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耿的大夫?难道会是耿毅么?耿毅在京城?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不去计较那土郎中‘尊夫人’这个刺耳的话,直接的问去:“大夫,你说的那个耿大夫是不是个年轻人?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
土郎中睁大眼睛看了看我,点头直说是啊。我像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似的,真的是耿毅啊,那浣熊居然溜到京城去了。只要找到他应该就能知道玄贞的消息了吧,还有耿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上次为了掩护我和玄贞离开,他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坏人,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这快到京城了我的心却不知怎么的变得紧张起来,好像就要见到玄贞似的。那丑道士是说在京城可以找到玄贞,可问题是京城那么大人有那么多,找一个瞎子真是海底捞针啊。难道真的要满大街的贴寻人启事啊,这也太雷了点吧。
冯远赶着马车这速度好像慢了很多啊,连旁边的牛车都要赶上我们了,我看这情景不对劲,一把把车帘子掀开,一个热腾腾的爆栗敲在冯远的头上,“野猪,你没吃饭啊!赶这么慢,作死是不是?快点行不,我要看大夫了。”
幸亏我带着一层面纱,一旁的路人惊诧的看着我这一车的人,纷纷投来诡异的目光。我敲了冯远一阵,然后急忙退回到车里,朝里手边的一根木棍捅捅冯远的背,“叫你赶快点!磨磨蹭蹭的,想让我病发是不是,野猪加快速度!”
“不准再叫我野猪!”冯远怒鸟,隔着布帘子和我开骂起来,哟呵这头野猪还起劲了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和他打打嘴巴仗然日子过得快一点。
马车摇摇晃晃到京城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欣赏一个国家的都城是怎样的繁华了,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裂开了两个,不断地有人在里面用斧子、锤子咚咚的的敲击一样,眼睛也已经模糊一片了,渐渐的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甚至出现了耳鸣的情况。
这个情况很糟糕,我不知道怎么了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应该说自从前次大病之后,脑子里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片段,好像有些人有些事很熟悉,但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冯远见我好像又开始发病了似的,加快了赶车的速度奔进城里。京城的繁华是超出我的想象的,那高高的城墙就算是仰头也会把脖子看酸。大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冯远他们几个根本就是没头的苍蝇摸不到门路。
拉着一个路人问起了那个姓耿的大夫的行医之处,赶紧马不停蹄的往玄武大街而去。在玄武大街的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冯远终于找到了了医馆。
“济世行医”,冯远低低的念着名字,思忖着应该就是这里。将我从马车里抱下来,大步的跨进堂中,大声喊道:“喂,有喘气的没有?救人啊!”不一会儿一个小童模样的伙计从里面出来,一看见冯远便拧着眉不悦的说道:“喊着什么!没看见外面的写着‘过申不诊’的牌子么?想看病明儿早点来。”
说完臭屁的小童准备转身离去,冯远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个箭步冲上去堵住小童的路,恶狠狠的瞪过去,“老子要姓耿的出来看病。再废话老子砸了你的店,剥了你的皮。”
冯远拿出当山贼时候的气魄,再加上齐斌和杨二东在一旁的助威,那小童吓得一副要哭出来似的,抱着头呜呜直说:“耿大夫真的不在嘛!你们去别人看看好了!”冯远一听人不在,立马火了招呼齐斌和杨二东上前去,一个揪起小童的衣领,一个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小童的脸上作势画了画。
那小童的眼泪哗啦一下全都喷涌出来,紧紧的抱着胸靠在墙边上,呜咽的直说耿大夫真的不在的话。冯远看着我又开始说胡话了,心里着急得紧,见小童那样不像是说谎,厉声吼道:“去找一个会看病的大夫来,你想看有人死在你店里么?”
“何事如此喧闹?九儿?”薛正伦一挑后堂的帘子走进大堂而来,被眼前这一情景也吓了一跳。那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九儿看见薛正伦来了,像是看见救星似地喊了一声:“师父,救命啊!”
冯远一看见薛正伦几步迈过去,问道:“你是耿大夫?”薛正伦看着冯远一脸焦急,在看看怀里抱着的我,摇头说道:“老夫不是耿大夫。老夫是耿大夫的师叔,耿”
“那你也是大夫喽?”冯远打断了薛正伦的话,薛正伦被人抢了白,有那么一点尴尬,但冯远的爽直一点也不招人厌恶,“呵呵,是啊!老夫行医三十年略有成就。不知老夫能不能帮助阁下?”
冯远把我前面一送,焦急的说道:“那你看看她吧。她生病了,很严重。大夫快点救救她?”
我又做梦了,又梦见了爸爸妈妈,还有玄贞,这次居然还梦到了裴元坤。裴元坤拿着一把尖刀朝我刺过来。我没有躲,尖刀没入了我的腹部,裴元坤哈哈大笑。玄贞站在我的后面,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我伸手想喊玄贞,可是嗓子里像堵着一块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岚岚回来吧——那里不属于你——回来吧”什么,谁在说话。我努力的拨开一层迷雾想看看深处到底是谁在说话,可裴元坤一下子就跳出来,披头散发的掐着我的脖子死死的在我耳边低吼,“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我要你死、拉着你一起死——”
我浑身大汗的躺在床上,低低的说着胡话。冯远拉着我的手很是焦急的看着薛正伦。薛正伦皱着眉,抿唇不语的为我把脉。薛正伦看着我我的面色红得太不正常,身上又冷得似冰。不太像花粉过敏引起的发烧,我的样子怕是中毒了。
“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到底会不会看?”冯远等急了,我开始说冷了又在发颤,冯远不客气的抱来几床被子盖在我的身上,若不是看薛正伦是个老头子,冯远肯定一拳挥上去了,他最见不得这么磨磨蹭蹭的性格的。
“公子,稍安勿躁!老夫自然能看,你若在这里吵闹不停,老夫请你先出去。”薛正伦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轻声斥责冯远的毛躁。冯远被人这么一说,心里自然很不舒服。但看在我病得厉害的份上,只好忍了这口气下去。
薛正伦收回了手,转身取出金针准备要为我扎针,忽然抬起头看了看冯远问道:“公子,这位姑娘是你什么人?”冯远脸上一红,一口气憋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薛正伦一看,便吩咐九儿进来,“九儿,去把小姐叫来帮忙。公子请回避一下!”
身上好烫,想被火烧了一样,我想喊两句就怎么也张不开嘴。正煎熬着,一股甘甜的沁凉的清水缓缓地进入我的口中,我贪婪着汲取这沁凉的水分,耳边温柔的低语幽幽的传来,“慢点喝、慢点喝。”
等到我艰难的展开眼眸,看清这周围的一切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五天以后的事情了。一个富态的大婶见我缓缓的醒来,高兴的喊了一声谢天谢地,然后摸摸我的额头,急急的跑出去。过了一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冯远一阵风的冲进来,展开熊臂一把把我抱在怀里,“你可算是醒了,真是的。你吓死我了!”
我没有力气挣脱,只好让冯野猪占了便宜去。嗓子很疼,向被针刺到一样,稍稍像发出声音就疼得喘不过气来。冯远见我捂着喉咙很痛苦的样子,急忙的问道:“姚岚,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啊?薛大夫快点过来看看啊!”
薛正伦被冯远点了名,摇头轻笑的上前来,把了把脉,又叫我张了张嘴给他看。我依言统统做了一遍,薛正伦点头说道:“姑娘,你这是中毒迹象。此毒名为无笑,是一种极为折磨人的毒物,虽不知死但要痊愈却要经受相当的痛楚。
姑娘你可要有准备啊!老夫用独门解毒之方为姑娘解毒需要大约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每一次都要用金针去毒,这其中的疼痛常人难以忍受。再加上姑娘恐怕要失语一段时间,这也是因为毒发的原因。”
在场的人一听纷纷不仅啊的一声,冯远更是忧伤的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哪个王八蛋给你下的毒。老子非要把他活剥。”我成哑巴了,这下还真是和玄贞配成对了。一个瞎子、一个哑巴,真是个搞笑的组合。我苦笑,这毒什么时候被下的、被什么人下的,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觉得我怎么这么倒霉,就没一天好日子过过。成天不是这样就是那样,一会被追杀、一会爬悬崖、一会又中毒、一会又成了哑巴,我究竟还有多少苦要吃,这些人还救我做什么直接让我毒发死翘翘好了,说不定还能穿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