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半狐也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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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赵族长的矛盾

天渐渐黑了下来,荒郊野岭中的风,吹起来有些冷,雪莹找了一些枯枝堆在一起,按着陆仁甲教她的方法,点燃了火堆。肚子难免有些饿,于是从戒指中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丹丸倒出来,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如果枯叶知道雪莹把他那么多年,研究出来的丹药用来果腹,大概会气得起来再死一次。可是这一刻,雪莹只知道这些东西能够让她不饿,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些什么大的作用。

然后她靠在火堆边上,闭眼休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连一丝动静都没有,可是她却突然开口道:“都跟了这么久了,还不现身吗?难不成您这样的人,还想搞什么偷袭之类的?而且,似乎我也用不着您这样的人偷袭吧?”

周围阴森森的树林中,只有些许的风声,似乎刚才的话,是对空气说的。但是良久之后,终于一只脚迟疑的踏了出来,然后有些疑惑的语气传了出来:“我以为我很小心了,你应该不会发现的才是,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雪莹这时才睁开眼来,看着眼前的人,伸了伸有些慵懒的身子,然后才说道:“你确实很小心,只是因为我特别注意罢了,而且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执意让我们几个分开走呢?难道只是为了单独对付我?”雪莹目光灼灼的看着来人,那人赫然就是赵家庄的族长大人,那个之前说要放他们一条生路的人。

赵族长这时似乎想知道雪莹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于是也在火堆的旁边席地坐下:“你为什么会特别注意我呢?似乎我之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吧?”他现在不着急动手,倒是颇有耐心的询问起来。

雪莹将手伸在火苗的旁边,然后搓了搓,这样才更温暖,一边还说道:“难道是因为厉佳南的那句话?说我不是人的那句话?那时我似乎看见你的脚步顿了一下,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可是在和他们分开之后,我便觉得有人一直跟在后面,嗯?怎么说呢?是一种感觉吧……”

“就这样?”赵族长显然不太相信雪莹的话,继而又问道:“你凭什么断定我跟过来,是为了来杀你的?”

“我觉得,族长你或许是误会了什么,所以才一直跟踪我……”这样说着,雪莹侧过身去,捏起一根柴火,轻轻往火里丢去。

望着那冉冉跳动的火苗,族长微微弯身,说道:“我来吧。”这样说着的同时,他也捏起一根柴火,往火堆里丢进去,但是却一直没有说话。雪莹也静静地坐在一旁,气氛有些诡异。

“啪”的一声,柴枝爆破发出声音,这时族长看向一直注视他的雪莹,眼中似乎有一丝遗憾闪过,然后叹了一口气,才摇摇头说道:“于其说是跟踪你,不如说是我在为自己找理由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雪莹听出了这句话不对,可是族长却没有回答她,只是不住的将柴枝向火中扔进去。她脑中似乎闪过了些什么,有些犹豫,但是却又不敢断定。沉思了一会,她赶忙站起身来,准备向厉佳南他们的方向跑去,因为她这一刻意识到了什么,她想知道族长到底想做什么?

“站住!如果你执意要过去的话,我便杀了你。”族长没有转身,依旧望着那越烧越旺的火堆,似乎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语气是那样平淡无奇。风吹起他灰白的头发,灰色的长袍在火光下,有些老旧,怎么看都是一个落魄的老人。

雪莹停下脚步,看着那个表面垂危、却又高深莫测的老者,盯了良久才说道:“既然有要杀我的意思,为什么不动手?只是这样一直跟着我,难道只是为了拦住我?还有,就像之前我说的,你为什么要执意让我们分开,却又让陆仁甲跟着他?”她小心的后退,仿佛在寻找时机逃离。

突然,族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那样无声无息,雪莹心底忍不住惊叹:好快!但是心中也甚是疑惑,出什么事了?然而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威压,扬起一阵微风,让身后的头发也飘了起来,雪莹惊得立即转身,族长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身后,然后他轻声道:“过去坐下吧,你走不了的。”

雪莹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这种命被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比起之前面对厉佳南,危险感觉何止大了一点。这时族长渐渐走过来,对她说道:“坐吧,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分开走吗?告诉你……又何妨?”

看来是真走不了了,雪莹只好压下心中想要冲出去的冲动,又坐回了原处,等着族长的回答。族长缓缓走了过来,依旧坐回了刚才的位置,然后说道:“我跟来的原因有二,其一,如果你真是妖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这是我们赵氏一族的使命,其二,也是因为厉家那孩子吧。”

他的思绪仿佛飘了很远,等了许久也未见下文,这样拖延下去,可不是办法。雪莹有些老火的开口问道:“究竟什么意思?”

族长拉回了思绪,又拨了拨火苗,然后对雪莹道:“我给你讲讲我们赵家庄和厉家的事情吧……”

"你们的事情,似乎与我无关,你告诉我有何用?”可是又转念一想,雪莹又道:“差点忘了,你似乎是有意要拖住我呢,您还真看得起我……”

族长轻笑着摇摇头:“那孩子叫厉佳南?看来厉二叔果然很爱那个女子,而我?只是当年发过誓,绝不杀厉二叔的后人,但是今日,我又不得不为死去的赵家庄族人一个交代,所以……”

闻言,即使是向来都对别人的事情,毫无兴趣的雪莹,也不由浮起了一丝疑惑,挑了挑眉,略显好奇的偏头看向村长,道:“哦?村长看起来似乎很矛盾呢。”想杀?却又动不得手,引人过去,却又感觉违背誓言。

族长轻轻抬头看着满脸好奇的雪莹,又叹了一口气:“确实很矛盾,因为那段孽债。当年我爹在渡劫前夕,将我叫到他面前,他对我说,当年他对厉家痛下杀手,让他留下了心魔,在渡劫的时候必定会被心魔所扰,如果渡劫失败,他不会兵解修散仙……”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也许是对于他爹当年的行为很不解吧?不兵解,就意味着在天劫下烟消云散。

雪莹没有打断族长,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静静地拨弄着熊熊燃烧的火堆,等待族长的下文。

一根树枝,在族长的手里捏了很久,点燃了,又将它熄灭,再次将它点燃,又再次将它熄灭,反复多次之后,突然“啪”的一声,族长将它掰断了,拧着眉道:“全都因为那个女子,那个黑魔界的女子……为什么厉二叔会那么爱她?爱到和他的亲兄弟反目?为什么我爹也会爱上她?爱得越深,恨也就越深,爱到他要将厉家置之死地?我想你一定不相信吧,我爹因为爱,所以亲手杀了厉二叔和那个黑魔界的女人!”

雪莹震惊的看着赵族长:爱到亲手杀了那个人?她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因为被背叛,所以她的恨,越过了那本就脆弱的爱情,所以,她将那爱情亲手埋葬。原来也有人做同样的事情,原来爱情和恩怨,真的相隔如此之近,如果洛和有后人,大概也会像今日的厉佳南一样,回来寻求报复吧?那么那时的自己,是不是能够放过这个报仇的人呢?

这时族长又接着说道:“我真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哪里好?我们可是圣兽座下的守护啊,怎么能够和魔界之人有纠葛?那个女人确实很美,美到让人一见便为之炫目。可能我爹永远想不到,原来那女人和厉二叔早就有了孩子了吧,真是讽刺啊!”

谁知这时雪莹突然“呲”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族长道:“族长大人,您是不是被那矛盾弄糊涂了?如果你爹不知道,他会留下那样的遗言,叫你不许杀来报仇的后人?不过你爹也真狠,尽然放着全赵家庄的人不管,留下那种无聊的遗言。”

“因为我爹觉得对不起厉家,因为逼我爹下狠手的,就是赵家庄的四位长老,所以此后,赵家庄不许设立长老位。”族长苦笑了一声,又道:“我爹……都知道,他是要将我们赵家庄让给那孩子宰割!我们在他的心里,还不如那个女人……”他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他……也是个被人抛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