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要不你让我再想想?”米欣儿不知道自己忍不忍得住,反正她感觉她的坚持在碎裂,实在太轻而易举了。
北苑律叹了一口气,一看米欣儿脸上的表情,那心里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就露出什么,这根本就是很同意的表情。
吃了饭,这小小的插曲就被米欣儿拽在心里的事了,她在车上就开始想着,不然嫁了算了,反正也不差那个时间。
可是嫁那么快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自己也不是那么想穿婚纱的人,这大好的自由生活也是很吸引人的。
北苑律开着车,看着米欣儿在旁边一下笑一下哭丧着脸,不用想,就知道她很在意奶奶的话。
“欣儿,你跟着自己心里的感觉走,别让大家迷惑了你。你是要和我结婚,又不是上断头台,想清楚就答应。要是没准备好,我也等着你。”
米欣儿看向北苑律,然后她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律,我要是嫁给你之后,这杀手的事还能做吗?”
“为什么不能?虽然你嫁了人,可我只能限制你的安全,不能限制你的乐趣。你喜欢那种感觉,我总不能说让你什么都听我的在我身边傻傻的生活吧?”
米欣儿不是很满意北苑律的说辞,什么叫傻傻的生活,“我又不傻,不要用傻傻的形容好不好?”
北苑律之前有来过孤独夜羽的家,于是停下车子后,对着嘟着嘴不满的米欣儿说道:“你不傻,你是我最聪明的老婆。”
“这还差不多!哇,这里好漂亮!”米欣儿这才注意到孤独家的样子。
孤独家的大院子里面中的都是梅花,这个时候正好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一眼望过去,不是白的就是红的,格外漂亮。
上次北苑律来院子里的花没开,这次一来,想不到这么漂亮。
下了车,米欣儿就迈开脚步。北苑律拉住她,然后问道:“欣儿,别乱跑。”
“欣儿没有乱跑,欣儿要去后边的秋千玩。”说完就让北苑律放手,“你先进屋子,我去荡下秋千。”
北苑律不知道米欣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反常的行为,难道她来过这里?
就在北苑律疑惑的时候,主屋的大门打开,李毅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毅看了看就只有北苑律,“怎么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女朋友的声音,现在人怎么不见了?”
“哦,她说去玩了。”
“大哥刚刚醒了过来,你来了正好,去陪陪大哥吧。”
孤独夜羽的房间很突兀,因为一片黑色的大体装饰上居然有很多可爱的东西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这种还真是……
“这些都是小嫂子设计的,北苑少爷别觉得奇怪。”小嫂子的设计能力本来是很好的,只不过……
“这个设计有点新奇。”
北苑律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孤独夜羽,“夜羽,你感觉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休息几天就好。这次谢谢你,我的命算是你救的。”孤独夜羽略显憔悴。
一栋很有年代的房子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静静地看着外面飘下的零星雪花。十八年了,这十八年里,他每天都活在痛苦的记忆当中。
阴暗的房间里面,像是在嘲讽他的悲伤,无形的压力让他苟且存活的心灵承受着对往日的忏悔。
他叫温盛昌,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十二岁之前都是在街上乞讨。每天为那一丁点的食物经常和其他的乞丐打架,不过他虽然吃不饱穿不暖,力气方面还是略胜其他人,往往赢得他那份食物的占领权。
在那条街,只要是弱小的乞丐都不敢欺负他,一向都是那些比他大的乞丐没事找事,只知道占他的便宜。当然,他偶尔会输给那些乞丐,然后自己就饿上一天。
当时的Z市很乱,除了那些勤勤恳恳的上班族,一到夜幕降临,大街上小巷里就是萎靡的想象,酒店女郎在大街上公然脱衣揽客,毒品交易一眨眼就没有,小混混以调戏良家妇女为趣……
那段黑暗的日子,睡在垃圾堆旁边的温盛昌用眼睛把社会的丑态深深记在了脑海里,他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他想穿上舒适的衣服,更想每顿都吃上温热的饭菜,仅此而已,要的不多。
十二年来,一直没有降落在他身上的好运,在他刚和一群欺负他的乞丐打完架后,突然降临。
温盛昌守住了自己那个肮脏的破碗里面的两个早已冷却的馒头,这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所以很久没有过来找茬的乞丐们今天似乎很嫉妒他的好运,都想从他的手里抢下这份他的劳动成果。
小心翼翼地捧着碗,温盛昌带着高兴的笑容,那破裂的嘴角闪动着血光,准备开始享受自己今天的晚饭。
今天是大年除夕,温盛昌知道这个日子。每到这一天,街上的人都会急匆匆地回家和自己的亲人相聚,只有他这些没人要的乞丐还跪在路边,乞讨别人的剩菜残羹。
恨过这样的日子,这种时候,他都很想问,为什么他没有亲人,为什么他的命运如此的挫折。
温盛昌擦干净因为打架掉到地上的馒头上的灰尘,视如珍宝地就要张口,一双一看就知道是贵家子弟才能穿的靴子出现在他视线前。
这个时候,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样的人呢?温盛昌忍不住好奇,抬头往上抬头。因为他是缩在垃圾堆旁边,借此挡住那寒冷,所以觉得看到的孤独轩是那么的高大。
孤独轩那个时候才十五岁,年轻气傲,又有伟大的志气。在除夕的早上和家里迂腐的老头吵了一架之后,一个人独自在大街上乱晃。
在孤独家的地旁上,没人敢得罪孤独轩,不仅是因为当时孤独老大的独子,更是因为孤独轩的狠戾。
的罪过孤独轩的人都知道,宁愿去惹他的爸爸,也不要惹孤独轩。才十五岁的孤独轩,无论在手法,还是速度上,都和杀手无异。
孤独轩的无情,是被黑道上盛传的恶魔,没有人敢和恶魔去相斗。
黑色的长外套,脖子上围着一条褐色的围巾,头上戴着毛线织的帽子,没有破烂不堪的裤子,脚上穿着的更是舒适的鞋子。
温盛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眼里带着羡慕的渴望会那么强烈。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可是他么确是天和地的差别。
“你叫什么名字?”孤独轩问道。
他在和他说话吗?是和那些假惺惺的施舍者一样,先是问他的名字,然后就带着他忍无可忍也要忍的话嘲笑他吗?
孤独轩见温盛昌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蹲了下来。自己和温盛昌平了视线,然后他看到他冷得发青发紫的脸色。
想也没想,孤独轩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脱下来,然后递到温盛昌的面前,“我今天没穿什么衣服出来,这先给你暖和一下,等下我们就回家。”
他在说什么风凉话,他哪有家……
温盛昌没有接过孤独轩递过来的围巾,防备地看着孤独轩。他有听说过,有些假意示好的人,总是打着把他们卖去别的地方,然后他们还傻傻的跟着他们走,然后感谢他们的大恩大德。
手上的东西没有被温盛昌接过去,孤独轩无所谓地扬了扬手,然后在温盛昌想也想不到的情况下,他已经把围巾围上了他的脖子。
围巾上面还带着对方的体温,温盛昌感觉到自己衣服领子那透风的地方被一团温暖的东西挡住了冷厉的空气。
孤独轩满意地看着温盛昌错愕的表情,“暖和一点没有?跟我回家吧,我今天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就真的要被老头子踢出家门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温盛昌感受了一下的温暖后,想要动手去扯开孤独轩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结果却被他的手压住了动作。
孤独轩好像知道温盛昌要扯开围巾一样,手很快地就压在温盛昌的手背上。没有因为碰到嫌弃邋遢的躲避,直直压住了那枯骨似的的手背。
“不用解开,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孤独轩的人,跟我回去。”孤独轩相比刚刚还要冷上几分的语气在警告温盛昌。
孤独轩的名字如雷贯耳,当时孤独轩在那块地方,就是和他爸爸那个黑帮老大的名声一样的响亮。
就这样,温盛昌就是因为孤独轩的一句话,跟在孤独轩的身后,慢慢地踏入了孤独家的大门。
当时的黑帮老大很诧异自己的儿子怎么出去一天就带了一个乞丐回来,不过也不多问,而是默默地允许了他的存在。
孤独家当时的规模已经很大,温盛昌一进门之后,就被人带着去换了身上的衣服,洗了他十二年来最舒服的一个澡。
那天的饭菜很丰盛,记得是孤独轩也离家出走一天,所以他的妈妈特地做了一桌美味的饭菜,让他们两个大吃一顿。
桌上有鸡肉,有鸭肉,还有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其他美味佳肴。他刚开始还是很拘束地夹着眼前的一盘青菜,配着碗里的白米饭,满足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