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夜时分。
月色阑珊,洒落一地慵懒。钟宸惜半坐于床头,于灯下阅读,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就是心乱。
这样纠结了半晌,还是决定试着躺下睡睡。掀开床帏,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单衣的钟宸惜不禁一个寒颤。难得偷懒一次,她轻声叫唤宫女,让她们过来帮自己收拾了这几本床头书。
然而却没有回答。
钟宸惜一愣,又提高了声调,却只见斜地里伸过来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接过了她手中的书。然后手一松,书好像自动长了腿似地,自己就飞到了远处的几案之上。
“狐九昀?”钟宸惜微微惊讶。
狐九昀的身影转了过来,不由分说,就钻入钟宸惜的被窝,和她躺在一起。一种叫做魅惑的气息充盈着整个床上的空间,钟宸惜甚至觉得这男人就是一只嗜血妖精,化作如此男色,引诱着她堕落。
钟宸惜往他那边靠了靠,狐九昀也拉住她的手,让她顺势一滚,撞入她的怀中。他的身体很热,很烫,带着太阳般的高温。她和他紧紧相贴,好似连空气都被点燃,烧起熊熊烈火。
从出现到现在,狐九昀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钟宸惜有些担心,道:“又出了什么状况了么?”
“没有,别担心,一切都很好。”狐九昀一边说着,一边让吻轻盈而落。
狐九昀越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钟宸惜越是紧张。可是随着狐九昀的动作,她的思考愈发变得迟缓。他撩开了她的中衣,让她的身体暴露在凉意的皎洁月光下。月光清美,她的身体比月色更迷人心魄。
心跳加速,连血液似乎也加快了流动速度。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仿若断了的弦一般,轰然崩裂,让两个人都几乎难以自持。
钟宸惜的手,攀爬上狐九昀的肩膀,这样若隐若无的勾yin,使得狐九昀下半身一阵的紧绷。呼吸已然混乱。她已经拥在他的怀抱里,可是他依然觉得这样不够。
来鸦杀堂之前,他做了一个艰难的抉择。这将意味着他很快便会和钟宸惜分离。而且那样的道路,前途茫茫,不知是否能走到尽头,甚至不会预知,是否就会这样,陨落在那条道路上。
对狐九昀来说,他并不怕死。这么多年,他就是从生死挣扎中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早就和家常便饭一般。
但他不放心的,是钟宸惜。如果自己走了,钟宸惜怎么办?谁来照顾她?当然,他知道钟宸惜绝对有能力自己一个人就把自己以及孩子们照顾得很好。但是,这样的她,会很累很辛苦——再怎么坚强能干的女人,其实也是希望有男子替自己遮风挡雨的。
想到这些,他便不由得想要接触钟宸惜更多一点,再多一点,最好把她揉入他的身体里面去。
钟宸惜静静地靠着狐九昀。她感觉到他的眼睛,如黑暗中的蛇,一直紧随着她。月光记录下他们纠缠的身影,宛如永不分离。他的唇瓣,贴着她的皮肤,描摹着她的漂亮曲线,毫不遮掩地透露着他的渴求。
“你……是要离开么?”钟宸惜最终还是在狐九昀耳边,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没办法,这个疑问实在太大,在她心里不断扩散,让她难安。狐九昀的撩拨,已经让她渐渐失去理智,如果她不趁着自己还清醒赶快问出来,也许对成为遗憾。
狐九昀抬首,看了她一眼。她以为他会如往常一样,如实地回答他的问题,却没想到他只是再次俯身,去追逐她的美好。
突然,她身体一紧。赶快伸出柔夷,制住狐九昀正在探索她隐秘的手指。狐九昀低笑一声,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你还没回答我。”钟宸惜倔强盯着他。
钟宸惜自己倒是不觉得,但在狐九昀眼中,这个时候的钟宸惜,散发着非同寻常的性感。发丝如云雾一般散乱着,衬着那如雪肌肤愈发精美得如同上好陶瓷。呼吸深深浅浅,带起胸前沟壑起伏翻涌,更添加了一脉动人春se。
钟宸惜对狐九昀来说,就是个魔女。她十根手指套着丝线,丝线的另一头,连接着狐九昀的心脏。丝线如蛛网,将心脏密密麻麻地缠绕,然后钟宸惜只要轻轻一拉,狐九昀就得心脏收缩,为她神魂颠倒,难以自拔。
“还没有确定,就算我想离开,皇上也不会放,是不是?”狐九昀自嘲地一笑。他撒谎了。第一次这么明明白白,堂堂正正地跟钟宸惜撒谎——皇上连一个薛家都拦不住,如果他真要走,皇上又怎么可能拦下?
“是么?”钟宸惜半信半疑。在美男的魅惑下,她的脑子其实转得不怎么灵敏。所以她虽然没有全信了狐九昀之言,但也没有太多怀疑。
狐九昀也不会留给钟宸惜太多时间去思考别的东西。他的唇重新触上了钟宸惜的香肩,然后又游弋到她漂亮的锁骨之上,轻轻重重地啃咬。这样的奇异感觉,让钟宸惜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压抑已久的身体感官,瞬间被推上一个顶峰。她低低的娇喘了几声,死死搂住他的肩膀,耳边,狐九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在空气中回荡。
狐九昀既然敢入鸦杀堂和她睡在一起,那就证明事先他已经打点好了鸦杀堂的一切了。至少,鸦杀堂的那些宫女啊太监啊什么的,已经陷入沉默。所以,钟宸惜本可以放开胆子,大声地抒发自己的快意,但本性里的矜持,让她始终很少放开。
交织的喘息,若有若无,暧昧不明。对钟宸惜来说,狐九昀不是她有过的唯一男人。对狐九昀来说,钟宸惜也不是他这辈子唯一有过的女子。但这一刻,所有的俏丽身影,都化作青烟散去,那满满的心里,只有钟宸惜的影子是那样的鲜明,简直如同烙印一般,镌刻在了心头。
钟宸惜死死咬住下唇,她很想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却无法抗拒狐九昀制造的一波接一波的狂风暴雨。他在她上面压着她,凶猛地释放者自己的欲wang之泉。
那令人又爱又怕的原始脉动,和她最隐秘的地方紧紧相触,带起无尽的生命气息。钟宸惜已经无法思考,她此刻只知道有一个男人,有一个狐九昀。
不完全是他想要她,而是她也想要他。
他让她找回了鱼水之欢的美妙感觉,找回了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女人该有的感觉。那样的快乐,无法用语言形容,身体就好像一个无底洞,刚刚被满足,却又开始空虚,只盼望着被他完完全全地填满和占据。
狐九昀也感受到了钟宸惜无声地乞求。但他没有马上加大力道,反而停顿了下来,甚至渐渐退出。这样对钟宸惜来说,很过分。她的理智几乎消失殆尽,身体自发地向他求着索取。忍不住低低喊了一声,使得他们的接触更加的亲密。
可狐九昀偏偏不给,她又羞又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看她难受的模样,狐九昀终于也不再迟疑,唇吻上了她的眼……
这样突然的充满,带给钟宸惜更大的快意。她不知道今夕何夕,只求一度春风,她也难以再保持着矜持和镇定,连嗓子都嘶哑掉了。狐九昀就是一把火,直接把她给烧成了灰烬。
暴风过后,钟宸惜低低喘息着,瘫软在狐九昀怀里。其实他还没有完全满足,不过钟宸惜是实在太疲累,支撑不住了。狐九昀小心翼翼,抱着她睡去。
表面上看,两个人都没怎么动,睡得很是安稳。但其实,钟宸惜几乎只是浅眠,狐九昀更是失眠。虽然身体真的累了,但脑袋却奇怪的特别清醒。
他的肩膀很宽,靠着很让人觉着安心。侧躺的狐九昀,有一个雕刻般的静默剪影,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钟宸惜觉得,能够这样躺在他身边,感受他的呼吸和心跳,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这个男人已经进驻了她的生命,此生都不可能再离开。
那时候的她,也的确是最满足的。所以当第二天,狐九昀的最新消息传来,她着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