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走,他听到自己的呼唤了!眼眸中迅速积蓄起一团水雾,鼻子一酸,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楚亦谨慌忙丢掉手中的棍子,脱下自己的衣服,紧紧裹在她的娇躯上,解开她的穴道,下巴轻轻地杵在她的头顶,将她搂在怀里,细声安慰道:“衣儿别哭,没事了,我没想到三哥会对你这样,我不该走的,没事了没事了。”心里后怕不已:还好自己来得及时,若晚一步,三哥便闯下大祸了!
刚才自己在房里恍恍惚惚的,满脑子都是三哥说的话,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衣儿呼救的声音,心中大感不妙,来到房前一看,床上的情形顿时让他心慌意乱,拎起门前的棍子便悄然进去,幸亏****中的三哥失了许多警惕,让他一棍子敲昏在床下,才制止了他荒谬的行为。
“谨,呜呜呜……”犹如溺水多时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一根稻草,云墨衣紧紧扯着他的衣袖,哭得天翻地覆:“呜呜呜,我以为你走了……”
“我怎么舍得走呢?”楚亦谨叹了一声,眼睛里又是心疼又是自怜,“就算衣儿不要我,我也舍不得走的……”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谨……”迷蒙的眼睛抬起,眼泪掉得更甚,犹如在脸上下了一场雨。
“我在呢,衣儿乖,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曾几何时,她也能在他怀里这样依偎着呢?虽然知道她是没有别的选择,才将他当成希望,心里也盈满了被需要的满足感,暗叹一声,罢了,就算她眼里没他,他也停不下追逐她的脚步,谁让他已经深深地陷进去了……
就算能陪伴在她的身边,时时刻刻看到她,在她需要的时候发挥一点点效用,自己也能满足了,她喜欢闻人醒,便喜欢吧,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要让她幸福,让她开心,不是么?
她哪里知道,经过了这么一次,一个男人的心,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段深情,浓浓地,抹也抹不开;她只知道,经过了这么一次,她的心中某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兹兹地生长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才缓缓止住自己的哭泣,一双眼睛哭成了水蜜桃,恨恨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楚亦尘,咬牙切齿地道:“我要阉了他!”
欲要站起身,才恍然醒悟,自己现今软得像个棉花糖,站也站不起来,恼怒地瞪了地上的人一眼:“等我恢复了,一定将他阉了丢到猪笼里去。”想了想,尤觉不解恨,鼻子一吸,檀口微启:“不对,我要费了他的武功,喂他吃软筋散,然后丢到伶人馆去,专让他伺候又老又丑的女人!”
楚亦谨嘴角抽搐不停,心中暗念:宁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轻轻地安抚她道:“衣儿,他好歹是我的三哥,看在我的份上,你就小小地惩罚他一下罢。”
“不行,他居然那样对我!若不狠狠惩处,以儆效尤,以后岂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学他,趁我虚弱的时候便对我用强?”眼角不高兴地下垂,冷冷地说道。
楚亦谨有些同情地看着地上只穿一条亵裤的三哥,在心里哀念:三哥,你作出这事来,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轻轻地拍着云墨衣地肩膀,温柔说道:“衣儿,饿了么?我去让人准备些吃食来吧?你要回自己的房间还是就在这里?”
“你让凝香送些吃的到这里来吧,再过一两个时辰,醒也该醒过来了。另外把地上的男人拖走,我不想看见他!”肚子里已经唱了许久的空城计了,这一折腾,自己肯定得在床上躺个两三天才能恢复元气了。
楚亦谨将地上的男人扶起来,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又去前楼吩咐凝香送饭过来,自己则去取了一床锦被送过来。
待他走后,云墨衣看着昏睡的闻人醒,深吸一口气,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嘴里轻轻喃道:“醒,楚亦谨那般的深情,我该怎么办?”
若是闻人醒醒着,定然回她一句:“衣儿,你不是已经有决定了么?”可惜他仍是睡着,自然没有人应她。
满室静谧,只闻他平稳的呼吸和她重重的鼻息。
吃过晚饭,云墨衣换了件衣服,便就在床上睡下了。
“公主,公主你不能进去啊。”一个宫女模样打扮的小姑娘拦在她的身前,神情十分焦急,她身后,是雕栏玉砌的高大宫门,房檐和两面墙上,挂满了红绸和大红灯笼,贴满了大大的喜字,似乎是有人正在里面成亲呢!
“放肆,你个小小奴婢,敢挡公主的驾,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公主身后的女官一脸愤然,朝拦驾的小丫头吼道。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是,是太子吩咐……不让公主进去……”小丫头戚戚然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不住地颤抖,她怎么这么歹命,被派来做这差事,身后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也没有人上来帮她说句话。
“他为何不让我进去?哥哥成亲娶太子妃了,做妹妹的岂有不恭贺之理?”夏儿语气淡然,垂下的眼帘遮住眼中满满的痛色。
小丫头抬起头,茫然地望着她绝色的面容,对啊,太子为什么不让公主进去?“这,这奴婢也不知,太子是如此吩咐的……”
“定是你这该死的奴婢听错了,还不快滚一边去,恭请公主入内!”女官一步跨前,将小丫头踢至一边,躬身恭敬地对夏儿道:“公主请……”
夏儿点点头,整了整自己的仪容,盈腰款款,步似青莲,一身素雅似水的衣裙,与周围的大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没几步,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太子吩咐,不想见到公主,请公主不要为难属下人等。”趴在地上的小丫头暗暗舒了一口气,却暗自疑惑,为何太子不想见公主,他们的兄妹感情不是一向很好么?
身后低低的私语声,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朵:“你们听说了么,咱们的覆夏公主爱上了太子呢?太子偏偏又不喜欢她,她便整日里缠着太子!让太子不得安宁!”
“什么?太子可是她的亲哥哥啊!”
“谁说不是啊,所以太子才不让她来,她进去可不把好好的婚礼搅得一团乱,新太子妃会作何想呢?”
“怪不得呢,真是作孽啊……”
小丫头恍然大悟,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仰望着美貌的公主。
公主拥有垩国第一美人之称,是多少男人心中的女神,爱慕她的男人,从京城都能排到边境去了,她怎么会爱上自己的哥哥呢?
不过,太子也生的极美,又贵为储君,是垩国多少女人心中想嫁的目标,就连自己,也总是忍不住偷偷地想多看他几眼呢,小丫头害羞地想道,忍不住向公主投去几分理解的目光。
覆夏公主显然也听到了些许下人们的窃窃私语,一张花容月貌瞬间惨白如纸,是谁,是谁将这些话告诉下人们得知的?这不是,这不是全部的实情,不是这样的,不是她天天缠着他,是他说的,是他说的他爱她啊?
一个趔趄,纤细的身子差点跌倒在地,头上的金步摇滑落下来,“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一头黑亮的青丝,瞬间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掩住她哀痛的神色。
身旁的女官赶紧上前一步将她扶住,才让她没有跌倒在地,样子却是狼狈不堪,女官担忧地说道:“公主,要不咱们回去吧?”
“不!”覆夏公主紧咬红唇,绝美的小脸闪过一抹抹倔强,弯下腰,拾起金步摇,紧紧地攥在手中,稳住身形,将神色间的哀痛尽数掩藏于淡漠之下,仰起高贵的头,对身前的高个子侍卫冷道:“让本宫进去,本宫是来代表母后贺太子新婚的。”
“对不起,公主,太子吩咐过……”侍卫鞠了一躬。
“放肆你个狗奴才!”覆夏公主冷然打断他的话,一双美目射出皇家天生的王者之气,“你的眼里就只有太子,太子是你的主子,皇后就不是你的主子么?本宫就不是主子么?本宫今日定要将你这个辨识不清的狗奴才治罪不可,来人啊,给我拖下去……”
话还没说完,一道好听却无奈的声音响起:“夏儿……”
制止了她欲说出口的话。
覆夏公主抬起头去,唇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太子殿下,您终于舍得出来见我了。”
“夏儿,不要调皮。”太子无奈地看着她,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痛,又闪过一抹愧疚,一身大红的新婚礼服,衬得他更加貌比春花。
“本宫没有调皮,太子‘哥哥’成亲之日,本宫受母后之托,特来祝贺,谁知太子府的奴才们拦着不让本宫进,这是何道理,还请太子‘哥哥’道明原委!”覆夏公主仰着头,冷冷地望着他,咬牙切齿地将“哥哥”两个字咬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