩的。唉,总是你娘亲走得早,没得人教训,林丫头。”
说到这里看向黛玉。黛玉站起身来,贾母道:“林丫头,这件事情委实的没有了规矩,也太没有了女孩子家的样子,不做出些惩处,量也无法服众,你还有这些姐姐妹妹,以后我也不好管的,今日里,就薄惩一下,在那贾家祠堂跪上一天一夜。”听到贾母这样的话,大家都是一惊。黛玉的身体柔弱,别说是跪上一天一夜,就是一个时辰,都是受不了的。
不过看贾母满面怒气的样子,大家都不敢说话。黛玉倒也不拒绝,只是道:“外祖母责罚,黛玉不敢拒绝,只是还请外祖母说清楚为的是什么,黛玉哪里犯了错了?”听黛玉竟然还敢反驳自己,贾母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林丫头,枉费我这些年这样的疼你,你竟然这样没有规矩。”
黛玉道:“外祖母请明言,玉儿哪里不合规矩了?”贾母道:“林丫头,今日里皇上封你为潇湘郡主,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如若你接受了封诰,岂不是为你们林家争光不少,你竟然不要,这岂不是为了虚名误了家族的荣耀。再者,这样大的事情,也应该和外祖母舅父舅母商量,怎能自己就做决定,这岂不是目无尊长吗?”听了贾母的话,黛玉微微一笑,道:“外祖母,我朝早有明令,异性不封王,除了几个开国之初的王爷侯爷,以后可是在没有封王的。郡主虽然是女儿家的尊崇,却也是不能随便降诏册封的。现在的郡主,大多因为父辈兄长是王爷,大家尊她一声郡主,又有几个得到过万岁的封赠呢?”
贾母道:“今日里皇上封赏于你,也是顺理成章的地方,你又因何拒绝?”黛玉微微一笑道:“外封郡主大多是要献身于朝廷的,譬如和亲者,和亲者多是不幸福的,政治婚姻那里就能好过的,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女儿家,要担负那么大的责任,好了,是朝廷的英明,不好是女孩子的无能,我总是不相信,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用自己去换取什么,就是我的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黛玉的话一落地,让满屋子的人都愣了一下。探春道:“林姐姐,一个女孩子若是为朝廷出力,名标青史也是好的,更何况还能给自己的家族带来好处,让家族蒸蒸日上才是女孩儿家的本分。”听了探春的话,满屋子人都点点头。王夫人笑道:“真不愧是我们贾家的女孩子,就是通情达理。”
这时候湘云一边道:“三姐姐的话我可不愿意,我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要那么的辛苦,一大家子的男人,为什么要一个女孩子去为扶持家族,我就不信,堂堂一个大家族,要用女孩子来维持,这样的家族也未免太过无能了。”湘云的一句话让贾赦贾政等人不由红了脸。贾母喝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又懂得了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一个女孩子就该凡事都听长辈的,哪有个自己拿主意的事情,若是那样,也是不人不鬼的了,很没个女孩子家的样子。”
说完贾母看向黛玉。道:“林丫头,我看那辞呈现在还没有送到御书案前,马上让你大舅舅还能追的回来,现在就去追回来,我看这才是最好的,你一个女孩子,那能够自家拿这么大的主意。”说完看向贾赦道:“你快些去吧,把那辞呈追了回来。”贾赦答应一声就要走。
这时候黛玉道:“外祖母,我看还是不用了,毕竟的,皇上是给林家女儿封诰,若是要贾府的人前去说些什么,一个是让皇帝笑话林府真的无人,也让别人笑话林家人的出尔反尔,这可是万万不能的。更何况,在我的心中,那郡主之位确实没有什么意思,都是些虚热闹而已,我是必辞的。外祖母也不用费事了。”
黛玉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将贾母气得不行,道:“你这个不知道深浅的孩子,怎么能这样,就这样放弃一个大好的机会,难不成你不知道,若是成了郡主,一定能找花好人家的嘛。到那个时候,你岂不是衣食不愁的。强似现在百倍千倍呀。”
黛玉笑道:“外祖母这话,黛玉可要驳回了。现在黛玉虽然寄居于舅家,用的也是林家的银子,虽然黛玉不通庶务,也知道爹娘留给玉儿的银子,可是够玉儿一辈子花用的,很不用为了银钱做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更何况爹爹也说过,选择良人,不一定要高门大户,王公贵族,只要那男子是个有能力有责任的就行,我想一个男子,总能让自己的妻儿不缺银子钱吧,一个男人若是没有了养家糊口的本领,那也是没有资格娶妻生子的。爹爹曾经告诉我,选婿选能,不能选那绣花枕头的。”
黛玉说完这些,不由得羞红了脸。不过黛玉心中明白,这些话是必须说清楚的,否则自己以后的麻烦会更多。听了黛玉这些话,贾母王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气氛一时僵在了那里。这时候宝钗上前,捏了黛玉面颊一下,笑道:“真真的这林丫头,满嘴胡言乱语些什么。这些话也是女孩子说的?真真的让人家笑话呢。还好辞了郡主的封诰,不然妹妹这样的任性,这样的离经叛道,可是要闯祸的了。”
黛玉略一偏头,不悦的道:“宝姐姐,我们都是姐妹,平日里你也是规矩的很,每每的大道理讲给我们,也不过看你就比我大几岁的年纪,叫你一声宝姐姐。丫头丫头的,平日里也就不在意了,怎么今日里这些长辈面前,还俱是长辈的语气,若是教训,也是外祖母舅父舅母来教训,哪有宝姐姐这外人来说话的道理。以后可快不要这样了,让别人知道,岂不是笑话我这侯门之孙,御史之女,竟然无礼到被陌生人家的女孩子教训,宝姐姐历来是个循规蹈矩的,可是不敢坏了名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