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快感让伊默动作越来越快,直到他察觉到身下人的双手从自己背上移开,护住小腹的部位,脸色越来越惨白,表情是真正的痛苦而不是享受,才心生犹疑,强忍着欲念将身体撤出。
“宝宝,你怎么了?”,伊默看着女子紧闭的双眸,不安加大,心不可抑止的颤抖,目光微微下移,看到了夏以沫双腿间的血红,映着雪白的肌肤,醒目而妖冶。
该死的!
他记得今天不是她来例假的日子,怎么会有血流出?
难道?
伊默不敢再往下想,匆忙的拉拢好彼此的衣服,抱起女子夺门而出。
医院内。
刺鼻的药水味,晃眼的白色。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却是他感到最恐惧的一次,曾经,夏以沫中枪的时候,他都没这般绝望!
“这位女士怀孕已有数周,性生活应该有所节制、动作不能这么剧烈!”,医生看了看夏以沫的情况,皱眉斥责。
孩子,他有孩子了?
“你说,她怀孕了?”,伊默激动的不知所措,眉眼漾起难掩的喜悦,他笃定夏以沫腹中婴儿是自己的,因为从时间上来算恰巧吻合,当猜测变为现实,这种幸福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是的!不过,孕妇身体虚弱的很,孩子可能会流掉!”,医生指挥着医护人员将夏以沫推进急救室,抛出撼人之语。
“你说什么?”,伊默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眸,俊脸变白。
流掉?
他还没尝到再为人父的喜悦,孩子怎么可以夭折?
“孩子可能不保,一会儿护士会找您签字!”,医生再次重复,说完就朝急救室走去,步履匆匆。
“你一定要救她!”,伊默咆哮着上前几步抓住医生的衣领,像个食人的恶魔,双目猩红,阴森可怖。
“先生,请您放手,别忘了那位女士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您的责任!现在若耽误了救治,您的责任会更大!”,医生不畏强权,掷地有声的反驳,白净的脸很快就变成了酱紫色。
伊默薄唇抿成直线,定定的看了医生一会儿,一把将他甩开,铁拳砸在墙上。
医生叹息一声,快步走进急救室。
伊默颓败的依靠着墙壁,双眸微合,整个人被无尽的绝望所覆盖,耳边回荡着医生斥责的话语。
怪他!
全怪他呵!
如果孩子不保,该怎么办?
她在惩罚他啊!
用孩子来惩罚他!
不时的,有护士端着药具进出急救室,沉重的脚步声清晰可闻,一下一下,像踏在伊默身上。
整整一个多小时,他没变换姿势,身体麻木、无力,靠墙壁来支撑。
直到。
前方传来‘叮咚’的声响,手术室内的灯熄灭。
伊默才反射般的抬头,眸中泪光闪烁,僵硬的身体晃了晃,却没了上前的勇气。
第一次,如此害怕面对一个人!
“孩子保住了!不过,怀孕前三个月要节欲!”,医生看着失魂落魄的男子,摘下口罩,波澜不惊的启唇,面色略显疲累。
伊默闻声将定在夏以沫身上的目光移开,似没听明白般眨眨眼睛,待知晓了医生的意思后,俊脸一改刚才的颓败,如艳阳高照,明媚动人。
孩子还在!
宝宝,孩子还在!
伊默顿时热泪盈眶,一把握住夏以沫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你这个混蛋!不要碰她!”,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尔曦像头发癫的豹子,怒吼着将伊默拉离,挥拳打在他腹部,力道十足。
“呃!”,伊默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吃了好友一拳,嘴角有鲜血溢出,他抬手抹去,也不争辩,欲再次上前。
“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离她远点!”,尔曦邪佞掀唇,伸出手臂拦在伊默面前,凶狠的模样前所未见。
这个混蛋,在夏以沫怀孕的时候还妄想着发泄****,幸好夏以沫没事,不然,他非杀了他不可!
“尔曦……”,夏以沫的神智已经恢复,看到争执中的两人,虚弱的摇摇头,小声制止。
伊默听到女子的声音后,身子动了动,却被优势占尽的尔曦抢先一步握住夏以沫的手,身体伏在担架车前,模样亲昵而宠溺。
夏以沫勉强给了尔曦一个安抚的笑容,眸光微抬,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待触到他眸中的忏悔和痛苦时,睫毛颤了颤,强忍心头的痛意,语气冷寒似冰,“现在,我和尔曦生活的很好,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搅我们!另外……另外这个孩子是尔曦的,不是你的!”
“不可能!”,伊默咬牙切齿的低吼,高大的身子微晃,双手紧握成拳。
“为什么不可能?只许你有其他女人,就不许她有我这个男人吗?她离开你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幸好我的孩子没事,否则我饶不了你!”,尔曦冷哼,嘴角勾起嘲讽,特意咬重‘我的孩子’这几个字,他说完后,转头对一旁怔愣的医护人员不耐的低语,“走啊!我太太需要休息!”
“哦!”,医护人员回过神,快速的将夏以沫推离,尔曦在一旁护着。
伊默静静的站在走廊里,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面容绝望而哀伤。
他好想拉住她,却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迈不开脚步,好想质问她刚才所说的话,却发现早已失去了资格!
无论是真是假,都是他有错在先,不是吗?
宝宝,回不去了吗?
我从来没碰过其他女人,也没背叛过你,而你真的已经和尔曦同床而眠,做了他的女人了吗?
金秋之月,硕果累累之时,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在A市拉开了序幕。
这是一场空前绝后的视觉盛宴,仅迎亲车队就绕了大半个城市,长若巨龙,蜿蜒盘旋。
行驶在最前面的是一辆加长林肯,白色车身上花团锦簇,一派喜气之容。
一路上,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停下来驻足、观赏,暗暗感叹着有钱人的魄力与奢华。
各大媒体、记者早就等候在婚礼现场,争先恐后的抓拍唯美画面,生怕遗漏了一丝可以报道的、有价值的新闻。
爱丽娜身穿白色婚纱,飘飘若仙,美艳的脸蛋上漾起两小抹红晕,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娇中含羞的扫视着车外黑压压的人群,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有酸楚,更多的却是甜蜜。
上天还是厚待自己的,不是吗?
失去了轩辕灏景,却得到了另一个更加优秀的男人。
她应该满足了!
“默,谢谢你!”,爱丽娜挽住伊默的手臂,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嘴角勾起幸福。
伊默坐在车内,身着墨色西服,白衬衣,暗红色领带,仪表不凡,眉宇间笼着一层化不开的忧伤,而这忧伤在听闻到女子的说话声时立刻烟消云散,转为浓浓的柔情和蜜意。
“谢我做什么?”,伊默微笑着转头,看向爱丽娜,面容和煦似微风拂过,而眼底却衍生出一片冷凝之色。
今天一过,善恶两重天,一切都将走向终结!
“谢谢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着我!”,沉浸在幸福中的爱丽娜压根没察觉到伊默的异样,依旧是一副准新娘的羞怯。
伊默勾唇,拍了拍附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琥珀色的眼眸中竟浮现出一抹嗜血的残邪,他眸子眯了眯,意味深长的回答,“我也有所得,不是吗?”。
呵!有所得,失比得大!
得到再多的荣耀又能如何,也比不上失去那个女人来的痛苦!
目光重新转向车窗外,周边站立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而在众人之间,却有一个横冲直闯,面容隽秀的小人。
小人儿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乍一看简直是伊默的翻版,他不停的在人群中挤啊挤,想要挤到最前面,奈何身高的缘故而不能如愿,小脸憋的通红,不时踮起脚尖观看,偶尔还会蹦跳几下,口中大声呼喊着,“爸爸……”
奶奶嫩嫩的嗓音很快被熙攘声所淹没,不少人以为他是找不到大人的孩子,俯下身好心的询问,怎知,这小人儿对此一概不理,冷冷酷酷的表情让人心生畏惧。
小家伙好不容易挤到最前沿,却看不到前方的车子,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琥珀色的眼眸中盈满泪水,满心的不甘和愤恨化为一声嘶吼——
爸爸——
“小哲?”,伊默突然失声低喃,身子回转,皱眉看向窗外,扫了几圈也不见人影,可刚才他好像听到了小哲的声音!
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小哲怎么会来这里呢?
“默,怎么了?”,爱丽娜察觉到男人的失态,不解的询问。
“没什么!第一次结婚,难免有些紧张!”,伊默半开玩笑的打趣,笑不达眼底,转瞬即逝。
“那我更紧张呢!”,爱丽娜嘟起小嘴,吐了吐粉舌,娇俏可爱。
伊默抿唇不语,眼神晦暗,有种风雨欲来的隐忍。
加长林肯车一路上缓缓的行驶,高贵似领头羊,没多时,便到达了目的地——一座可容纳千人的基督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