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第一次发现你这样关心我呢,好开心!为了你,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陶泽偷偷捏了一把许露的脸颊,其实他更想亲一口的,可是他不敢。
许露伸手拂开他的手,暗瞪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没个正形。
“呵呵……亲亲我我够了没?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这么哀伤隆重吗?”叶昊天好整以暇地讥诮道。
“怎么,你就这么等不及挨揍了吗?还是大叔你没有女人,所以嫉妒我们你侬我侬的?!”比嘴皮子他陶泽可不会输给他。
“呵呵……嘴皮子倒挺利索的。”
“我的拳头更利索!”话落,陶泽已将全身的力量聚于右拳之上,狠狠砸向叶昊天的胸口。
胸口,是人身体最脆弱的部分,那里汇聚着人的五脏六腑,而且没有腹肌。一般人承受这一拳,不死也得胃出血,就算他叶昊天身体条件再好,一点不闪不避的话,最差也会让他支撑不住倒地吧?
谁知,拳头砸中叶昊天的胸口时,却像砸到了硬邦邦的沙袋,砸得陶泽的指关节都隐隐作痛了,可这个男人的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铜墙铁壁不成?!
“接下来……该我了!”魅惑慵懒的声音响起,仿佛在宣告着他是这场赌注的胜利归属。
“来吧!”虽然心中一骇,但陶泽还是站直了腰板。他陶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他没倒下,那么他就咬紧牙关挺住这一拳就是了。只要他不倒下去,还是算他赢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撑住不倒下去的,就算是死也会站着!
叶昊天捏起铁拳,唇角缓缓勾起:“要是怕死的话,你可以躲开,我不会笑你的。”
音落,铁拳夹杂着劲风,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他挥来,那一瞬他竟然看到叶昊天的墨发无风飞扬,难道他会电影里吹嘘的内力不成?那一瞬他的心是惧怕的,但为了许露即使明知被打残,他也会迎难而上。
好在他的拳头并非挥向自己的胸口,而是肩头,陶泽闭上眼,任命地等待着这一铁拳的到来。
噗……耳边传来重拳击打在身体上沉闷的响声,可是为什么他的身体却不痛?眼前,许露不堪重击,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缓缓瘫了下去,口中隐忍不住的血液,顺着紧抿的唇角流了下来。
“露露……”陶泽大吼一声,扑上前去抱住许露缓缓瘫软的身子。
叶昊天冷冷看着陶泽扑过去,抱紧许露大声痛呼唤她的名字,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心口却莫名一颤。他记得当年他Edwin朝他挥来致命的一拳时,痕风也是如她这般飞扑过来,挡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他总是会想到痕风,想到那些埋藏在心底不愿意揭开的伤疤?
他怎么也没想到许露竟然有这个胆子,竟然会窜出来挡他一拳,幸好他一开始就没准备致陶泽死地,幸好他没有发全力,幸好他及时收手……不然,此刻她就不会仅仅是吐血这么简单了。
“露露……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出来为我挡这一拳?”陶泽紧紧搂着许露,擦拭着她嘴角不断流淌下来的血丝,眼中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下。叶昊天打倒了自己那么多次,他都没有哭泣,可是这一拳打在许露的身上,却痛了他的心,比打在他的身上,更让他痛。
“我只是……只是不想欠你,太多!”许露睁开眼,缓缓道。
“你这个傻瓜,欠我的又不是欠别人的,怕什么?我又不要你还!再说,是我自愿挨打的,关你什么事。”
“你才是傻瓜呢,快别哭了,看你像个孩子一样,我又死不了。”许露故意打趣陶泽,却又弄疼胸口,这恶魔的拳头难不成真的是铁做的,怎么这么硬?
“不准你说死!你要是死了,我让他为你陪葬!”陶泽恶狠狠地说。
“不要!”她才不要死了还和那个恶魔葬在一起呢。
“扶我起来,别让他看扁了我们。”
“好!”陶泽也擦掉眼泪,扶起许露用充满仇恨的眼光,狠狠瞪着叶昊天。
“刚才,陶泽没有躲避,也没有倒下,这个赌,你输了!”许露咬牙冷冷道。
“算我输了,你们走吧!”愿赌服输,他叶昊天又岂是言而无信之人?说完,叶昊天便转身意欲离去。
“等等……”许露叫住他:“你真的就打算这么放了我们?难道你就不怕我去告你?”
“呵呵……”叶昊天转过头来,勾唇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告吗?凡事都要讲求证据,你有吗?小丫头,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我奉劝你别去告了,否则的话,你不是在给我惹麻烦,而是给你自己惹麻烦。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吗?像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我扳不倒你,你迟早有一天也会遭报应的!”
报应,报应!哼哼……他的生命早已和魔鬼签下契约,就算有报应,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认了!
“报应,也许会有的吧,我等着我的报应来的那一天。而他们被我除掉,也是他们自己的报应,怨不得我。”
“就算他们有报应,也应该交由法律制裁,而非让你来主宰!”明明是自身难保了,许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和他逞口舌之快。
叶昊天不屑一笑:“你所看到的那几个人,都干下过杀人越货的勾当,如果按照你所说的,交由法律来处置,那么请你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才会被绳之以法?”
叶昊天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娃儿解释起来:“你以为什么事情,都能通过法律来解决吗?永远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表面,因为它会迷惑你的眼睛,也永远不要轻信你所听到的,因为真相往往被谎言所覆盖。”
黎明来临,街道渐次亮堂起来,许露与叶昊天四目对视着。他看出她眼底的坚强、倔强;她看出他眼底,那份不为人知的柔软、伤感……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眼中竟会柔软?许露眯起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他却转身而去。
高大的背影,在街道上拉出细细长长的模样,孤傲而又坚强。
他所说的话,到底是可信,还是不可信?
叶昊天在许露身上留下的伤痛,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尤其是胸口那一拳,皮肤处更是黑中泛紫,每次咳嗽都夹带血丝。所以接下来的这几天,她都是躺在家里没有去上学。
梁珞辰在这些天,都会有电话过来,但更多的是发短信和许露聊天,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
而陶泽虽然不用去接许露上课了,可是他依旧睡不好觉,因为他接下了替许露送牛奶的光荣重任。三点钟起床挨家挨户的爬楼梯送牛奶,一天下来他就厌了,于是他就让手底下的小弟分头去送,结果第三天客户投诉电话就打来了,说什么送错了牛奶的口味,少送了,漏送了,弄得许露只得赶紧带伤去送牛奶。
这天中午休息,许露正低头演算一道奥数题,稿纸画了几张还没算出来,陶泽一觉睡醒嗷嗷地伸着懒腰,看到许露埋头苦算,拿起笔来三下五除二地把题给解答了出来。
许露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仔细研究起来,没想到他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把一道超难的数学题给解答开,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你不错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深藏不露呢。”
“现在发现我的好了?嘿嘿还不算太迟啊!”被许露一夸,陶泽不禁有些飘飘然,臭屁地得瑟起来:“其实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好歹我也是高三的学生,解决不了你种这小儿科的题目,我高中三年不是白混了?”
许露此时跟陶泽熟悉了,言语间也少了许多拘束,忍不住糗他:“在我看来,你是白混了十八年,而不是三年!”
“也差不多啦!”陶泽双手背在脑后,笑道:“其实吧,我感觉我之前的十七年都白混了,只有认识你的这一年,才算是过得有那么一点意思的。”
许露忍不住羞红了脸,微微瞪了他一眼,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陶泽对自己哧裸裸的表白了,但这家伙总是这样不分场合、不分时宜厚脸皮,让她觉得很低俗。
陶泽正准备继续和许露瞎掰,忽然听到自己给许露设置的手机铃声响起,便提醒许露道:“你有信息了。”
许露一愣,听出声音出自自己的书包,便伸手摸了进去,拿出来一看,果然有一条梁珞辰未读的信息,只是为什么她小巧的白色手机,变成了暗红色的大屏幕手机?
“喂,是你干的是不是?”不用问,许露也知道除了陶泽,没人会干这么无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