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李明然进来了,看着耿毅和薛想想微微一颔首,“耿公子,我家公子有请。”耿毅一看李明然知道是元贞找他,点点头吩咐须儿在医馆里看店,他随李明然而去。薛想想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直庆幸老天开眼。
耿毅前脚才离开,后脚我和冯远一前一后的就进来了。齐斌扯着大嗓子和薛想想打着招呼,“薛姑娘,你好啊!咱们又来了!”冯远也只是和薛想想远远的点点头,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回事,天生不对盘,每次一见面多多少少都要有口舌之争。为了避免在吵架,两人躲得远远地。
我看见薛想想朝她笑笑的走过去,憋着一丝沙哑的嗓音:“薛姑娘,你好!”薛大夫的医术果然高明,在经过几次的治疗后我的声带渐渐有了恢复。虽然声音沙哑的厉害,但好歹已经可以言语了。只是薛大夫吩咐尽量少说话让嗓子多休息,因为我中的无笑这种毒很厉害,伤及人的各处,所以要想彻底恢复就要好好的保养,切勿动怒。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毒,只是每次治疗都要经受如同地狱般的煎熬的痛苦,我都悲凉不已。我真是倒霉催的,好端端的怎么招惹了中毒这种事。一会儿还不知道又要接受怎样的痛楚呢!
薛想想拉着我的手,问了我一些情况。冯远在后面不乐意的说起来,“不是说让她少说话吗?怎么一个劲的问不停啊?快点去治病,少在这里废话。”我瞪了一眼冯远,这家伙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人家姑娘一片好心的询问病情呢。他在说什么昏话,冯远接过我不满的眼神,冷哼一下。薛想想气得俏脸通红,杏目圆瞪的冲着冯远低咒两声,拉着我往里屋而去。一个没留神和刚想从里面出来的人装了个满怀,“哎哟,谁啊这是莽莽撞撞的?”须儿翘着嘴将地上摔碎的茶壶拾起来,抬头看了看我。
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须儿咦的一声竟是呆呆的看着我,“你”我抱歉的帮他把茶杯拾起来,不好意思的说了声抱歉,被薛想想一把拉着就往里屋而去。须儿抱着茶杯看着离去的背影。我回头看了看他,觉得他挺面熟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
薛大夫照例检查了我的脉象,又让我试着发一两声‘啊’给他听。我一一照做了,只是向前那个小童的样子一直在脑海总挥散不去,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姚姑娘、姚姑娘。”薛大夫拍拍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姚姑娘怎么了?”我摇摇头,嘶哑的嗓子说着没事。
薛大夫看看我好像真的没事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姚姑娘,你身上的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只要再用金针放血两次便可,你可以试着慢慢的说点话,少吃辛辣的食物。说实话姚姑娘,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病人,金针放血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姑娘你居然一声不吭的承受下来,真让老夫佩服。”
我笑了笑,看着手臂上麻麻点点的针灸眼,我就想哭。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账王八蛋下的毒,这毒发的时候真是要命啊,疼得我在床上打滚,还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身上像是有数不清的蚂蚁在咬噬我的骨头,真想拿刀一刀切开来看看。
冯远看到我毒发的样子,都给吓得说不出话来。好几次他都是用绳子捆住我,生怕我一个没留神撞伤自己。这些都还是小事,我最害怕的是毒发时那混乱不清的幻觉,一会儿是爸妈、一会儿是玄贞、一会儿又是裴元坤的,我精神快要崩溃了,再这样折磨下去我可能提前早衰。
“薛大夫,我睡得不太好。能不能给我开些安神的药。”要是这个时代有安眠药就好了,真想轻轻松松的一睡到天亮。
薛大夫点头,让我在这里休息下,他去帮我准备药。冯远见薛大夫出去,一下子溜进来,轻咳正色的说道:“姚岚,我和齐斌他们商量了下,我们马上要去礼部应试了。留你一个人住在家里也不放心,所以和薛姑娘商量了下,暂时先让你住在医馆里几天。等我们考试回来以后再接你回去。”
要我住在医馆里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我苦笑的看着他们三个那个丑模样还想去考武状元,这不是给别人添麻烦嘛。“哦。这没问题,我只是担心你们找不找得到礼部的大门哦,别让人给轰出来了。”
我哑着嗓子说道,真不敢相信他们哪来的自信,居然跑去参加武试。字都认不全吧,一帮文盲!冯远一听,歪起鼻子不悦的哼了一声。后面的齐斌和杨二东也是忿忿的朝我冷哼,齐斌更是挽起袖子准备开骂似的,“姚岚,这些日子我可不是白混的。听哥哥给你做一首诗,吓死你!”
哟黑,天要下红雨了,山贼头子要作诗了。“好啊,念来听听。背别人可不算啊!”齐斌一仰头,很是潇洒的一脚踏在椅子上,挺胸抬头的念道:“春眠不觉晓,追着姑娘跑。姑娘一转身,吓得吐饭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半晌一点声音都没有。齐斌声情并茂的念完,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和冯远。冯远的嘴角正像发动机皮带似的抽得欢快,而我已经风中凌乱了!
“哈哈哈哈哈这、这这就是,你作的诗啊!啊?哎哟,你要笑死我啊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肚子好痛一下子倒在床上笑得滚来滚去,眼泪不停的从眼角里流出来,笑得有些气喘。
冯远没有笑,只是上下打量着齐斌,拍拍齐斌的肩膀很感慨的说道:“兄弟!有你在真好啊!”显然齐斌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傻愣愣的看着冯远,很是谦虚的问:“大哥,这诗做得不好吗?我觉得挺真实的。”
冯远很有同感的点点头,“的确真实,兄弟我是说有你在,我不会是倒数第一了,有你垫底了真好啊!”噗噗噗——冯远也忍不住了,看着齐斌那张傻乎乎的笑脸,笑得弯下身子去。
“哈哈哈哈——我要叫你大哥啊!你这打油诗太好笑了,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哈哈哈哈”齐斌挠挠头,讪笑的看着我们两个,“我还作了一首,不知道该不该不说?”
什么,他还有啊!我笑得好不容易才能喘匀这口气,满含热泪的看着这个大宝器。冯远捂住肚子,点头催促:“说啊、说说。我看看你还有那些绝世佳作。”
齐斌轻咳,一本正经的用他那浑厚的嗓音又朗诵了一首‘绝世佳作’,“锄禾日当午,看见臭豆腐。搁点大蒜瓣,臭死大老虎。”
天哪——救命啊——我不行了,这个宝器真是要笑死我了。这回不仅是我就连一向没有表情的杨二东都笑得东倒西歪的,我实在笑得太辛苦了,冯远已经笑瘫在椅子上,直喊着没有力气,齐斌站在大家中央看着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的样子,也跟着笑着,“我觉得作得挺不错的,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我们在这边笑得欢快,薛想想却在药房里焦急不安,怎么办?那个女人要在这里住了,要是让师兄知道了,那她就前功尽弃了。怎么办、怎么办?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她赶快离开,或者能让她安安静静的待着了几天,等冯远他们回来就带她走。
可是想什么办法呢,薛想想陷入苦思,这几天真的把她快要弄疯了,小小心心的维持着这个局面。那个女人还不知道元贞现在的身份,要是知道了不会不知难而退呢?薛想想不断想着可能让我放弃的可能,须儿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不知道。
“薛姐姐、薛姐姐,你怎么了?”须儿拍拍薛想想的肩膀,把正在发愣的她吓了一大跳,须儿后退几步,看着惊慌失措的薛想想,纳闷的问道:“薛姐姐,你怎么?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
薛想想一脸苍白的笑了笑,摇摇头安慰须儿自己没事。“须儿,有事吗?”须儿递上一张纸条,“这是师公给姚姑娘的药方,让你把药抓好,我去煎。”薛想想接过药方一看,这是乌头散。薛想想眼眸一沉,想出一个可以让我安静得办法。
“须儿,这药知道要煎多久吗?”薛想想知道这乌头散必须要煎上一个时辰以上,否则不仅药性出不来,而且还会让人有昏迷的态势。只要把这煎的不够时间的药让我服下,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须儿不好意思的嘿嘿的笑,“薛姐姐我学医不精呢。还请薛姐姐多多指教了。”薛想想故作生气的拍拍须儿的脑袋,责怪他不够专心,“这药只要煎上半个时辰就可以了。喏,药在这里,快去吧!”须儿接过药包,嘿嘿直乐的推门而去,好像有想到什么似的,又转回来问道:“薛姐姐,有没有什么吃的啊?早晨到现在我还没吃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