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聂喆直接让我去如月斋叫阿三过来,扶他回去,临走时还不忘挖苦的说道:“香姑,我终于明白你不干的原因了。下次眼神不好指不定你会往饭里放什么东西,你还是在家呆着吧。”
听听这话真是刺耳的很哪!我不是故意的,顶多是心不在焉的一时失误罢了。死狸猫刚对他的影响好一点就翻脸,真是无情无义啊。好吧,我现在的处境比较被动,权且忍了。女子报仇十年不晚,死狸猫别让我逮着机会,否则我定让你难看。
送走了这两位尊神,玄贞还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直叫唤。我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叉腰说道:“瞎子,别装了!人都走了还装什么大尾巴鹰。我已经道过歉了,别不依不饶的。”
玄贞将被子拉下来,瘪着嘴悻悻的说着:“娘子真是狠心,给我吃这样的毒物。谋杀亲夫不成还恶语威胁,娘子你好坏!不理你啦”喝这家伙还装可怜装上瘾了,凄凄惨惨的样子博谁的同情啊。
我一屁股坐在他的小腿上,顿时他嗷嗷嗷的直叫,“娘子起来起来,我的脚快断了。”我才不理会呢,这点小小的力度就会压断,太无知了。
我稍稍用力往下使劲,玄贞嗷的声音再一次上升到一个新高度。这嗓音完全可以媲美已故男高音帕瓦罗蒂的嗓音,只不过前者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似的尖叫,后者才是实力的体现。
“瞎子,别得理不饶人啊。我都说对不起了,又不是故意的,干嘛没玩没了的。我做了菜粥,起来喝点吧。晚上都没吃饭的。”
“要我喝粥,你也要先起来吧。”玄贞捂着被子呜呜直说,我连忙起身将他扶起来。他可怜巴巴的撩开小腿,揉揉被我坐到的地方。我看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爱呢,忍不住双手掐了掐他的双颊,“瞎子,对不起了。原谅我好不好!”我可是实心实意的道歉了,这个瞎子再敢多挖苦我一句,我定要他好看。
“你都这样了,我敢不原谅吗?”玄贞指着被我掐着的脸,嘴里漏风的呜呜说这话。有些挫败的摇摇头,说句“我饿了”。
这个好办,我赶紧的将菜粥端过来,舀了一口递到他的嘴边。玄贞一点不客气张嘴就吃,我忽然想起来就问起玄贞:“景晖怎么来了?还有聂喆怎么也在?你们三个是怎么碰到一块的?”
玄贞大口大口的吞着菜粥,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慢慢的我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景晖是从外地来平阳谋生的。刚来就碰上了难得的城隍庙节,和玄贞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所以才冒昧的上门拜访。而聂喆则是和玄贞一同回来的。
玄贞这话分明就是哄三岁小孩子玩的,真拿我当白痴耍啊。这景晖既然是富家公子,不在家中好好呆着跑到平阳来谋什么生。像他那样的,指不定是拿着家里的钱四处游玩还差不多。
再者平阳这有什么好谋生的,种田他可会;做买卖,笑话他才是做买卖人的对象,花钱的对象。让我相信他是来平阳谋生活的,打死我都不相信。景晖是不是敷衍玄贞的,我不在乎。在乎的是玄贞对我总是有那么一点的戒心,这是我最无法接受的地方。
“玄贞,你真的把我当成傻子对待了吗?”
我放下碗,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但却说得很坚定:“我看得出景晖的来历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他这样主动的结识你,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你对我存着戒心。
玄贞,你防备我什么?我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不对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或者是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在你心中我和外人一样。我就连聂喆都比不上吧。”
安静,很安静。在我说完这一番话后,我和玄贞都陷入了可怕的安静中去,我紧紧的盯着玄贞,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而玄贞眉头紧锁,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用沉默对待我。
过了良久,玄贞才慢慢吐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娘子,假如有一天你记起了以前所有的事,你会不会离我而去?”
这是什么话?我记起以前的事,我用脑袋保证以前的事我一辈子都记不起来。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香姑’了,我怎么可能记起以前的事。玄贞怎么问得好奇怪。
“不错,我的确有事瞒着你。不告诉你的原因是不想让你增添烦恼,。如果你非要我告诉你瞒着你什么事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希望每天都可以感受到你的自由自在而不想让你卷入纷争之中,受到一点点伤害,更加没有防备过你什么。
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勤劳、自信、坚强,在逆境中不认输的倔强。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来,你一点点的感染着我。我恨自己是个瞎子,做不到一个保护妻子的好丈夫。相反还让你照顾我。娘子,真的很对不起!我很想照顾到你,让你衣食无忧的快快乐乐生活。
至于聂喆,他是我的好朋友,有许多事他在帮我。以前你的脾气不好,更多的时候我是和阿喆在一起。所以他对你有微词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现在他已经对你有所改观,你也不必再不高兴了。”
呜呜呜这是什么情况啊,我听着玄贞的话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一点点的往下掉。不是因为他有事瞒着我而生气,相反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人时时顾及我的感受,将我的快乐忧伤放在心里而感动。
我要的东西很平凡,只是一些简单的幸福快乐,有一个人能帮我挡风遮雨,帮我承担所有的痛苦哀愁。“你承认有事情瞒着我了。好,现在我不管,但是有一天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也想帮你分担,好不好?”
玄贞叹一口气,忽然将我拥进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拭去我的泪珠,轻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好!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到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不过,娘子那个景晖却是来者不善,你再见到他时有多远就躲多远。知道吗?”
“为什么?!”果然这个景晖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来者不善吗?那么他对付我和玄贞又怀着什么含义。我和玄贞就是一平头老百姓,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我真的纳闷了。
“告诉你也无妨,他叫耿纯,字景晖。也许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该改口叫府尹大人了。”纳尼?府尹大人?是景晖吗?他就是现在平阳城里日日讨论的新来的府尹大人?这么大的来头,还真是看不出来。我原本以为景晖就只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罢了,没想到还是个实力派。
这下平阳城的姑娘们又要沸腾起来了,这么一只钻石级耀眼的金龟婿出现,大家怕是要打破头来抢这只金龟婿了。
自从玄贞言明了景晖的真实身份,我便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戒备感。景晖。哦不,应该叫耿纯了,这个男人顶着一张童叟无害的笑容,一边和我结识,一边却和玄贞暗波汹涌的你来我往的过招。
再加上现在得知了他的身份,我更是觉得这个男人满腹心思,不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可以窥视的。我也奇怪了玄贞是怎么知道耿纯的身份的。问起他的时候,他倒是一脸洋洋之色的冲我坏笑,然后云山雾罩的说道:“为夫可是问了祖师爷才探知的消息。”
幼稚!这么拙劣的借口竟拿来敷衍我,虽然我很好奇消息是如何得来的途径,但是我所关心的事不是这些。我担心的是慢慢而来的冬天,我和玄贞怎么渡过。
这几****在家中可以放东西的柜子统统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找到些秋衣秋裤和一些薄被以外,再也没有什么收获了。要想办法准备过冬的东西了,现在已经不去了如月斋,家里的收入也少了一半。
玄贞的收入也是时有时无,在这样下去冬天到来时咱们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好,从今天开始勒紧裤腰带过活。我把以往攒下里的钱全部翻出来,仔细数了数,勉强可以过冬。但是却不能将小摊子开起来了,唉!我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将钱重新放好。这摆小摊的愿望这能在来年盼望实现了。
“香姑在家吗?”
“在的!”我应了一声,赶紧起身,稍微整理下仪容,出门一看原来是李嫂子。他身后还有两位看起来已是妇人模样的女子站在她的身后。
李嫂子看见我出来,笑呵呵的上前来,拉着我的手说道:“香姑,我来介绍啊。这是西街的王大姐和北街五娘,他们两个都是我平时的说话人。手底下的针线功夫那可是没得说的,我他们介绍给你,你不是想开个小摊子买点荷包、手绢什么的,她俩做得东西那是没得说的。”
说着李嫂子热情的把她俩带来的一个小布包打开了给我看看,嗬!真是不少呢,香包、头绳、手绢、居然还有一双自己做得绣花鞋。好精致的一双鞋,鞋面上秀丽的一只粉菊,含苞欲放,洁白的鞋面,结实的鞋底,光是看看都是一双经久耐用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