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因果关系。
“怎么了。”虽然秦歌没有听到胡军通话的内容，隐约中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了。
“有一对夫妻，妻子昨天凌晨死于潘家屯皇家公寓电梯中，初步调查死因是突然断电导致电梯锁死，丈夫因患有幽闭恐惧症而错手杀死自己的妻子，他们就是郭小夕的父母郭峰和夏兰。”
听到郭峰和夏兰的死涉及到昨天夜里潘家屯停电的事，秦歌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摸着后脑仍在隐隐作痛的伤处，想起昨晚自己被小太阳电到，即便过了整晚，他仍记得强劲的电流通过小太阳取暖器流经手指传遍全身的感觉。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成了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再没有了因拥有了神奇的异能而感觉到兴奋和高兴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害死人的负罪感。
拥有异能是一件非常幸运也只得高兴的事，可如果因自己而害死人的话，除了这个人是一个刽子手转世，他一定会因为自己所导致的后果而深深的自责。
“你确定那男人有幽闭恐惧症？”
胡军点了点头，并没有看出他眼中的痛苦，说道：“他有医院病例书，那上边确实有权威医生开具的病例证明，郭峰患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不要太自责了，我来负责联络郭小夕的临时监护人，你先走吧。”
“军哥……”秦歌忽然说不出话来，他差点就和胡军坦白说出事情真相，不过他及时掐了自己一把，“小夕的临时监护人是谁？”
“嗯，她们家的邻居。郭小夕的父母都是外地人，郭峰是孤儿，夏兰的老家在云南，过一段时间他们会来人接郭小夕去云南吧。”
秦歌突然有一种想要赎罪的冲动道：“我想领养小夕。”
“什么？”胡军没听清的问了一句，秦歌又重复了一次，这次胡军听清了，失笑着道：“开玩笑吧你，别说你和郭小夕没有亲属关系，就是你没有结婚就这一条就不会通过。”他拍了拍秦歌的肩头，劝慰道：“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了，好好回家睡一觉，接下来交给我处理就好了。放心，我会处理的。”
“……”秦歌欲言又止，几次想告诉胡军郭小夕的父亲是因为他的关系才犯病错手杀死夏兰，最后他都忍住了，只是在心里默默揽下郭小夕的责任，他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
“姐夫，如果郭小夕的亲人不来接她，我可以送她去云南。”
胡军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只“唔”了一声，没有听出秦歌在称呼上的转变。
出了医院大门，秦歌正打算去给郭小夕买些水果和玩具，秦欣的电话打了进来。
“鸽子，别忘记了下午两点，你先到我这里来，我还要交代你一些注意事项。”
“老姐，我不想去了。”一想到郭小夕那张苍白的脸，还有那充满无助和空洞的眼神，秦歌总觉得胸口有一块大石压着他一样的难受，这个时候他什么心情都没有。
“臭小子，你敢耍我！”
听着秦欣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咆哮，怎么也没有奉阳市电视台第一当红主持人的样子。秦歌直接选择了挂断了电话，他双手抱着头在车里吸了根烟，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刚发动车子，又有电话打进来，他看也不看的接听，咆哮道：“秦欣我告诉你……”
“告诉你姐什么？”是胡军。
“没事，郭小夕怎么样了。”
“刚检查完，她的腿伤没有大碍……”胡军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
“嗯，还有什么问题？”
“医生查出来她有轻微的肾功能障碍。就是说，她的肾功能出现了不稳定的衰竭。”
“什么！”
“你别担心，这不是你造成的。医生说郭小夕的肾功能衰竭情况已经有超过三个月的时间，这跟你没有关系。”
秦歌也不知道那一句话触动了他的神经，脱口叫道：“不，我要负责！”
胡军叹了口气，道：“你冷静一点，肾功能衰竭并不是说治好就能治好的，那需要长期漫长的调理，如果不行还要接受化疗，甚至是肾移植手术，这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承担的责任。”
秦歌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攥紧了，他强忍着自己大喊大叫的冲动，声音出奇的平静，道：“姐夫，我叫你声姐夫是想让你知道，秦家人不是做事不负责任的人，也没有逃避责任的人，我做的错事我负责，我想我姐、我妈知道了也不会制止我的，你不会知道我心里的感受。”
胡军感觉到气氛空前的凝重起来，如果换做平时秦歌肯叫他一声姐夫，那他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可一想到秦歌想要担负起的责任，他只能无声的叹息。
“这可不是一笔小的开支，如果调理失败，你要面对的可不是三两万的费用，那可是动辄十几二十万的巨大开销，你必须要做好一个思想准备。”胡军试图用巨大的金钱压力来打消秦歌的想法，对于他来说，一个男人负责人固然是好事，可过分于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肩头上就有些冲动和不成熟了。
“钱么，我会想办法的。”
胡军还想说什么，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他知道，无论他和秦欣的感情发展到何种地步，如果有一天秦歌犯了法，他一定会亲手抓他。到时候他和秦欣的关系将发生怎样的转变，他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
两个男人隔着医院的钢化玻璃默默的对视一眼，秦歌将手伸出车窗挥了挥，浓墨一样的奥迪A6L开出三院大门。
离开三院，秦歌不再犹豫，直接给他的姐姐发了个短讯，内容简单扼要：两点我去。
图门核电站，秦歌默默地作出决定：就让我的第一步从你那里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