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问过许诺几次,晚上送她回家的是谁,许诺要么摇头说自己睡熟了,要么就笑着说:“是小林阿姨啊!”
所以,许露打消了心中的猜测。
原来,那个人,真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只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虽然,施加诺每次来都把她折腾得半死不活,但许露却还是希望他能来,因为他来了之后她就会有很多钱,就会见到带给她温暖的那个人……
许露用施加诺给的钱买了涂料,和梁珞辰一起利用双休日将家里粉饰一新,一扫阴霾。然后又将属于许强的东西全部扔掉,再给自己买了一张价值2000多元的大床,和一些生活必需品放在许强的大房间里。这样一来,整个家顿时旧貌换新颜,亮堂多了。
许露没想到梁珞辰从小娇生惯养,做起这些事来倒也不含糊,还一个劲儿地让许露多休息。
许诺看着大变样的家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在大床上又蹦又跳。
“哟,许家大变样了呢!”门口传来了中年妇女窃窃私语地声音。
“那有什么稀奇,天天晚上往酒吧跑,那钱挣得还不容易吗?”
“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小小年纪的也不怕丢人。”
“你们背后说人才丢人呢!”许诺跑到门口,瞪大眼睛怒视众人。
梁珞辰揽住许露的肩头,轻叹道:“我信你就是。”
“我们怎么丢人了?我们又不偷又不抢的,哪像你妈妈……哼哼……”
“滚!你们统统给我滚!”许诺拿起扫帚就开始赶门口的大婶。
“诶,你这那里跑出来的小野狗,竟然也敢乱叫!”一位一头卷毛的胖大婶揪住许诺就往他屁股上开始招呼。
许诺被打,张口就咬在卷毛胖大婶的手背上,卷毛胖大婶吃疼不过大叫一声一脚踢开许诺。
许露赶紧从屋里奔出来抱住许诺。卷毛胖大婶将印着血痕的手背伸到许露眼前叫嚣道:“你看,你看,你养的小疯狗咬人呢,你必须带我去医院打破伤风针我告诉你,否则这事我跟你没完。”
“我没养狗,你要是被狗咬了,尽管去找咬你的狗,你在这里跟我吠什么?”许露俯视着卷毛大婶不屑道。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大家都看看不是我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实在是他们娘儿俩欺人太甚了,我告诉你,小许露,你今天不给个200元让我上医院,我就懒你家不走了!”说着,卷毛大婶还真就走进客厅,一屁股椅子上不走了。
“两百元而已嘛,给你,马上给我消失!”梁珞辰从屋内走出来掏出200元放在桌上道。
与生俱来的高贵长相,配合着他从骨子散发出来的优雅,梁珞辰一出场便震惊了所有了的大婶。
卷毛大婶拿起桌上的钱,忙不迭笑道:“我也好说话,这钱给过了就算了。”
“慢着!”梁珞辰唤道。
“还有什么事?”卷毛大婶似乎很怕梁珞辰要将钱要回去,赶紧塞到胸前里面的口袋里。
“把你坐的凳子拿出去扔掉,我嫌脏。”
笑容僵在卷毛大婶脸上,虽然心有不甘,她还是不得不照做。
“唉……没想到许露这丫头家里还藏着这么人物,也不知道那人看中许露什么了。”
“就是,漂亮有个屁用,还不是出去卖的。”
“估计人家也不是真心和她交往,看她漂亮玩玩呗,也不在乎花那几个钱。”
人虽然渐走渐远路了,但话还是传了过来,让许露心里很不好受。梁珞辰微凉的手轻轻执起许露的手,淡淡一笑,如阳光般温暖人心,他说:“你信任我,我信任你。”
“彼此信任!”许露握牢梁珞辰的手,展颜一笑,倾国倾城,迷了梁珞辰的一双眼,整颗心。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高考的日子,梁珞辰因为已经确认九月份去普罗休斯顿大学上学,所以现在很轻松了;而陶泽也是一点儿都不紧张,每天依然该玩玩、该乐乐,只是在最后分别的几天还是低迷了一阵子。
晚上,陶泽跑到许露的酒吧所在的酒吧,花了8888元包下一号包厢和一大帮子平时玩得好的同学开怀畅饮。桌上啤酒罐堆满了整个桌面,大家在一起放声唱歌,在一起大侃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轰动校园的事。那些往日每说必笑的糗事,不知道为什么,许露听了都觉得心酸,拉住陶泽的衣袖让他别说了。
谭灿喝得早就多了,拉住许露就说:“大嫂,你不承认这称呼也没关系,你在我们心目中,其实早就是大嫂了!以前小弟有许多对不住的地方,今天在这儿给你赔罪了,其实吧,我们阿泽哥真的不错,虽然人是色了点儿……”
“哎哎哎……你说什么呢?这前面听着倒还顺耳,怎么这后来越说越混账了?罚酒!”陶泽不悦地皱起眉来。
“对对对!罚酒!”众人一起哄,都拿着酒往谭灿杯子里倒。
“好,我认罚!”谭灿倒也干脆,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这里谭灿刚下去,又换了一个人上来继续劝说:“嫂子,我们阿泽哥真的不错,我从来就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错过了他,你还真找不到比他有钱、比他帅、比他幽默、比他体贴、比他好色、比他不要脸的人了!”
“滚!”陶泽原本还陶醉着,没想到后来他还留着这一手,一脚就揣在他的屁股上。
许露捂着唇和他们一起笑得东倒西歪,唱着、侃着、喝着……最后眼泪就一个个下来了,只有陶泽一个人没哭,表现得特男人,指着他们一个个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糗事,然后放声大笑,没心没肺。
那些跟惯了陶泽的小弟,临别前一个个跟陶泽拥抱,击掌,许下每年相聚于此的不变承诺。
喧嚣过了,繁华落幕,只留一室寂寞,满目萧瑟。
陶泽将帽子压在脸上,躺在沙发上等许露收拾好包厢一起回家。
许露将瓶瓶罐罐收拾干净,又将地面打扫干净,发现陶泽还是躺在沙发上维持同一个姿势不便,以为他睡着了,便走过去拿下他脸上的帽子,才发现帽子下的他,早已是泪流满面。
“阿泽,怎么了,心里很难受是不是?”
陶泽不说话,坐起身子将许露紧紧拥进怀里。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关系的,以后还会再见面的,不是每年都要相聚的吗?”许露轻拍着陶泽的背安慰道。
陶泽一把将许露揽在怀里,将脸埋在许露的发间,双肩不住地颤抖抽噎。
许露在沙发上坐好,静静任陶泽抱着,这一刻的他,让她好想怜惜。
陶泽静静靠在许露的肩头,任泪水泛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是否,有一天我们也同样会散?散落在天涯、散落在海角,然后彼此遗忘,遗忘那些一起笑过、一起哭过的日子?
不……他不要遗忘!即便知道将露露永远属于梁珞辰,他也不会选择离开、选择遗忘……看着她在别人怀抱里幸福,对他而言,其实也是幸福的一种代偿……
回去的路上,陶泽一直向许露打听到底和美薇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太多的无奈,让许露抱紧怀里的许诺,不想说话。
看许露情绪不高,陶泽更是变着法儿的逗许露开心,什么许露要是当了模特,那绝对是世界一流的国际名模,什么许露要是进军影视界那肯定是所向披靡,倾倒一片、迷死一帮……
许露终于被他给逗乐了,笑着道:“要不,我就不考大学了,直接找大罗签约得了?”
“别啊!”陶泽急了,一脸的失落:“我还在大学里等着你呢,你就忍心看着我孤家寡人一个,苦苦为你守候?”
怕什么,来什么。这样的日子,才仅仅过了几天,美薇就打来电话说诺儿的爸爸要见他们。接到电话时,不知道为什么,许露的心忽然莫名其一颤,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真的,要见诺儿的亲身父母了吗?真的,要和诺儿分开吗?
看着正在地面搭积木玩的许诺,许露眼底渐渐潮湿,偷偷拭掉腮边泪,笑着向许诺招招手道:“诺儿过来。”
“妈妈……”许诺丢掉手中的玩具,跑过来一把抱住许露的脖子,软软糯糯地说道:“妈妈拖地累了吗?要不要诺儿给你捏捏肩?”
许露摇摇头笑道:“诺儿想不想要爸爸?”
许诺从许露怀里抬起头怔怔望着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妈妈,你想把诺儿送人吗?”
“不是的!”许露赶忙把许诺拥进怀里,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看他失望的表情。
“妈妈只是想给诺儿再找一个爸爸疼你,你不会失去妈妈,只是多一个爸爸来疼你而已。”
“是这样的吗?”许诺在许露怀里抬眼,谨慎地问。
“是这样的啊。”许露抚摸着许诺的头道:“诺儿想不想要呢?如果诺儿不想要,那么就不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