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妈妈知道了,你该怎么说?”阿东狼狈的蹲在地上,还抱着一丝残存的妄想。
“实话实说,就说你被我赶走了。”
“那你妈妈知道了,是不会原谅你的。”
“呵呵……我不过是打发了一条狗而已,你以为你真的这么重要么?这世界三条腿的青蛙难找,像这样不学无术的小白脸,多得是!就算是我妈在外面随随便便找个牛郎回来,也比你强,至少他们还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知道什么是感恩,知道不能对着主人乱吠!在我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还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人世?我要是你,就直接从山顶上跳下去算了!”
阿东被许露羞辱的脸上阵青阵白,肿胀如猪头的脸,早已没有了当初小白脸的影子,变得黯然惨淡。
看着阿东垂头丧气地拎着包向山下走去,许露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屑地冷笑,砰地一声在他身后关起了房门,这种人渣是不值得同情的。
许露在巨大的花洒下狠狠搓洗着自己的身子,狠狠地刷着自己的牙齿,她要把那条狗在她身上所留下的所有气息洗刷掉!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大雨,乐薇还没有回来,电话打过去很久,都没有人接听,许露不禁有些担心。心也开始变得烦躁不安起来,打电话给梁珞辰,他一会儿便过来了,来时还特意带了一大束的玫瑰过来。
进门时,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闻着他身上清晰淡雅的香味,许露心底一阵茫然。与他那么熟悉,他身上的香味,她怎么就分不清、怎么就记不牢呢?她竟然在阿东吻她的时候,都没有察觉出来,真是该死啊!
梁珞辰见许露情绪一直不高,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便提议出去走走,许露也不想继续在屋子里呆下去,这样她会不由自主地想傍晚时所发生的事。
来到他们常去的一家高级会所里,梁珞辰点了几样精致的菜肴,配着红酒和许露慢慢品尝。其实这也是叶昊天的产业,只是珞辰不知道,现在的他总是会潜意识地选择避开可能会与有叶昊天有接触的地方带她来,如果知道,他大概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来这里的。
想到以前与叶昊天在这里为她举行盛大生日宴会的情形,许露心底一片黯然,那日的繁华与隆重恍然就在眼前,再回首早已是物是人非,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错过了,真的错过了……
“我去上个洗手间,马上就回来。”已经不能以正常的心态坦然面对梁珞辰了,许露找了个借口离开。
躲在卫生间里,许露忽然不想出去,也不想面对梁珞辰了。以前叶昊天抽烟,她总是强烈地反对,这一刻她忽然希望手边能有一支烟,来缓解一下她内心的压力和不安。
“妈的,我靠!”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粗暴的踹门声,许露吃了一惊,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竟然管到老娘的头上,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就开染坊了,我呸!”
那再熟悉不过的嗓音,让许露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妈妈的声音?
听到她开门出去的声音,许露也打开门跟了出去,那走路的姿态是妈妈的,她怎么会在这里?许露疑惑地看着她走进一间房间,也跟了过去,将耳朵贴在门上。
“我说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露露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妈妈,她都没说什么,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她不快乐,她和你在一起不开心,我就要管!”屋内传来叶昊天低沉的声音,让许露的心不由自主得一颤,难道他们早就认识了?
“谁说她不开心,谁说她不快乐?我们在一起开心的很,你不要信口乱说!”
“那这是什么?”叶昊天一声怒喝,屋内传来相片散落于地的声音:“你要怎么解释?”
“你看看你这段日子干的好事,跟着你那小白脸一起吸毒、狂购、赌博,输了就跟场子里的人拿高利贷,然后再跟许露去要钱,你的日子过得可真够滋润潇洒的!”
叶昊天一把捏住乐薇的脖子喝道:“从我这里拿钱还不够,还要不知足,你知不知道,就算许露是一座金矿,迟早也会被你这样掏空的!你忘了我当初对你的警告了吗?你真的想找死吗?!”
叶昊天愤怒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内,许露禁不住眼眶一热,就连妈妈剧烈地咳嗽声听到耳朵里,也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真的早就见过妈妈了吗?难怪妈妈一直都对他印象不好,难怪妈妈每次提到他都会一头恼火,原来他们之间还有她所不知道的渊源。
叶昊天到底隐瞒了她什么?虽然不知道,但许露相信,他绝对不会隐瞒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对他,他就是这样无条件的信赖。
“你派人跟踪我,你派人监视我?”乐薇捶打着叶昊天的手说。
“你值得我派人跟踪吗?是你的行为太招摇了,我想不知道都不可以!”叶昊天松开捏住乐薇脖子的大手,将她往角落里狠狠一推:“你所接触的毒贩、放贷的,哪一个不是我的人?如果没有我为你挡着,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早就没媒体捅出去了,许露还能没事?!他早就被你给毁了!”
“那我的那些钱最后不都是又流入了你的腰包?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乐薇揉了揉脖子,从地上讪讪站了起来。
许露猛然一震,原来他还关心着她,原来他还注意着她,原来她的星途之所以一帆风顺,都是他在为她护航。直到此时她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负面报道几乎没有;直到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在国外,她和梁珞辰手牵手拥吻的画面反而流传开了,国内却毫无动静。
叶昊天,你为我,到底做到了什么地步?再也不能听下去了,许露跌跌撞撞地向门外奔去,没有和梁珞辰道别,没有给他电话。
倾盆大雨中,许露不停地向前奔跑着,胸口似燃着了烈火,烧得她体无完肤。雨水和着泪水一起流入口中,咸涩难忍。
梁珞辰打来的电话,在包内不知疲倦地震动着,许露在路边蹲了下来,捧着手中的电话,久久凝视着,任风雨吹打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
电话持续不断地响着,许久,许露终于感动于他的执着,接通了电话。
“露露,你在哪里呢?”听到电话里的雨声,梁珞辰心头一痛,紧张地问。
“珞辰……”许露低沙哑的声音,在雨夜中通过电波,清晰地传来:“我们……分手吧。”
“你……你说什么?”梁珞辰手一颤,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洒了一地。
怕什么,就来什么。明明他已经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这个结局,明明也已经听得够清楚了,但梁他还是选择不相信,选择去回避。
“分手吧,分手吧,我们……分手吧!”许露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地嘶吼完,随即挂断电话,在雨夜中忙无目的地奔跑起来。
梁珞辰从会所飞奔出去,开着车子在马路上寻找着许露高挑的身影,他早察觉出来今晚的许露不对劲,可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会在今天会在今晚跟他提出分手。
许露尖细的高跟鞋卡在地下窨井的小洞里,噗通一声就摔倒在肮脏的地面,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与地面的脏水混合着向低处流去,许露却仿佛无知无识一般,愣愣地跪在地面,任雨水淋着,如一尊失魂落魄的雕塑。
“露露……”追赶出来的梁珞辰从车上跳下来,将许露紧紧拥在怀里,抚着她脸上杂乱的发丝:“我们回家去,回家去。”
“不……”许露从他怀里抬起脸来,看着他惨笑道:“我哪里还有家?我的家在哪里?我没有家,我不会去。”
“回我们的家,回我为你筑的爱巢,让我给你温暖,好不好?”梁珞辰手抚着她的头,轻吻着她嘴唇,给她无尽地柔情。
“不……”许露忽然猛地推开他,力量之大竟然把他推得跌倒在雨中,洁白的西服染上了肮脏的污水。
“我们分手吧……珞辰,我对不起你,原谅我,放我走……好吗?”许露茫然无助地捂住脸道。
“为什么?为什么,露露?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我还不够优秀,是不是我没有抽出足够多的时间陪你?”梁珞辰跌倒了又爬起来,双手按在许露的肩上,双眸中是藏不住的痛苦的和哀伤。
“不是的!”许露再次甩开他的手,不断向后退却:“不是你不够好,是我!是我不够好!是我爱上别人了!”
“不……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不要我!露露……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梁珞辰向许露缓缓靠近着,眼里的泪终于没能忍住,和着雨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