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他……小人也不知,小人只是军中一个副职,没有资格到朝堂上去议事,所以不知道当时的情景。”
云墨衣撇了撇嘴,再问道:“那我几个哥哥没事吧?”
“回小姐的话,几位云大人都没事,尚且在位。只有云相一人入狱。”
这倒是奇了,通敌叛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既然楚亦寒将爹爹入了狱,说明已经承认了他的罪行,该全家一起遭殃才对,为何三个哥哥不但没事,反而连官也没丢,煞是奇怪
想来想去都想不通,里面定然还有许多她不知晓的内幕才是,三哥的一句口信也说不清楚,目前唯一的办法,便是速速赶回京城,弄清楚事情的一切来龙去脉,将爹爹救出来。反正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正就准备近日返京。
想罢,便道:“辛苦你了,麻烦你再辛苦跑一趟,回京禀告我三哥,就说我即日启程返回京城,让几位哥哥先照顾好爹娘,你的恩情,我会记在心上,回京必定报答你。”
陈珂一拱手,受宠若惊地道:“小人不敢,小姐严重了,能为小姐和云大人办事,是小人之幸。小人立即启程,连夜回京,请云小姐放心。”
“嗯。”云墨衣点点头,转头对闻人醒说道:“醒,麻烦你准备好他沿途的快马,另外,准备我们的上路事宜。”
闻人醒严肃的点头道:“我立刻去办。”说完人影一闪,已经步出了大厅。
云墨衣唏嘘了一口气,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心中的许多问号和担忧,搅得她心烦意乱,恨不得生了一双翅膀,立刻飞回京城去。
一双冰凉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小手,稍稍慰藉了她内心的烦躁不安,抬起头来,便对上了洛魂一双关切的眸子,他捏着她的手,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道:“衣儿别担心,没事的。”
云墨衣心中涌上一股暖流,紧接着他的下一句话,却差点让她跌下椅子去。
他道:“大不了,我们回京劫狱,将你爹救出来。”
云墨衣不禁再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若是这么简单便好办了,她爹关心的,恐怕不是自身的安危问题,而是他一世的清名,以及在这关键时期,国家的兴败存亡和百姓的安生立命。
他真的是玄衣教的一教之主吗?玄衣教为了谋反,那多年详细周密的谋划布局,还有最后差一点就成功的计划,真的都是他安排的吗?怎么感觉他只知用暴力解决问题?
洛魂抿唇一笑,他夺目的笑容,再次令她失声,不禁有些恍恍惚惚,恍如置身在五彩祥云中。
他今天笑了好多次,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高兴过一般。
他薄唇微启,说道:“衣儿是不是觉得我笨?”
除了女人那奇奇怪怪的衣服,还有什么能难倒他的?故意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博她一笑,让她放松一些,谁知似乎没起什么作用。
云墨衣明了了他的意思,不禁再次翻了一个白眼,原来洛魂也有说冷笑话的时候。
次日一早,队伍再次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比来时竟又壮大了许多。
越阳侯派来亲卫队护卫水夜枫的安全,水夫人一听夜枫又要去京城,给他装了几大马车的行礼,只差没将他家都搬到马车里,云墨衣相信,若是马车装得下,宅子能移动的话,水夫人一定想办法将越阳侯府邸整个装到马车里任他们带走。
云墨衣一再强调,他们是要赶路,不是要游山玩水。
在水夜枫的一再坚持下,水夫人才精简了许多的行礼,仍是塞了满满一大马车,小到零嘴水果,大到锦被华服,走的时候还泪眼汪汪,就像儿子在外会受尽委屈似的。
再加上闻人醒配备了许多的侍卫,光侍卫队,就多达几十人。
男人这边,比来时多了两个:南宫牧和洛魂。
难题可就又来了,云墨衣的马车,除开她,最多还能坐五人,而男人有七个,就算不让水夜枫坐,还多出去一个,谁当这个多余的人?一时成了难题。
男人们吵闹不休,就连一向善良的小白,温柔的醒都丝毫不让步,更别说其余几人,几人唇枪舌战,争论地热火朝天,若不是害怕挨鞭子,估计已经动起手来。
云墨衣也犯起难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剔出谁去,那人都会心伤,她也会跟着心疼,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就在“幽园”门口,因为这个坐马车的问题,已经从日出吵到了日中,也没得出个结论来,吵到云墨衣头疼不已。
凝香在心里暗道: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我就说马车有加大的必要吧,这不,吵起来了。
破劫暗道:感情这东西真可怕,这陷入感情的男人真可怜,不就是个座儿吗,至于跟天塌下来一般的吵吗?自己以后可千万别被这东西迷惑了眼!
最后,洛魂怒了,一声吼,一挥袖,便扫翻了一片,男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各色衣裳,煞是好看。
他大手一挥,作了总结性的发言:“都给我去后边马车呆着去,衣儿的马车只能我一个人坐。”
开玩笑,虽然他已经默认了她有那么多的男人,但是若是他不同意,绝对不允许他们跟他抢,这里数他武功最高,自然他说了算!
虽然他只用了一成内力,只是为了起个威慑作用,并没有伤到他们一丝一毫,但是明显犯了众怒了,除了南宫牧,男人们个个姿态优雅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同一时间出手,攻向洛魂。
洛魂虽然武功奇高,但是四个男人齐心协力地攻向他,他又不敢妄动内力导致他们受伤,双方竟然战成了平手。
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天而起,紧跟着,一道金色,一道紫色,一道黑色,再加上毫不示弱的冰蓝色,也悉数腾上了空中,五张绝色俊逸的面容,五道颜色在空中交错,你来我往,映着午时的阳光,在晴朗的天空下,就像一道亮丽的彩虹,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众人纷纷抬起头,特别是从未见过此种场面的护卫队们,和“幽园”出来送行的下人们,个个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空中的美景,有些人,竟然毫无所知地留下口水来。
云墨衣不禁暗自着急,心里巴不得早日回到京城,这些男人们还闹腾腾地给她拖延时间,心下一怒,转过头对坐在一边的南宫牧说道:“师兄,我们先走了,让他们打去吧。”
说完,抱起南宫牧便上了马车,吩咐道:“破劫,凝香,上车,出发!”
水夜枫也默默上了自己的马车,车轱辘辘,马蹄声声,车队迎着太阳向远处驶去。
“衣儿,等我。”灵敏的洛魂率先发现他们的离去,神色一慌,再不恋战,虚晃一招,使了轻功往前追去。
人都走了,还有个什么争的!
其余四人也敛了心神,提气纵身去追马车。林白与洛魂轻功相当,自然与他并肩而行。
而其余三人,楚亦谨的武功虽然稍弱,但轻功却是不差,三人也不相上下,一时形成了两排并列之势。
似乎谁跑得慢,谁就成了那多余之人似的。
“衣儿!”劲风吹过,车帘自然掀起,一道白色的人影与冰蓝色的人影同时脚尖一踏,越过了赶车的破劫和凝香,在车帘掀起的瞬间,一同出现在马车中,霸占了云墨衣左右两侧的位置。
南宫牧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是此种结果,所以故意将衣儿两旁的位置让了出来。
没过一会,车顶上响起一阵“噼啪”的拳脚声,原来是三人同时到达,却必须有一个人留在外面,所以又打了起来。
车内众人只觉马车一阵摇晃,再加上车顶上方紧迫的气压,令得他们头晕目眩。
“衣儿。”南宫牧担忧地问了一声,再这么打下去,马车就要散架了。
云墨衣只是闭目养神,仿若已经睡着,只是紧拧的眉心,显示她似乎将要喷发的火山。
“砰砰砰”,你一脚,我一拳,马车颠得像是发生了强烈的地震一般,拉车的汗血宝马也不安起来,此起彼伏地发出长啸声,似乎在控诉他们争风吃醋的行为。
终于,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牢固的马车壁,再也承受不住他们激烈的搏斗,四分五裂开来,扬起一阵迷离遮眼的木屑尘沙。
众人闭眼,只闻一阵剧烈咳嗽声,待尘沙过后,放眼望去,云墨衣手里抱着南宫,冷冷地站在一边,洛魂安然地站在她的身侧,马车早已碎成了一片一片,地上散乱着马车内的各式物件,靠垫被褥,茶点吃食什么都有,拉车的汗血宝马,早已被吓得四散逃开,跑得一匹也不见了踪影。林白四人,和破劫两人,在马车残骸里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弄了一身灰头土脸。
“咳咳,衣儿。”闻人醒不自在地笑笑,望着她冷冷的面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