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您到了以后来我的办公室。”
“老公,你看,我都说了要去给小末送汤喝,现在汤都快凉了。快走吧。”
“不会的,老婆,你太紧张了。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严父收起电话,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
“刚才是谁的电话?道喜的吧?看来咱们这两天是要不停的接电话了,那么多记者等在医院门口,现在小末又是当红的主持人,以后啊,我们家就更热闹了。”
严母边走边开心的说道,凭着严家在这个城市的地位还有这位红透了的主持人,想安静下来都不太可能,不过,她却并不厌烦这次,相反,她恨不得向全世界宣扬这件喜事。“先生,太太,你们过来了。”王妈轻轻站起来,向严父严母打着招呼。
“小末怎么样?醒了吗?宝宝呢?”严母将汤放在桌子上,看到小末还没有醒过来,便松了一口气,在小末床前坐下。
严父悄悄走到自己的老婆身边,“老婆,小末现在还没醒,我去看望一下院长,刚才在家的时候就是他给我打电话道喜的。一会儿就回来。”
“好的,去吧。”严母现在的心思全部扑在了孙子和小末身上,对他的话不感任何兴趣,但是只要他不走远就一切无所谓。
严父跟老婆说罢,便匆匆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
“严老爷子,孙子我看了,一对龙凤胎,真的很可爱。严家有福气啊。”
院长边说边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示意严父坐下。
“呵呵,谢谢。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严父捕捉到院长脸上的异样,迟疑了一下问道,“严老爷子,本来这件事我没有想告诉你,可是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不得不说,如果真的就这么隐瞒下去,我想,我也是一个不负责的人,这不是我的作风,虽然现在不是时候,可是我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院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严父一眼,严奕的情况越来越糟,甚至前两天给他通话时电话都没有接完就给挂掉了,他和严家关系一向很好,严奕虽然一直嘱咐自己不要告诉他爹地妈咪,但是现在自己也担心不已,内心中隐隐感觉到严奕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什么事?你快说?”
严父心里的不安感再一次强烈起来,紧张的望着院长问道,这种紧张感是他从来没有的,揣测着是小末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是宝宝有什么意外,无论哪一个有意外,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严老爷子,你最好有一个心里准备,是关于,关于严奕的。我这里有一份病例档案,你看一下。”
院长不忍的闭上眼睛,沉重的将严奕的病例拿出来,递给严父。
严父顿时感觉自己的心猛然沉了下去,病倒档案?严奕的?他颤抖着手接过来,打开仔细的看着,突然,病倒档案从他的手中脱落下来,严父瞬间脸色苍白,发出闷闷的一声悲吼,身体倒向沙发上。
“老爷子,老爷子?”院长慌忙走过去,将他的身体平放在沙发上,掐向人中,片刻后,严父慢慢的醒了过来,双眼睁开的同时,两行泪也随着流下来。
“小奕,我的小奕,这是真的吗?他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院长重重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一直拒绝住院治疗,几次三番的叮嘱我不要让我告诉你们,我很担心他,可是他却不听,他拒绝化疗,因为他感觉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康复了,所以,他只从我这里拿了一些药回去,自己吃着药。老爷子,你自己一定要挺住啊,小末还不知道严奕跟她离婚的真相,现在我们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到严奕,让他做治疗,不管结果怎么样,一定要试一下。”
严父点点头,挥去泪水,慢慢的坐起来,院长说的对,他不能倒下,一旦自己倒下了,有着心脏病的老婆,小末还有两个孙子,他们怎么办?
他很后悔,后悔自己从来没有去关心过儿子的健康问题,做梦都没有想到,儿子会走自己的老路,独自一人承受着那些,这些痛,他经历过,他知道每一分每一秒受着怎样的煎熬,也知道自己面对亲人和老婆时那些复杂的情绪,他甚至不能想象,这些严奕是怎么走过来的。
“小奕前几天打电话说他在非洲考察,还跟我们说那里常常会没有信号,他会不会一个人跑到那里去?或者他只是在骗我们,并没有去是吗?”
“去非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院长诧异的问道,三天前他们还通过电话,他还亲自说就在这个城市,还说自己最近很忙,看来,严奕真的向家人撒谎了,可是这个谎言让心理素质一向很好的院长那么心痛,在他走过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样的人,可是,他遇到了,而这样的一个人还是他的忘年交,是他的朋友。
“就在一周前,那时候我和老婆还在国外旅游,可是,没有想到……怎么?你最过见过他吗?他没有出差是吗?”
严父说着眼泪再次溢出眼眶,吃惊的向院长问道。
“是的,他并没有出国,因为三天前我还跟他通过一次话,老爷子,他一定还在市内,我们现在马上分头去找他,我真的怕他已经院长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我现在就给公司打电话,看看他在不在公司。”严父说着忙掏出手机,颤抖着拨出公司的号码。
“老爷子,不用打了。我已经打过了,他不在公司。和您说的一样,公司的人说他出差了。”
院长忙制止住严父,严父放下手机,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想着严奕一切可能的去处,最终想到了欧阳晨,他和小奕一向比较要好,肯定会知道严奕在哪里,或者就在他家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便迫不及待的拨去欧阳晨的电话,“小晨,小奕在你那里吗?”
欧阳晨正在公司和明明商讨着工作,看到严父的电话,忙接起来,“严伯伯,严奕不在我这里啊,我现在在公司呢,什么事?您慢慢说,严奕不是出差了吗?对了,严伯伯,小末快要生了吧?明明还说今天下班后去医院看她呢。”
“他没有出差,你这两天看到他了吗?”
严父紧张的问道,来不及回答她的话,手心里全部是汗。
“严伯伯,我这两天没有见到他,你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要着急,慢慢说。”欧阳晨听着严父紧张的声音,不由得担心起来,严父一向待自己不错,现在看到他这么紧张,便也跟着担心起来。
“小晨,我可怜的小奕,他,他得了癌症,已经到晚期了。你快,快帮忙找找他。”
严父痛哭失声,一向在人前注重形象的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紧紧握着手机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严伯伯,您别着急,我马上去找他!一会儿我找到他给您打电话。”
欧阳晨惊恐的说道,脸上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欧阳?你怎么了?”
明明放下手中的文件,担心的看着他。
“明明,以后再跟你说,我要马上出去。”欧阳晨来不及向明明解释,便丢下手中的文件迅速向门外奔去。
明明从来没有看到过欧阳晨这样慌张,没有多想便急步跟在他后面。
“他一定在那里,他一定在那里。不行,严奕,你不能这样不够义气!”欧阳晨慌乱的用钥匙打开车门,正要钻进去,却被后面的明明一把扯住,将后面的车门打开,“快去后面,我来开车。欧阳,你告诉我去哪里。你这样开车容易出事的。”
欧阳晨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着急的看着她,“快,去紫云山庄。”
紫云山庄内。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鸟儿好像也停止了鸣叫,无声的飞来飞去。
一个年轻的女子挎着一个大大的包,手里拿着文件夹,走到严奕的门前,正要敲门,却看到旁边有一个带着一脸笑脸的女子提着喷壶站在花丛中,眼神充满温柔,身上穿着休闲装,弯着腰,认真的浇着地上的花。
“您好,小姐,请问您需要保险吗?”
年轻女子走过去,礼貌的招呼道,然后翻开手中的文件夹。
“小姐,请问需要保险吗?我们公司新出了几种产品,我想一定有一种很适合您的。”年轻女子看到浇花女子没有反应,并没有打算离去,对于她们保险推销员来说,这样是最常见不过了。
“小姐,您可以看一下,小——”
推销员上前走去,正要将文件递过去,却猛然停了下来,这个女子竟然只是一尊雕像,水壶只浇在一片花上,始终没有挪开地方,俯身向女子的面庞望去,竟然发现是一具雕像。
推销员长长出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着那个雕像,驻足了一会儿赞叹着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