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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诸皇子征婚

苍月国继任国主遴选即将开始。

皇帝诏曰,参选皇子必须已婚。尚未婚者,可自行婚配未出阁的女子,不论佳人出身贵贱。

一时间,苍月国上下掀起了征婚热潮。

七王府。

妖娆的桃树像层层锦衣,围着王府栽了一圈。花香缭绕的府前广场上人头济济。

正在举行竞舞大会。

台下聚满了人。

台面上,乐声悠婉,各色衣罗美女,高矮胖瘦,姿态万千,互推互搡,你脚我拳……以下省略千余字丑化篇幅。

“哪是竞舞嘛,分明是群魔乱舞!这若不是竞舞招亲,若是比武招亲,她们绝对能赛出一个武林盟主来!”温和的嘲讽。

倚坐在茂盛桃树上的男子,紫袍潇洒,锦靴锃亮,抱着睡不离身的紫玉酒壶,俯视一众倾国倾城的女人,神态极尽慵懒与不屑。

密集的桃花枝遮去了半张脸,桃色而凌削的唇,稍稍弯了一弯。真真只不过是稍稍弯了一弯,千分之一的弧度,千分之一的笑意,且是冷笑,然而这似有似无的笑,却是媚荡江山,横扫千军,令千百树桃花身价暴跌。

跌破眼镜的跌!

他媚惑至极。

即便是蹲在一旁的男仆也为之惊艳。惊艳了良久,终于想起自己本来是要拍马屁的,“王爷的智慧啊,真是比天高比海深!这一招比舞招亲,把全京城的待嫁女子都引来了!别的皇子,想要找个象样儿的女人成亲都难喽!到时候呀,那太子之位,还不非您莫属嘛!”

七王爷水月弦懒散的举起酒壶,将弯弯的壶嘴儿轻轻一含,呷了口酒,从头到脚的漫不经心。“当真是所有女人都跑到本王这儿来了吗?本王怎么听说,六王府的大门差点儿就被人挤爆了呢!”悠缓闲适的语气,就像是卷着桃花而过的春风一样,让人怎么听怎么舒服。

谁能听出他心头的沉重?

话说,苍月国是个大国,皇权神授,每隔五十年,便要由五位半神半人的长老负责遴选太子,也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以前,对参选皇子不作什么附加要求,今次,不知为何,五位长老告诉皇帝,参选的皇子必须是已婚之人,并且,皇子入神苑接受考验的日子,均要携妻前往。

当朝皇帝共有九位皇子,已婚三位,诏令一下,六位没有妻室的王爷便开始着急上火的纳妃了,没人想放弃五十年一次的太子遴选,包括年仅三岁的九王。

表面上看,皇帝的诏书很人性化,看看,为了让诸皇子都有机会参选,破天荒的允许他们娶身份低微的女人,可实际上,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皇子?

所以这一次的皇族大征婚,也是许多王公大臣押宝的时刻。只要押对了宝,把女儿嫁对了人,将来便是一步登天,押错了,便是一落千丈。

因为,依苍月国制,除了太子以外,诸皇子及其子嗣皆不得从政,以避权乱。

事实上,没有当选的皇子,惨的不仅是没有权,而是很有可能被以前的竞争对手,也就是幸运当了皇帝那位,给穿小鞋,再严重一点,就面临着被“喀嚓”的危险。

自然都想当幸运的那位喽。

江湖上有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花心思弄了一个当选竞猜榜,按投票的人气值计算,其中排名最低的便是七王水月弦。

就连刚满三岁的九王都排在他的上面。

何故?

这与一个神秘组织所发行的手抄小报《江湖大事记》有些许关系。

据《江湖大事记》曝光:

七王水月弦五岁开始逛妓院;

七岁时,曾把狗尿当作美酒骗承相喝,气得老承相当场吐血;

才九岁就敢调戏皇帝的妃子;

十岁那年,曾经聚集了一票狐朋狗友,守在皇后的产房外,赌她生出来的是皇子还是帝姬。当时他抛出的赌注之大,令守在殿外的侍卫、侍女都玩忽职守了,就连为皇室接生了两代的老稳婆都晚节不保,偷偷扔下在产床上痛得死去活来的皇后,溜出来下注。事件很恶劣,后果很严重,皇后腹中的帝姬因难产窒息而死;

水月弦的劣迹数不胜数,其人常常都是《江湖大事记》的头条。有人说,没有七王,便没有《江湖大事记》的火暴。

扯远了,回来。

在诸位皇子中,当选呼声最高的莫过于六王水月寒。他不但仪表出众,且声名赫赫,文武全才。想要和六王攀亲的人,自然就多。

那么,水月弦身为一个废柴,为何如此招蜂引蝶呢?

桃花运呗。

他不但长得好,对女人又温柔,可谓是个一品的桃花男,粉丝遍布天下。所以来他府前应征的人也是多如牛毛。水月闲也正是利用自己的知名度,想让这些女人通过竞技竞智,决出高低。

能从数千人中脱颖而出者,必是人杰,应该能在太子遴选中助他一臂之力。办法是不错,可是想到自己的皇兄六王,水月闲就会产生深深的危机感。六哥太优秀了,无论自己想出多少歪点子,也很难赢了他。

除非,他自己放弃参选。可惜,看样子,一向淡泊名利的他,这次是志在必得。难道他,也想要那个东西吗?

陷入沉思的水月闲,又别有一番风采,惹得一旁的男仆又是怔怔的欣赏了良久,才想起来拍马屁的事。

“嘿嘿,王爷,六王哪比得上您呐,是那些女人瞎了眼!等将来你当了太子,那些如今去攀六王的人,都得把自个家的墙撞个窟窿!”他的意思是,那些人会因为没来向他们七王攀亲而悔得用脑袋撞墙。

“为何是墙出窟窿,而不是脑袋?”水月闲无厘头的接了句,见男仆被自己弄得傻笑,耸耸嘴角,摘了朵桃花,塞入口中,嚼着说:“伍晔,泒人到六王府放把火吧!给他添点儿乱子!记住,别的地方不要烧,只烧*那座桃花小庙就行了!”下达一个这么阴损的命令,语气却十分闲逸,似在说:伍晔啊,桃花挺好吃的,就是淡了点儿,你回去拿点儿盐来吧!不要拿别的盐,拿搁在柜边儿的那盒就行了!

前面一直提的男仆便叫伍晔了,听王爷这么说,他倒吸一口,饶是震惊的站了起来,“王爷,您说的可是真的?那小庙里住的不是……”

水月弦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然后指指他脚下。

男仆本自站得稳当,经王爷提醒了,猛的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弯弯曲曲的树枝上,心下一慌,摇撼着双臂便叫了起来:“呀,呀呀呀呀呀……”

继而,他以一个垂直落体的姿态,扑向地面。在这个过程里,伍晔把水月弦骂了一千又五分之一遍。

某人,在上树前对他说,用人格保证他的安全,现在却故意将他惊落在地,人格可以剁吧剁吧喂猪了!

类似于这样的腹诽,自伍晔初入皇宫,陪伴五岁的水月弦时就已经开始了。在他心里,主子是个人品缺失却让人恨不起来的人。

可怜的伍晔,就这样怀着对主人恨不起来的忠诚,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吃屎。

声音很响。

附近便有一个女人转过头来,一瞬,生生定格,呈痴呆状仰望树尖。继而,陆陆续续,美女们皆翘首仰望树梢。

竟有这样一个男子!

光芒普照着桃梢,他醉态怡然的侧卧在阳光与灿烂桃花之间,无冠无钗,一头乌丝懒散流泻枝翼,与满树桃花妖娆缠mian。

一身风骨,若花香,若冰净,若风轻。

那张脸,更是艳若桃花而冷若冰霜。

如此一个人,不动,兀自倾倒众生,偏偏堪堪一笑,简直不让人活了!

就在众男子、女子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在YY里打了几个滚的时候,水月弦呷了口酒,不紧不慢的丢出一把小巧而精美的桃花扇:“抢吧!谁抢到它,便是本王要娶的妃子!”

桃花扇旋转着飞在空中。

他却身形一动,若桃花一朵,堪堪穿梭过粉丽的枝头,扬落花雨纷纷,舍弃了无数望眼欲穿的目光,隐入桃林。

斩碎了一地少女的春心啊。

一个冷冷的声音,以千里传音的功力,细不可察的传入了舞台上一个美人的耳中:“抢到扇子,然后,去找一个丑得没人敢要的女人给他当妃子,最好,是鬼见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