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孩子?”这让无心想到了通洲案子里老是有壮丁失踪,那些人都是被柏博年抓走的。柏博年吸了男人们的阳气,修练妖术,才能倩娘永远在一起。难不成孩子们的失踪跟妖物也有关,在五十年前,玉城里早就出现过妖物了?“一开始的确都在掉孩子,要知道,那些日子,有多少人家都掉孩子,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离玉当中的孩子全都不见了。”想到自己的孩子也因为那件事情而死了,老人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那会儿,天天有人哭得死去活来,要知道孩子就是爹娘心头上的一块肉了,有人把我们心头上那一块肉活生生的剜了下来,能不疼吗!”
“那么后来呢?”无我比较在意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丢孩子只是个开头而已。
“孩子丢了,我们当然要去找啊,但不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直到有一天,一只野狗拖着一块布料到玉城,让我们看到了,马上有人认错,那是他家孩子失踪前身上穿的衣服,我们才算有点头绪。我们都知道城里有几条野狗,总是会去一间竹林里玩耍,在想是不是那些失踪的孩子都被带到了竹林,可我们去了竹林之后,怎么找也找不到。”
“不过最后你们还是找到了那些孩子对不对?”看着老人越来越湿的眼睛,雷霆跟着猜想,孩子一定被找到了,只是没有一个还活着。
“没错。”老人用衣袖擦了一下眼角,继续往下说,“那些叼着孩子衣服的野狗,往林子深处跑年了,我们也没在意,只是一心想找到孩子。没一会儿功夫,那野狗又回来了,只是嘴里多了一根幼子才会有的骨头,看着那细小的骨架子,我们心都凉了。本来孩子失踪得就够怪异,根本就不像是人做的,又看到那被野狗叼着的骨头,心里最后一点盼头也没有了。”
雷霆能想象得到,当人们看到孩子的骸骨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们跟着野狗走到了林子的深处,这才发现原来这不止一座林,而且有两座林,但里面那座林,我们以前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现过。野狗来到一处地儿后,就停下来狂叫不止,我们跑过去一看,满地都是孩子的白骨啊,孩子才失踪了一个多月怎么可能只剩下骨头呢。有人怀疑是野狗把孩子给吃了,但我们想到,野狗哪能吃这么多孩子。”想到满地的白骨,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所有丢了孩子的爹娘在看到那堆骨头之后,哭得死去活来,都在想,是谁那么丧心病狂,把这些孩子给杀了,还把肉都弄干净了。就在这时,竹林里起了一阵怪风。我们亲眼看到一个全身都是青色的妖怪,嘴里的牙齿都暴了出来,还缝当中还有些肉沫子。手是爪子行的,腿有大半个人那么长。它抓在竹子上看着我们,我们都呆住了,因为谁都没有见过这妖怪。”
无我听到这里开始有点了然,一定是老人嘴里说到的妖怪,把玉城里所有的孩子给掳走了,接着又把孩子带到竹林里给吃了。孩子吃妖怪,这种事情他倒是在那本异术的书上看到过。孩子是世间最干净的存在,没有半点被污染的痕迹,要是某些妖物吃了孩子的肉,可以让功力大大提升。
要是有妖物想要快迅提升自己的功力,无疑食孩童的肉是最有效的办法。“那么后来呢?”无我已经了解到老人嘴里说到的恶梦到底是什么了。
“还能什么!”老人的眼睛滴滴哒哒地往下落,“玉城的孩子都被吃完了,那妖怪当然是开始吃大人了。那么多的孩子啊,都被妖怪给吃了,一个都没有剩下,哪怕还只是刚出生,未足月的奶娃儿啊。当妖怪没孩子吃了,就把目标对准了大人。那天我们去的不巧,正好碰到了妖怪肚子饿的时候。”想到那天的记忆,老人开始打颤。
“我们都开始往回跑哪,可哪抵得过妖怪的速度,有些人跑慢一点,就会被妖怪给抓到。我只记得当时在耳边的便竹子的‘刷刷’声,一直响个不停。接着那些被妖怪抓到的人不断出发惨叫声,大叫着救命。没有人敢停下来,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把自己变成下一个他。”
无心轻轻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在她的面前老人所说的一切似乎都在上演。大人们的仓皇逃窜,耳边不断的竹叶响声。
“这还不止。”老人再一次擦了一把汗。“我们不但能听到被妖怪抓住的人的惨叫声,更能听到妖怪在撕裂人体时,发出的声音,甚至就连妖怪咀嚼人肉时的声音,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当年到底有多可可怕,除了他们这些经历过的人,其他人是无法明白的。
无心有点害怕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下去。即使她什么都没有看到过,甚至没有听到过这一切,但仅仅听老人这么描述,无心就有一种受不了的感觉,她总有一种身临其境的错觉,似乎她也是当时在不断逃窜的其中一个人。
斑驳的树声,彷徨的一张张脸,面带惊恐之色,身后是一个又一个被妖怪抓到的人,仿佛自己下一个就成了妖怪嘴里的食物。那种妖怪吃着人肉,发出的撕裂声,咀嚼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无心快要精神崩溃了。
“无心,你怎么了?”雷霆很快就发现了无心的不对劲儿,看到无心原来血红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无力,雷霆有点担心地看着无心。银面公子那个变态的男人有多在乎他自己身边的人,雷霆十分明白,要是无心受一点的伤,银面公子一定会把这个账算在他的头上。
“没……我没什么事……”无心说话时,唇都有些微微发抖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的害怕,眼里能闪过老人所说过的一幕。她就像是变成了其中的一个正在逃跑的人,害怕着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妖怪吞噬掉的人。
其实第一个死掉的人是最幸福的,什么都还不知道时,就已经离开了世界。那些还有苦苦挣扎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他们想要活,想要好好地活下去,但在面对妖怪时,他们都知道一定会有人死的。只是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不清楚。
为了这一点点的希望,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的怕着,心备受煎熬,那颗苦熬着的心,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跳了出来,然后盼着早点停止跳动,早些失去知觉,那该有多好啊。活着成了一种负担,而死才是最后的解脱……
“小姑娘,你要是怕的话,我劝你还是别听了。”老人也看到了无心的反应,的确,女孩子胆子都会比较小,在听到这种妖魔鬼怪的事情之后,都是同一个反应。
“我没事,你继续吧。”无心坚决地说,她一定要把这个故事听完。公子说过,这个故事可能和欧阳靖雪的案子有关系。为了公子,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无心,别勉强自己,有我和无我在,你听不听,都没有关系。”雷霆看到无心的性子,比较无奈。不过只是听一件陈年往事,有他和无我不是一样吗。不是多一个人听,就能帮银面公子解决问题的。
“不行,公子从来都不会留没有用的人,要是我连听完这个故事的勇气都没有,以后还怎么帮公子!”公子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她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不然的话,掉在公子队伍的最后,她会追不上去的。哪怕公子一直在等着她,她也赶不上去,所以她要凭着自己的力量,早点追上公子的脚步!
她跟无尘公子是不同的,无尘公子是最早跟在公子身边的人,而且无尘公子本事非常的高,就连阴阳术数都会。无我更是不用说,百年难得一遇的具化人,一开始她连跟着公子身边的无我都怕,更别提其他和鬼怪沾到点边儿的东西了。
在她发现自己这个缺点之后,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克服这个困难,她不要成为公子的负担!
像雷霆,雷霆虽然没什么大用处,但武功不弱,就算帮不上公子的忙,至少他也不会成为公子的累赘。最后一个她最讨厌的人物一一红狐。红狐好像有一个很庞大的势力,上次公子想要知道在京城的死牢当中发生过什么事情,红狐随便派只飞鸽出去,都能得到答案。
这么比下来,在公子身边的人,就她最没有用了,所以今天绝不能输!
看到无心如此的倔强,雷霆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是站到了无心的身后,万一无心哪个时间受不了,晕了过去,他好早点接到无心,磕着碰到哪里,他可赔不起第二个无心给银面公子。
“最后怎么样了,妖怪被谁给消灭了,为什么整个玉城的人,记得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