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一种是承受不了的重,累计多了,便是负担。这一刻,她想起了相识楚缘夕以来的所有画面。像走马灯一样的在眼前闪过。
初识,她端着一碗从张伯身上放的血,想利用他去蓝王府看蓝笑倾。她想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因为她目的不纯。才有了以后的种种。
马车上男子总是将不成体统挂在嘴边,时刻的提醒着她粗鲁不成体统。后来蓝王府的海棠苑她吃了那海棠花,他怒斥,但是面露担心。后来他送来面具,遭到奚落,他一副气苦不行的样子。德贵妃回府省亲,他偏帮,还有躲在房顶上柳香残弄的荷叶中生怕他妈对她不利……
姻缘会她去采了朱颜,抗旨据婚被老皇帝将脑袋都打破了,清音寺后山,是他让她打了好几掌,从魔障中救回了她麻木的心,那时候无助无望中发泄够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如此想来,有这么多的他印在了她的心底,原来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心再次的不由自主的软了几分,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合上眼帘,任他吻着。
楚缘夕感受不到风云轻的反抗,一双火红的眸子渐渐的沉寂了下来,溢满苦涩和温柔,凌乱的吻也怜惜了下来,怀中柔软的娇躯,他不知道多少次午夜梦回梦寐以求而不得,如今感受到怀中软软的沁香,便舍不得放开。
许久,直到两个人都不能呼吸,大口的喘息着,楚缘夕才放开风云轻,紧抱着她的身子,死死的锁在自己的怀里,声音暗哑:“你不如把我的心挖走吧!那样我就不用想你了!”
风云轻喘息着,无言依在楚缘夕的怀里。心中复杂莫名,她该怎么办……
“不要再不理我,不要再赶我,不要再拿那些诸多的借口推却我,即便你大婚了又如何?我不能控制不爱你。哪怕只是看看你就好。”楚缘夕沙哑的呵气在风云轻的耳畔,浓浓困苦的声音几乎要碎了人的心。
远处小李子肩膀抖动,都哭了。
风云轻的心又不是铁打的,自然听到如此更是难受,依然无言。
“要不你现在就将我的心挖走吧!给你带着,你就知道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了。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再折磨下去,我会疯的。”楚缘夕看着风云轻,拿过她的手,真的快如闪电的去挖自己的心。
“别……”风云轻猛的睁开眼睛。急急的吐口。手腕翻转,抓住楚缘夕掏向心口的手,无奈的道:“你何苦如此?我不值!”
“我也早就知道你不值。可是我的心就这样的被你偷走了,不由自主,我……”楚缘夕话音刚说了一半,身子猛然的像后倒去。‘砰’的一声,栽到了地上。
“啊……”风云轻惊呼一声,奈何被楚缘夕圈箍的死紧,铁钳一般,她连带着也被楚缘夕拽到了地上。
顿时珠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身上倒是没传来疼痛,风云轻躺在了楚缘夕的身上。
蹙眉,低头看楚缘夕,楚缘夕薄唇紧紧的抿着,眼睛闭着,脸上发白没有半丝血色,顿时一惊,风云轻连忙惊呼:“楚缘夕!你怎么了?”
“九皇子!”小李子也奔了过来。
“喂,楚缘夕!”风云轻想伸手去给他号脉,奈何楚缘夕的手臂依然抱的死死的,她根本就动不了,要是动用内力的话,怕是伤了他。身上繁琐的大红嫁衣和头上的凤冠珠翠弄得一阵心烦。顿时气道:“该死的,他怎么了?”
“九皇子,九皇子……”小李子想插手,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站在边上干着急:“主子,九皇子好像昏过去了!”
“先把他手给我掰开!”风云轻对着小李子道。
小李子得到指令,立即过来掰楚缘夕的手,掰了半天,苦着脸道:“主子,九皇子抱的太紧,奴才掰不开!”风云轻泄气,顿时气闷的瞪着楚缘夕,当看见他苍白的脸,心又软了几分,地上有血迹流出,风云轻小脸一变,急道:“快看看,是不是磕坏了头!”
“是!”小李子也看见了血,立即的去检验楚缘夕的脑袋,半响道:“主子,不是磕坏了头,那些血是从身下流出来的,可能是九皇子的伤口没好,流出的血。”
风云轻的心顿时松快了一分。这个家伙这么折腾,本来身子就不好,不昏过去才怪了。身上都快没几两骨头了,咯的她身子都是疼的。
“主子,现在怎么办?”小李子看着风云轻。
“还能怎么办?找人来救我啊!”风云轻没好气的道。看看天色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是酉时三刻了。太阳早落上了,他从向学阁出来到微雨阁,短短的一段路居然走了两个多时辰,真是佩服死自己了。无语。
“那奴才去找谁啊?”小李子也苦着脸看着风云轻,抬眼看看面前的微雨阁,首先是不能去的,这要让雨烬公子看到主子和九皇子这般的抱在一起,那就麻烦了。而且兰儿姐姐也在微雨阁,不能进啊!要是去找别人的话,这件事儿一传扬出去,更加的不好了。可是有关主子和九皇子的名声的。人言最是可畏。
小李子犯难了!
风云轻有些颓丧,自然是明白这各种的厉害关系,苦着脸道:“那你也不能让我就这样啊!有几条命也不够这个家伙这样糟蹋的,再晚些他的血流进,人就死了。”
小李子闻言,整张小脸都白了。
风云轻有些泄气,想想她一身武功,什么时候英雄没有用武之地啊!偏偏如今却奈何不了一个昏死过去的人。真是……真是……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那奴才去找兰儿姐姐!”小李子想着如今最近就是微雨阁,他可以寻个说辞将兰儿姐姐唤出来救主子。如今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李子刚说完,风云轻就听见微雨阁有轻微的脚步声走了出来,还有淡淡熟悉的清香,顿时摇摇头,无力的道:“行了,你不用去找了,人来了!”
小李子一愣,然后抬头,只见一抹红衣秀雅的身影从微雨阁翩翩缓步走了出来。大红的锦绣袍子,袍角随着他步履走动微微飘摆。红衣黑发,翡翠玉冠,端的是风华绝代。
是雨烬。
当看到风云轻和楚缘夕躺在地上的情形,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微弯,面上挂着轻浅的笑意走近,看着风云轻苦兮兮的小脸,轻笑:“早就知道你来了,本来不想出来迎你的。谁知道却是不得不出来。”
风云轻苦着脸看着雨烬,闷闷的有些委屈的唤了一声:“雨烬,你早就该出来迎我,这一路太艰难了,你再不出来,我会死的……”
听见风云轻的话,雨烬轻笑出声。微微弯身,如玉的指尖照着楚缘夕的手臂一点,楚缘夕的手顿时的松开了。风云轻立即的从中解脱了出来,她感激的看着雨烬。小脸有些熏红,知道自己此时一定是很狼狈。
但也顾不得其他,立即起身,伸手去把楚缘夕的脉,顿时蹙眉,这个混蛋是想死么?新伤加旧伤,如今这副身子跟朽木没什么区别了。
松开了手,看着小李子:“小李子,你将他送去孟老那里医治,就先在府中住下吧!让孟老务必好好的诊治,还我一个活蹦乱跳的人。”
“是,主子!”小李子立即应声。
风云轻对着暗处一招手,有一个护卫立即走了过来,抱起地上的九皇子,小李子尾随其后,连忙向着风府御医处走去。
直到人走了个没影,风云轻才转头看着雨烬。神色颓然,有些泄气:“雨烬,我是一罐子蜜不?怎么蜜蜂都来盯我啊?”
“呵!”雨烬闻言,再次轻笑出声。
风云轻扯了扯嘴角,也有些好笑,站起身,拉过雨烬的手:“走,我们回房!”
雨烬不语,任风云轻拉着两个人进了微雨阁。刚一进院子,一阵阵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风云轻深吸了一口气,沉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盯着满院的桂树,枝叶上是含苞待放的花朵,恍然记起还有一个月就中秋了。也就是说这满园的桂树到时候都会开花。那该是怎样的一种风景。
忽而想起李清照的一首诗,停住脚步,看着那些花朵,碎碎然念道:“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雨烬也随着风云轻停住脚步,看着身边的女子,细细的品味她的话,觉得意蕴无限。霎时间目光潋滟温柔。
风云轻回头,看到雨烬潋滟的眸光,顿时嘴角扯了扯,僵硬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这首诗不是我做的,你别这么看我。我会脸红的。”
中华上下五千年博大精深。好诗词多的不胜枚举。她就算在这个世界上做了古人,学了古人所有的文学素养,也做不出来超越古人的古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