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惹上饕餮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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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就在龙掣与西门烈谈话的空当,离开大厅的玄狐不经意与刚睡醒的苏蜜儿在走廊上相遇。

玄狐一眼认出了她的身份,于是率先开口道:“你好,苏蜜儿小姐。”

脸上还残留着睡意的苏蜜儿闻声看去,只见面前站立着一个温朗如风的俊逸男子,镌刻的五官,完美的身形,一双明净的眸子透着能看透人的睿智。

苏蜜儿的睡意立马烟消云散,心下不免惊艳,暗暗感叹这绝对是一个只稍一眼便会令人印象深刻的美男子。

“你是?”确定自己不曾见过他,苏蜜儿很是有礼貌地询问。

“苏小姐也许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玄狐嘴角含笑,目光却落在她白净如玉的颈项上。

零落的暗红吻痕让他眸光一沉,不免为自己的好友生出几分怜悯。

“哦?”苏蜜儿脸上写满了不解。

“苏小姐应该认识霖吧,貔貅王龙霖。”玄狐突转话锋道。

“是。”当玄狐说到龙霖的名字时,苏蜜儿莫名地心一紧,心上涌起一抹愧疚。

他冒险赶到军营救了自己,可她却差点让他置身险地,最后连招呼也没打就被龙掣带走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身体有没有受伤?

“如果苏小姐不介意,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玄狐的笑容很无害,苏蜜儿直觉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花园,在石登上相对而坐。

“苏小姐,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玄狐,是一位巫师。”玄狐神色温和,语调低沉。

“巫师?”苏蜜儿惊讶,这个只在电视里或是书本上听闻过的词汇,不想有一天能与一位名副其实的巫师近距离接触。

“怎么,苏小姐不相信?”玄狐分明在苏蜜儿的脸上看到了“我很怀疑”四个字。

“不是,只是在我印象里,巫师应该是身着黑袍,带着尖帽,骑着一根扫帚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你和我想象的有些出入。”

眼前的男人五官俊朗,若是放到现代,必定是迷死一片的超级美男子。

“哈哈……”

苏蜜儿的话,顿时让玄狐开怀大笑起来,也许他开始有些了解,为什么即便过去三千年,龙冥、龙霖还有龙掣依旧对她念念不忘的,眼前的女子单纯可爱得就像一张白纸,令人忍不住会心生怜惜。

“我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吗?”苏蜜儿的小嘴委屈地一嘟,一双星眸里染上微微的愤意。

“我很抱歉,”玄狐见此,连忙止住笑,温言安慰,“苏小姐说的没错,只是这里并非人界,所以就算同为巫师,还是有些区别的。”

记忆里,他似乎还没有如此无所顾忌地笑过,可是这个小女人仅是三言两语却把自己逗笑了,心中不免对苏蜜儿有了几分改观,她的确有让男人不自觉迷恋的魅力。

“哦,这样啊。”苏蜜儿重新绽颜问,“不过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上次苏小姐在浴室昏迷,王曾经诏令我为你诊治,所以有过一面之缘。”玄狐不着痕迹将头撇向一边,眼中隐隐闪烁着什么。

他总不能告诉她,其实早在三千年前,他就与龙母汨罗相识,那时,他还只是个学术不精的小巫师,而她,已经是位艳冠群芳的小龙女,好友龙霖倾慕的对象。

“原来是这样啊。”苏蜜儿脸上立马浮上红霞,如果上次是玄狐将自己治好的,那么他也一定知晓了她与龙掣的事,这样一想,苏蜜儿觉得羞愧万分。

许是也察觉到了苏蜜儿的小女人心思,玄狐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不知道苏小姐与霖……”

“如果不介意,巫师直接唤我蜜儿就是。”

“苏小姐”,听着怪生疏的。

“好,那你也直接唤我的名就好。”

“恩,玄狐。”苏蜜儿暗笑,他的名字还挺有巫师的特色,“对了,龙霖他如何了?”

昨晚就那样走了,也不知道他生气没,先后两次冒险救了自己,苏蜜儿早就在心里将他当成可有信赖的朋友。

“他……不太好。”玄狐沉声道。

“怎么了?”苏蜜儿闻言,立马紧张起来,连语调也开始变得急促。

难道是她走后发生了什么吗?

玄狐看着一脸急切的苏蜜儿,心下有了几分安慰,至少龙霖的付出和守候,并非没有回报的。

“如果蜜儿不介意,可否听我说一个故事?”

“好。”虽然不明白玄狐为什么会突然转移话锋,但她直觉,他要说的故事必定与龙霖有什么关系,于是耐下心来,等待他开口。

“不过在说故事前,我想冒昧问蜜儿一个问题。”

“请问。”

“不知蜜儿对霖,可有一丝喜欢?”玄狐问的隐晦,但他知道,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喜欢?”苏蜜儿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当然喜欢,霖救过我。”

苏蜜儿的眼神里有着闪烁,玄狐没有错过这细微的表情变化。

“蜜儿,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不是朋友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你……喜欢他吗?”

“我,我……”苏蜜儿有些手足无措,玄狐的问题让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喜欢吗?她不知道,只是与他在一起,她会觉得很安全,可以放心地依赖他和信任他。想起那两次遇险,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然后在她耳边说:别怕,有我!苏蜜儿心下便忍不住一暖。

只是,那就是喜欢吗?她真的不知道……

她的犹疑却让玄狐心领神会,暗叹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追问。

“蜜儿还是听我说故事吧。”

“好。”苏蜜儿松了一口气,凝神开始听玄狐说起那段被岁月尘封了三千年的往事。

龙族有个传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是为大吉兆。据说,九子诞生将会给龙族带来前所未有的繁荣和富庶。

只是龙族数千万年,还没有哪一任龙母一胎产下过九位龙子。直到这一年,龙母沫离传出喜讯,并有巫师据星象断言,她此胎必属贵胎,腹中可能同时孕育着九位金贵非常的龙子。

消息一传出,龙族沸腾了。

在全族的殷切期盼下,龙母沫离终于迎来了分娩的一天。

这日,仿佛是为了验证传说的真实,天边骤然迸射出金色的光芒,投射在苍茫的龙族大地上,一片金灿。

就如同巫师所言,沫离果然先后诞下了九位龙子,龙宫奏响了欢乐,族人喜笑颜开,所有人沉浸在翻天覆地的喜悦里不可自拔。

然而,天边突然一阵电闪雷鸣,紧随而至是狂风暴雨。

已经生产完毕的沫离突兀地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众人回神才发现,原来在她的腹中,竟然还有一位龙子……

手忙脚乱地迎接将第十位龙子出世,悲剧在这一刻拉开了序幕:

先是生产的龙母因过度疲惫而死,紧接着龙族迎来了一场百年难见的海啸,风起云涌的海面卷杀了不少善良的同族,再接着是常年干旱,而后是大范围的瘟疫……

数不清的灾难随之而来,原本沉浸在龙子诞生喜悦里的族民,转而陷入了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痛苦里。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发生在第十位龙子降生之后。

终于,有巫师忍不住出来道:“龙生九子,原本是大吉兆,孰料龙母诞下第十子,于是过犹不及,命盘扭转,乾坤倒置,乐极生悲,吉兆变为凶兆,故而灾难不断。”

巫师的话立马在龙族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所有人开始痛斥起十子龙霖给龙族带来的厄运,竭力怂恿龙王将龙霖扼杀在摇篮里。

沉浸在丧妻悲痛里的龙王,对自己的第十子也渐渐心生了厌恶,但到底是自己的嫡亲血脉,不忍下此毒手,却又抵不住族人的群起而攻之,两难的龙王只好想出了一个暗度陈仓的办法,对外宣称自己的龙十子因病夭折,暗地却将他托付给巫师玄天,远远带去了兽界,并誓言,不准他踏足龙界半步。

可怜的龙十子,等同于被自己的父王和龙族彻底遗弃了。

巫师玄天怜悯龙霖颠簸的命运,于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收留了下来,教他灵力,助他修炼,倾尽所有将他培育成才。

龙霖也没有让玄天失望,自小他就表现出了身为龙子的惊人天赋,再加上后天的勤学苦练,越发长大的他,丝毫不逊色其他龙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龙霖天性孤僻冷傲,不喜与人交流,除了巫师玄天与自小一起长大的玄天之子玄狐外,他对所有试图靠近的生人,保持着极为深刻的排斥。

巫师玄天对此无能为力,生下来便被遗弃的命运早就了他冷僻的性格,谁都不知道,在那张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比任何人还有孤寂和脆弱的心。

当玄天以为,龙霖会一直这样下去,直至她的出现,龙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进驻了他那颗孤寂的心,主导了他的生活,影响了他全部的喜怒哀乐。

她叫汨罗,是一位天真烂漫的小龙女,几近成年的她已经生的倾城绝艳,美丽动人。因为一时贪玩,她误入兽界,不想却遭到了不怀好意的兽类调戏。

那时的龙霖正好路过,慌乱无措的汨罗挣脱兽类的魔爪,跑向他拉住他的衣袖无助地向他求救。原本就不善与人交道的龙霖,面对楚楚可怜的汨罗并没有生出打抱不平的心,他冷冷地挥掉她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直到汨罗的一句话,龙霖生生遏止了离开的步伐。

她说:“你怎么能见死不救,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自小被爹娘抛弃的孩子被这些无耻的兽类玷污吗?”

就是这一句,让龙霖破天荒地出了手,将她从一干凶神恶煞的地痞兽类手里救下了她。

原来,她也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同病相怜下,他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汨罗便在兽界住了下来。

初来兽界的汨罗,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每日都粘着龙霖说东说西,哪怕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她在说,龙霖在听,她也依然乐此不疲。

她会跟他撒娇,让他带她去四处游玩,一旦龙霖不允,她就赖在地上哭诉她悲惨的身世,龙霖每每都招架不住她的眼泪哭诉,只得无奈地听候她差遣。

白天,她会拉着他在草原上狂奔,在花间戏耍,会逼着他带她飞上树上看鸟窝,会去戳危险的蜂窝;晚上,她会枕在他的臂弯里数天上的繁星,唱悦耳的小曲,最后她会安心地蜷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偶尔,她会恶作剧地从身后蒙上他的眼睛,然后用怪异地声音道:“霖,霖,快猜猜我是谁?”

如果龙霖抗拒不猜,她就会一直不依不挠挂在他身上不愿撒手;而一旦龙霖准确地道出她的名字,她又会不高兴地甩手离去,嘴里还会一个劲地咕噜说着没劲之类云云的话,但转眼,她又会投进他的怀抱,像个孩子撒着娇。

因为她的出现,龙霖渐渐有了笑容,那双冷僻的黑眸里,除了淡漠,开始多了炫目的色彩。

就连玄天和玄狐,也惊讶于他的转变,这样的龙霖,让他们觉得,有了生气。

常常她会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大声呼唤:“霖,你往前走五米,然后转弯,就能看见我。”

于是,龙霖转弯,果真就看见她在墙后笑得花枝乱颤。

她说:“霖,我用了所有的幸运才遇见了你,你会用所有的幸运来保护我吗?”

他笑着看她,没有说话,可是那一双清澈含情的双眸分明在说:我愿意!

她说:“霖,你就是掉落在人间的天使,不小心被我这个小恶魔逮住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依旧笑着看她,心里却在说:傻瓜,你才是我的天使。

她摊开他的手心,在他掌心上画了一个心形,抬头看他,一双星眸熠熠生辉:“霖,你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吗?”

他点头,无声道:汨罗,我爱你!

她说:“霖,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想念我吗?”

他一把将她进怀里,声音里充满了莫名的恐惧,他说:“汨罗,不准离开我!”

她在他怀里笑得得逞,她就是喜欢看他为自己紧张的模样,很可爱!

“向我保证,你不会离开!”他双目紧锁着她越发美丽的小脸。

“好,我不会离开。”她说的认真而深重。

他松了一口气,重新将她拥进怀中,心里却道:汨罗,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

然而,当他在为这个理想奋斗的时候,她,突然消失了!

就如她突然出现一般,突兀而猝然。

他疯狂地找寻她,才有了升温的心再次沉入冰冷的谷底,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她进驻了他的心,主导了他的喜怒哀乐,然后,她走了,挥一挥衣袖,连带她给他的温暖,也一并带走了。

龙霖有一种错觉,似乎她从未出现过,那个美丽任性,娇俏可人的汨罗,根本只是他的幻觉。

可是,真的只是幻觉吗?当手心上她画下的心形还在,他爱的人儿,却不见了。

那颗微微受温的心,再次回归到了最初的孤寂。

“我的故事说完了。”玄狐收回思绪,看向面前眼眶含泪的女子。

“龙十子就是龙霖对吗?”苏蜜儿缓了缓神,问。

她其实早就觉得奇怪,龙七公主龙晏生日宴上,她曾见过龙氏兄弟包括赑屃、螭吻、蒲牢、狴犴、狻猊、睚眦、椒图以及饕餮在内的八位龙子尽数列席,若再加上龙嫡子龙冥与九子貔貅王,一共应为十位龙子,可是,龙晏却称呼龙霖为九叔,她一直不解,不想,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

“对,其实龙十子就是霖。”玄狐点头,眼中有几分激赏,“后来,霖夺下貔貅王位,光明正大踏足那片曾经生育他却无情抛弃他的国土,龙族之人再没有不认他的道理,但又碍于当年巫师之言,所以自此尊称龙王陛下为龙嫡子,而尊霖为龙九子。”

“原来是这样……”

苏蜜儿的心莫名地一阵抽痛,她竟不知道,龙霖还有过这样一段不为人质的悲惨身世。自小被父亲遗弃,在族人的唾弃和诅咒里长大,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自己敞开心扉的女子,最后还是无声地从他身边消失。

命运对他,实在太过残忍了。

“之后呢,他没找到她吗?”苏蜜儿迫切地想知道后续的事情。

“有!”玄狐脸色阴沉,“可惜,当他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成为别人的新娘。”

“怎么会这样……”苏蜜儿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只能说造化弄人吧。”玄狐哀叹了一声。至于当初汨罗为何会突然离开兽界,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他与龙霖到现在也不知情。

只是,偏执的貔貅王,哪怕过去了三千年,他对她的执念却没有一刻放下过。

“如果你是汨罗,蜜儿会离开霖吗?”玄狐突然问。

“我不知道,也许,那个女子有什么苦衷吧。”苏蜜儿摇头,思绪依旧沉浸在玄狐的故事里不能自拔。

“是吗?”睿智的双目闪过一丝什么,或许真如她所说,那时的汨罗真的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呢。

锐利的双眸不经意扫向苏蜜儿身后,玄狐脸色一顿,起身道:“蜜儿,我有事先走了,再见。”

“呃……再见。”迷惑玄狐的匆匆告别,苏蜜儿起身目送她离去。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的贴上她的后背:

“蜜儿……”低沉的声音里,满载着深深地思念。

苏蜜儿眼泪“哗”的一声,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