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说,要找火龙珠,只有玄衣教这个唯一的线索,反正我们也是要去玄衣教的,就看水夜枫有没有那个命了,如若侥幸得到,便救他,如若得不到,便只能听天由命。所以,我适才才与你商量,准备继续上路了。”
世上的事,真奇妙,水夜枫原本是她的未婚夫,却又因为流言退婚,原本以为与他再无瓜葛,却又阴差阳错地纠葛在一起,还因此让他中毒受伤躺在那里,不知以后生死。现今又冒出个前世的禁忌之恋出来,令她因为他受伤,对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心里只有替覆夏公主报仇的想法,这样言而无信的男人,就算只是他的前世,她也不要!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的情况。”一日多未去看他,不知道他怎样了。
来至他的房中,满室静谧,只有他微弱轻浅的呼吸声,褪去了青紫的脸色,白的似一张纸,唇色也几乎看不到一点红润,若不是那淡淡的鼻息,只觉便是一个死人。平日嚣张妩媚的眼眸此刻紧闭,只有卷翘的睫毛,似展翅欲飞的蝴蝶,添了一丝灵气。
而那眉间,萦绕的,却是深深的死气,是啊,中了金色毒灵的毒,他本早该是一个死人了,老天爷不让他死,给他留了一口气,要让他活下来受她折磨,让她替覆夏公主报仇!
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在他身侧坐下来,俯下身,环抱住他,闭眼细细去感受,果然,那种感觉又涌上心头,愈来愈强,她的心,也愈来愈痛,直至痛得不能呼吸。
“覆夏,你不要伤心,前世他负了你,这世,我便让他偿还回来!”喃喃低语,消散在空气中,不知覆夏能否听到,不知自己的心痛能不能轻松一些?
心却轰然一震,如被人生生割开了般,痛得汗如雨下。
“覆夏,你可是舍不得?不要让我再这么难受了好么?我的心好痛!”揪着自己的心口,再也不能忍受这种疼痛,赶紧离开了他的身体。
奇异的,除了余留的痛楚,其余的感觉荡然无存……
“小姐,小姐,三王爷回来了,还,还带回来一个青楼女子!在院子里给她安排房间呢,说是要住你的那间房。”凝香还没进门便大呼小叫,紧跟着人随声到,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云墨衣从水夜枫带给她的奇异感觉中苏醒过来,美眸微眯:那妖冶王爷还蛮有本事,总能想办法折腾些新花样出来。
让破劫送他去伶人馆,也不过是吓他一吓,堂堂朝廷三王爷,闻名遐迩的“紫衣公子”,只要亮出身份来,哪个馆子里敢收?不但不会收,反而会恭恭敬敬地给他送回来,除非老板不想要他的项上脑袋了,所以并不担心他真的会被逼着接客,他倒好,自己回来了不说,还带回来一个。
我倒要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罢,起身出去,果然,一身紫衣的颀长身材站在院中,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此女身材火辣,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眼角一勾,随意在谁身上瞟过那么一眼,那人便觉浑身都要酥了一般,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妖妖艳艳的笑容。此刻,如小鸟依人一般,紧紧依偎在楚亦尘的身后,火热的圆润在他挺直的背脊上有意无意地蹭来蹭去。
看见款款走出的云墨衣,勾人的眼神微微一滞,被她绝色的面容晃得有些愣神,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身前的楚亦尘,像是看到对手的斗鸡,眼神里爆发出一阵危险的气息。
楚亦尘见她出来,凤眼中的不自在一闪而过,暗忖:这招铤而走险,会不会弄巧成拙?若是衣儿不但不吃醋,反而生气怎么办?
嘴里却道:“你出来的正好,这是水姬,是本王新结识的红颜知己,她没房间住,你那间反正你也不住,不如让给她罢。”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她脸上的表情,他也是实在无计可施,眼看衣儿与闻人醒越走越近,离自己却越来越远,不但对她用强失败,自己还被她一气之下送到青楼去了,正好在青楼遇到花魁水姬,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却胸大无脑,一身媚骨头只知道往男人身上贴,顿时计上心来,不如用来做激发衣儿醋意的棋子?
若衣儿对他还有一丝丝的在乎,说不定打翻了醋坛子,幡然醒悟他无比的重要性,愿意再做回他的王妃,从此与他鸾凤和鸣,鹣鲽情深,你弹琴,我吹箫……
想着想着,笑容不知不觉地爬上他妖冶的脸庞,在眼角眉梢渐渐扩大,一时间,院子里只闻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口水滴答声……
“王爷果真是花名在外,魅力无边,半天便结交一位如此貌美如花的红颜知己,两位郎才女貌,让我等真是汗颜不已,只是我们这里庙太小,哪里容得下两位菩萨,不如请出去,另寻座高庙吧?”云墨衣没有被他颠倒众生的笑容迷惑,美眸里一片阴霾,还有无尽的鄙视。
真是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被叶梦熙害得还不够惨,随随便便就带个女人回来,寻常青楼女子便就罢了,若是别有用心之人,看他要如何收场?
“本王就要住在这里,这里清净。”楚亦尘当然不走,若走了,他的戏还唱得下去?
她越是生气,他越是高兴,说明她在乎他不是?
“王爷,站了这半天,水姬的腰都酸了,水姬的房间到底在哪里嘛?是不是有人不肯让嘛,王爷可不要太仁慈,将她拖出去,砍了就是了嘛。看谁还敢有意见!”水姬不满地锤锤自己的腰,娇娇滴滴地在他耳边撒娇道,眼神却颇有敌意地往云墨衣射来。
那嗲声,令在场之人都不禁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云墨衣接收到她的敌意,暗中探了探她的内息,没有一丝波动,却也不敢大意,原来的林月诗等人不也探不出一丝内力波动么,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是有一种特别的方法,掩藏了自己的武功。
在这段需要事事小心的日子里,所有人的突然出现都不能小视,这水姬,便出现得煞是突兀,就像凭空里冒出来的一样,又像故意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一般,不能不防。
“水姬乖,本王带你去房间,好好给你锤锤就不酸了。”楚亦尘温柔异常地对她说道,眼睛里却一片清辉,没有一丝感情。拉起她柔嫩的小手,看也不看别人一眼,往云墨衣的房间而去,仿佛此刻在他的眼中,没有别人,而只有水姬一人!
水姬瞄了她一眼,得意一笑,如春风摆柳一般,摇摇曳曳地任他拖着,往云墨衣的房间而去。
“呸!看她那走路的样子,也不怕把屁股摇下来!”凝香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又转过头愤愤地望着云墨衣道:“小姐,你真的让那骚女人住你房间?”她看小姐那一眼,便不像个好相与的女人!
“她要住便让她住吧。你搬到前楼去便是。”云墨衣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顿了顿,又说:“去让掌柜的给醒的房间换个好床来。”
“是。”凝香领命,盈然而去,走没两步,被一件甩出来的衣服罩在头上,紧随而至的是一声娇滴滴的呼声:“哎呀,这房间是谁住过的啊,真臭啊,呸呸呸,王爷,人家要上好的香料来熏过才是,要不然住不下去了……这柜子里都是谁的衣服啊,这么难看,这么差的料子,简直污了人家的眼,都丢出去……”接着,房间便接二连三地飞出一件件女装,全是价值不凡的上好衣裙,悉数落在凝香的身上。
凝香拉下头顶的衣服,不禁气结,小姐的这些衣服,每一件都是上好的烟霞罗制成,烟霞罗是贡品,只有宫里品级最高的妃子娘娘才有那么一两件穿,皇上却赏下来许多许多,闻人公子请了最好的师傅来给小姐做的衣服,这每一件衣裙,都是市面上见也见不到的珍品,她居然说污了她的眼,还一件件给丢出来!
是不让孰不可忍!凝香终于发飙了,抱着所有的衣裙,一个箭步冲进去,狠狠地丢在床上,大力将她一推,眼睛里快喷出火来:“你这个骚蹄子,谁容许你在这里放肆?滚出去!”
水姬被她一推,狠狠地跌在地上,眼睛里霎时挤出几滴眼泪,哭诉道:“呜呜呜,水姬好疼啊,王爷,呜呜呜……”
楚亦尘嘴角一撇,不耐烦地皱皱眉头,却柔情似水地将她扶起来,对凝香吼道:“凝香,不得放肆,快给水姬道歉!”
“我不!”凝香嘟起嘴,鄙视地瞅着她:“演技也太差了,我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哪会摔得那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