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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 宝玉和湘云

凤姐这一问,还真的把老太太的一点心思给勾起来了,前几年史家传来话说要把湘云接回去学规矩,老太太不好拿大,就没怎么再派人去接她,现如今府里不大愉快,多她一个开心果也好热闹许多。

遂细细问了前来的婆子,之后才说要去接湘云,吩咐她回去同家里主子先说一声,那婆子连忙应下了。

“老太太,这起子湘云妹妹来了,也好同您做个伴,前儿正好听赖大嫂子说赖妈妈要做生日,何不请来一起热闹热闹!”凤姐的点子一会就有一个。

正巧赖大媳妇送了人回来,听到凤姐说话,也道:“婆婆也是这个意思,原本还想老太太赏脸去我们那里走一趟的呢!”

贾母点点头,“嗯,鸳鸯,把秋云叫来,另外拿十两做个分子,玉儿那里我替她添个五两作数吧。”鸳鸯应声派人去传赖嬷嬷了。

底下赖大媳妇诚惶诚恐,“老太太,这可使不得,哪里有主子出钱给奴才做生日的礼,回头婆婆要是知道了,保准要责罚的,已经借了老太太的光彩,不如奴才替婆婆作主,老太太和奶奶还有姑娘们只管赏面就成,其他的就交给奴才安排可好?”

贾母见小辈们兴致高,也就应了,凤姐打趣了几句,就被请去理事了,留下几个姑娘陪着老太太说话。

“外祖母,头前玉儿和您说的起园子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赖嬷嬷已经把人手都派了去,玉儿正要到老祖宗这里来收账呢!”黛玉笑嘻嘻地道,“不知外祖母答应玉儿说要帮忙设计园子的事情怎么样啦?”

贾母拍了下额头,对旁边的鸳鸯道:“看看,就让你提醒我来着,这不讨债的就上门了。”

鸳鸯在边上忍住笑,黛玉满心以为事情没成,心里不大乐意,接下来更不好提钱的事情,面上一时没把住,就被鸳鸯瞧见了,连忙把到了嘴边打趣的话收了回去,“林姑娘,老太太可把这件事放心上了,您说的第二天就紧着办了,这不,嬷嬷那里才有消息就派人过去支应了,几位姑娘设计的样子也派人瞧过了,都说好呢!”

鸳鸯一说,贾母脸上就开了花,黛玉甚至蹭到贾母跟前撒娇道:“老祖宗,还是你对玉儿最好了。”惹得底下姐妹一片笑声。

“放心,我们玉儿放在心尖上的事情老婆子还能不紧着办啊!”贾母轻轻地抚着黛玉道。

接着鸳鸯又呈了一本账本给黛玉,黛玉假作不经意道:“玉儿也不懂这些,只要有个好看的园子可以接了老祖宗去走走就好了,还是外祖母替玉儿照看吧!”

贾母点点头,仍旧让鸳鸯把账本收起来,闲话道:“回头湘云来了,你就和她一起搬到我这里来吧,一个人老住在偏院里也不是个事。”

黛玉刚想拒绝,突然记起宝玉已经搬走,不多时元春又要省亲,府里多事,住在贾母这里消息还能通灵些,就点头答应了。

老太太说话还是有分量的,不出几日,果然就将湘云接了过来。

湘云过来的那日,不知是老太太去说了还是怎的,贾政将宝玉和贾环两个都放了出来,让人倍感奇怪。

宝玉和贾环初进来时,众人俱是一愣,黛玉瞧着老太太也是一脸的稀奇,回头看宝玉虽然还是原来那个,脂粉气褪了许多。变化最大的当属贾环,他从猥琐小少年成了一个老成持重的孩子。

宝玉和贾环两个齐齐向贾母行礼,贾母喜道:“心肝儿,快到我这里来,让我瞧瞧可是瘦了!”

黛玉以为宝玉还会同原先一样去贾母跟前撒娇,谁知他一动不动道:“老祖宗,孩儿昨日随父亲出门,才知以前行事荒唐,连累了父亲,老祖宗也跟着受累,孙儿在这里给老祖宗赔不是了!”

他的话一出口,满堂的惊讶,只有贾环不见动静,贾母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

任凭黛玉和探春等有心圆场,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再看贾母身边的鸳鸯也是惊奇之色,想来也还没有转过弯来呢。

正当众人尴尬之际,外头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小丫头的声音传进来:“史大姑娘来了!”

帘子掀起,黛玉眼前一闪,就听到上头清脆的声音:“老太太,你说过一阵子就会接云儿的,云儿等了您好久都不来!”说着就有些呜咽。

外客来,贾母勉强应到:“丫头抬起头来让老婆子看看,这两年不是学规矩的吗,怎么还像猴儿一样?”

湘云嘟着嘴气鼓鼓道:“老太太都不问问我学了什么,亏云儿学女红的时候还给您锈了一副百寿图呢,您看,这都是绣花弄的。”说着把手伸到贾母跟前,下边也有丫头呈上一件绣品。

“哦,还有东西给老婆子啊!”贾母的兴致好像又上来了。

鸳鸯接过丫头手里的东西展开,果然是各式各样的寿字,看着就是花了心思的,大家在那里品评,湘云早就注意到宝玉站在一边,跑过去缠着他道:“二哥哥,你答应要带我去瞧……”

宝玉挣脱开来,像外头那些书呆子一般,拱手作揖道:“湘云妹妹,使不得,你我现在都大了,当知男女有别,以后还是注意些好。”

黛玉注意到他们这里的情况,悄悄地拉拉旁边探春的衣袖,再指指宝玉那里,她也是一脸诧异,不过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贾环身上,黛玉随她,只管继续观察宝玉和湘云,现在的他们,对黛玉来说都算是陌生人了。

只见湘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宝玉道:“二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接着湘云又转头问探春几个道:“三姐姐,二哥哥是不是病了,前些天听婶娘说二哥哥挨打了是不是真的?”

湘云的话一出口,屋子里刚刚升起的温度又迅速冷却下来,贾母也没有欣赏的兴致了,就吩咐婆子领湘云下去歇息,黛玉几个也一起告辞去了,贾母单独留了宝玉下来说话。

黛玉早就把东西归置到贾母院里了,就主动领了湘云过去,转角的时候见到探春拉着贾环的手像是有话要说,旁边湘云拉了她一下就把脸转了回来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