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日五皇子每日去国库及皇上皇后的私库,翻了个遍,是样好东西就不放过,每天来孝敬林如海一次,博得他的高兴,好趁机提如期成亲之事。
可惜,林如海是个富贵不能淫的君子啊,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但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虽然他嗜好极多,但没有一样及得上他的宝贝女儿,他才不是那种为了点子东西就把女儿出卖了的人呢,人家是一个好父亲。不过为了多占点便宜,也不立时拒绝,只说考虑考虑,这一考虑就没边了。
五皇子闻言,一边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杯子,给师父斟酒,一边谄媚的说道:“徒儿一听说师父喜欢这个酒,二话不说,冒着被父皇责打的危险,偷偷灌醉了守私库的小太监,偷了钥匙,找了它出来。美酒也需才子配,师父是咱们龙行最富盛名的风流探花,除了师父还有谁配享用这样的好酒。”
瞧五皇子这马屁拍的,水准越来越高,看来这几日没有少下功夫。
黛玉正喝着茶,一口气没下去被这话给噎着了,呛得不行,带这么害人的吗,以后万不敢在这两人说话时喝茶了。
丢了林如海这边,五皇子忙赶过来给黛玉又是拍背又是抚胸的,焦急的问道:“玉儿觉得怎么样,可是噎着了?快喝口茶顺顺气儿。”
黛玉就着他的手小口喝了两口,才算好些,因为方才呛得厉害,憋得小脸艳红如桃花,媚眼如丝,娇唇轻颤,不由看呆了五皇子,都忘了放下茶碗。
黛玉见他不动,抬头看他,却对上一双柔情万千的眸子,怔怔地盯着自己看,越发羞怯,桃花脸愈加酡红,暗暗推了他一把,几不可闻的嘤咛道:“爹爹看着呢,你只管瞧我作甚?”
这下才把五皇子唤回了神,偷眼回头看看林如海,好在林如海一心与他的葡萄酒亲热,压根没看见这边的情形,不过仍然弄得五皇子讪讪的。怎么一在玉儿跟前就丢人呢,不行,往后得注意下,不能叫玉儿小看了,得像个男人一般的。
“葡萄美酒夜光杯,系出名门非凡品。惨遭天子相弃冷,今朝终于入我肚。”林如海一会抚瓶,一会拍手,一会咂嘴,真个是得意非凡,还不忘嘲笑一会皇上,的的应了那句得了便宜还卖乖。
“师父,再过两个月就是我和玉儿的大婚之日了,府里一应事情打点得怎么样了,若是人手不够我再从内务府派些过来?务必要办得风风光光的,万不能委屈了玉儿。”趁着林如海微有三分薄醉之时,五皇子玩起了迂回策略,就当林如海默认了婚期。
林如海心里好笑,想诳你师父你还嫩了点,故意喝醉了一般的嘀咕道:“便是现在就准备还有两年时间才大婚呢,哪里来不及,派什么人手呢?不用。”
窒得五皇子就差哭了,师父,你喝了酒怎么还那么清醒呢,那该死的小太监还说常人喝了此酒三杯必醉,师父都快喝完一壶了啊!这可是父皇留着除夕之夜和母后共享的,回头我不得被他打死,若是师父准了我被打一顿也罢了,现不是白打了。
哭丧着脸向黛玉求救,企图黛玉能主动说要早日嫁与他。无奈黛玉只装没看见,把玩着手里的小金橘,彷佛那小金橘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五皇子一边揉着自己受伤的心肝,一边把黛玉从金橘堆里拉回来,可怜巴巴的嘟囔道:“玉儿,人家的心好痛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恰逢雪雁春纤进来请示中饭摆在哪里,听了这话看到五皇子的表情就像一个要糖吃的孩子那般,忍不住一齐跑出去蹲在院子里大笑,笑得喘不过起来还兀自说道:“小姐也是的,给公子一颗糖不就好了,省得回头外人看到以为咱们小姐是个母老虎呢。”
本来雪雁她们几个平日也是放纵惯了的,被她们看见笑话对黛玉而言都是常事了,但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打趣自己了,说自己是母老虎,明明是温柔的小绵羊嘛。都是臭子清啦,毁了自己完美的形象。
没想到他还敢偷偷的笑,脸都憋紫了,难不成真觉得自己像母老虎吗?黛玉不忿,撑着脸色小手一叉腰,扬高了声音问道:“你笑什么,你还敢笑?”
“不敢,为夫不敢,娘子千万不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做小伏低的神情直接就把黛玉母老虎的罪名坐实了。
黛玉又羞又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胡乱叫什么,自己以后还如何做人呢?小声啐道:“谁是你娘子了?”
“玉儿若是想早日做我的娘子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也正有此意呢,不如请师父把咱们的婚期提前吧,赶在年前办了最好。”五皇子的脸皮越发厚了,顺了杆子往上爬。
直把黛玉气得说不出话,下了炕小跑几步到林如海跟前,黏在他身上不满的诉道:“爹爹,女儿受了委屈你也不管,难不成你有了这酒就不要玉儿了。”
林如海暗赞女婿好样的,能把平日纹丝不动的女儿气成这样,不过到底心疼黛玉,怕她真个恼了,搂着女儿的肩膀问道:“玉儿乖,玉儿是爹爹的好女儿。这小子欺负你是不是,爹爹替你出气,就罚他今年都不准踏进咱们府里一步,你看好是不好?”
黛玉再一次被窒住,坏爹爹,讨厌,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扭着林如海的身子不依的叫道:“爹爹,爹爹。”
两人背对着五皇子,也没瞧见人家的脸是越来越绿,终于禁不住上前拉开了黛玉,把她抱回炕上坐好,自己亦是坐在一边圈着黛玉。忿忿得想到,玉儿是我的,师父也不许和她那么亲热,除了我谁都不可以碰她。看看咱们五皇子的醋劲实在大了点,难不成是从醋窖里出来的。
黛玉尤不明白干嘛把自己拉回来,林如海却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再也坐不住,大笑着出去命令雪雁道:“把饭摆上来吧,就摆在隔壁小花厅里。”
一时间,三人吃毕漱口喝茶。
林如海心里是万分舍不得黛玉的,可是女儿大了没办法,而且他可受不住五皇子每日来聒噪。虽能占些便宜,不过也把人家孩子弄得挺惨了。罢了罢了,反正嫁出去还是可以常常回来的,料着皇上他们不会为难黛玉,五皇子更不必说了,不被黛玉欺负已经很好了。想着,倒是有点同情自己的徒弟,跟了为师我这么久其他都学得不错,怎么为师的不喜女子就没学上呢,这回可怜了吧。不过自己女儿的魅力太强,估计世上没几人抵挡得住。
想罢,林如海推说有事出去走走,其实是去找几个管事的询问黛玉的嫁妆等事。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定要给她最好的,办一个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婚礼。
这几日衙门里不忙,五皇子也不办公,陪着黛玉下棋说话,日子过得很是和美。
到了初十这日,正是北静王和大军回朝之日,是以一大早,林如海和五皇子就进了宫,估摸着皇上多半会把出城迎接大军的事交给五皇子。
果然,皇上命清王爷代他出城十里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们。
五皇子领命而去,仪仗队等等都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京城百姓无人不知今儿是北静王率军回来,俱是早早起来夹道欢迎,生怕去晚了占不到一个有利的视野,亲眼目睹王爷的风采。所以,五皇子出城时,两边就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在城外十里坡上,不到一刻,就见水溶一身将帅装束打马前来,后边跟着威严无比的五千精兵。原来京城就这么点,要真让十万大军都进城还不把街上挤得水泄不通,所以前日皇上就下令大军直接开到之前驻扎的央台大营,水溶领着最精锐的五千将士进城接受检阅即可。
当然,其余的将士们不会叫他们白白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去战场厮杀,平安归来的每人赏三十两银子,受伤残疾的赏100两,着当地官府适当照料,牺牲的家属赏200两银子。比起以前来,这次的赏赐是比较丰厚的,还不是皇上从林如海手里拿来了一大笔银子,花起来也不心疼,有钱的感觉就是好啊。
五皇子和水溶寒暄一番,不敢让皇上和百官久等,就并骑入京。
一路上,百姓们欢呼雀跃,颂声不息。
本来,闺阁女子一般是不会随意出门甚至上街的,但今日不同,两位王爷游街可是何等的排场,尤其是两位王爷都年轻英俊。北静王爷原先就贤名远播,风流潇洒,这次更是立了大功,也使人看到了他的英武不凡。清亲王是皇上嫡子,击败茜香,拿住忠顺王,哪一样没有他的功劳,简直可以用旷世功勋来形容了,没有意外的话封为太子只是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