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报酬的份上,我才不会这么卖力的干呢。再说他店里的人也和他一样,一张消化不良的脸,有事没事都喜欢指使我做这做那,一副大老爷的派头。明明就是一个小屁孩,我现在才知道耿毅才二十二岁。
这不是一个小屁孩,以我前世二十七岁高龄来说,他耿毅现在还处于别扭男的阶段,做事情很让人咬牙切齿的想捏死他。
走了一个死狸猫来了一个拽浣熊,我的日子啥时候到头哟!我不求被这些男人团团围住了,只求他们发发慈悲,多给点子儿就万事大吉了。
“呵呵,我去医馆也是好事呢。顺便学点知识,将来你也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在家就给你治了,才不稀罕耿毅那张得瑟的脸。你是没看见哦,他高傲得就没差用鼻孔走路了。我就纳闷了,他爹怎么没好好教他?”
我试着将话题说得轻松些,不让玄贞替我担忧。原来被一个人担忧是这么一件幸福的事情呢,现在我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为了玄贞、为了将来能过上好日子,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玄贞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满含关切的说着:“那你自己当心点。别事事强出头,还有就是耿毅和耿纯其实是兄弟,你知道吗?”
啊????耿纯和耿毅是兄弟??我还真没看出来,耿毅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哥哥,还自己开医馆,为何不让他哥哥帮忙开个官私合营的那种医馆,那生意岂不是更好。
原来拽浣熊也是个金光闪闪的富二代呢,要是平阳城里的姑娘们再知道这个消息的话,怕是又会掀起一股追求风潮。
玄贞显然不知道我神游到哪里去了,自顾自的说着要我注意的地方,我也是歪着头哦哦称是,什么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娘子,你记住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在耿大夫的医馆里碰上耿纯,即便遇上了也不要说认识耿大夫,就装作是来看病的,明白吗?”
咦?这是什么意思,他俩兄弟我又没得罪谁吗,为什么要我躲着耿纯呢?耿纯和我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大大方方的来去,凭什么要躲着他。我刚想表达我的不解,玄贞像是看穿了我会问似的,抢先一步要我答应:“不要问为什么。这是为你好,答应我!”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躲着点耿纯嘛?小意思,我当他是流感病毒,那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明白!玄贞你放心,我也不太喜欢耿纯,说话阴阳怪气的。不是很熟却装得很熟的样子,瞎热情!”听我这么说,玄贞方才放心,伸手摸摸我的脸颊,略带丝丝宠溺的摩挲着我的脸:“我的香姑最乖了!真是听话的好孩子!”
我的脸像火山爆发了似地,嘭的一下红云满面,一把掐了玄贞的毛手,将他拉下来。玄贞也不生气,笑呵呵的用另外一只毛手伸过来,嘴里还贱贱的调戏:“小娘子,别害羞呀”
我忍不住和玄贞笑闹成一团,屋外仲冬灰蒙蒙的天上似乎晃出了一丝丝的阳光。
将玄贞送到浣花大街,帮他准备停当后我才匆匆赶往医馆,差不多辰时的时候我已经在耿毅的医馆里忙碌了。
帮着喊号、端药、煎药,有时还负责收钱,真是一个多面手。“下一位九号!九号,来了没?”我扯着喉咙,冲着外堂一片乌压压的人喊着,好一会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才举着牌子从人群后面挤过来。
我扫一眼他牌子上的数字,指了指布帘子后面,那人点头哈腰的弯身进去。而我又坐回到柜台后面,那个小童我还现在还不到他的名字。不是我不问,是我问了他不说,索性干脆我直接管他叫‘阿童木’。
他对这个名号还不曾反感,我也就施施然的越叫越顺口了。医馆的生意真不错,这个季节看来都是来看风寒的,一个个佝偻这身子,面色潮红的阵阵低咳,要不是刚进门浣熊就压我喝下一大碗姜汤,此时身体暖暖的,要不怎么着也得被传染。
阿童木从耿毅的房间里出来,又拿出来一小堆号码牌,我接过来放好,准备给来看病的人。这号码牌可是我参照银行的工作方法,依葫芦画瓢的照搬过来的。要不然挺大的一个医馆,被这些人搅得像菜市场一样,这不现在这个样子有序多了。
为此,耿毅还特别称赞了我,说我难得的豆腐脑里也有些精华。我牙齿咬得死紧的微笑点头称是,没有将他骂得体无完肤就已经算是对得起他的家人了。我发誓下次臭浣熊再这么侮辱我,我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在医馆是忙碌的,时间也过得很快,过了午时差不多就没有多少人了,我和耿毅说了一声便回去给玄贞送饭。耿毅点头让我早点去,下午还有事情要我做。
我真是苦命,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两脚落地就不歇气,像个陀螺似的在大街上飞奔,然后又转回医馆听候老祖宗的召唤。耿毅扔给我一个背篓,让我跟他走。我纳闷的抱着背篓,想着这是要出去采药?可这个季节哪里还有药给你采啊?
我刚把这个疑惑说出来,臭浣熊和阿童木整整齐齐的抛了一个热腾腾的白眼过来,阿童木更是翘嘴摇头不屑的笑话我是笨蛋。
“走吧,笨蛋。让本神医来教教你!”
耿毅走过来,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带着我出门而去,临走前他对阿童木说,有人来找的话就说他外出采药了,请改日再来。
我好奇怪臭浣熊的话哦,这么说他是知道有人会来找他的吗?说着这么肯定,不过管他的,跟着去也好,学点知识丰富武装自己匮乏的脑子,我才不要下次再被他叫着笨蛋了。
耿毅带着我从平阳成东而去,这一片可都是大山了。耿毅脚程很快,我必须全神贯注的跟在他身后,避免跟丢。从这一点上来看,耿毅应该还没有谈过恋爱,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和女生走路要配合女生的脚步,方显出绅士的本色。
虽然我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但是看得多了,自然也渴望有一位绅士这样细心周到的礼遇。可惜,玄贞是瞎子,是要我去配合他的脚步;而,浣熊呢?我觉得是他想上厕所了的感觉,这么急赤白脸的往前冲。
“耿大夫,慢点慢点。我、我歇口气”实在是跟不上了,也不知道耿毅是选的什么破山,又高又陡,这地方可以给你采哟。
我很怀疑,耿毅这趟出来是要变着法的折磨我的,我背一大包的东西,而他衣袂飘飘的迎风而立,尽显妖娆风姿。我想的是能一脚将他踹下去,让他摔成饼。
我正腹诽得过瘾,耿毅转过头来,有些不耐的催促道:“快点,磨磨蹭蹭的几时才能到?”这个催命鬼啊,我诅咒他。尽管我累得够呛,在耿毅的吆喝下还是艰难的挪着脚步跟着耿毅一步步继续前行。如果采不得珍贵的草药,我一定要耿毅请人抬我下山去。
当然我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医馆中正巧有一个来找耿毅。“须儿,二少爷去哪里了?!”耿纯悠闲自得的喝着红枣茶,状如漫不经心的问着恭恭敬敬竖立在一旁的须儿,也就是阿童木。
阿童木已经没有面对我的时候的那种嚣张不屑的神态,垂手恭立在一旁回应者耿纯的问话,卑顺之意跃然于表。
而耿纯则是轻衣简袍,一点没有大堂中赫赫官威的样子,神情和蔼的犹如世家公子。阿童木低首回话说耿毅外出采药去了,不知到什么时候回来。
“你没有说今日我要来吗?”轻轻的一句问话让阿童木身形一抖,言语竟有些不通畅:“说了的。二少爷说今日天气不错,要去采点火棘回来。然后便出去了,交代小的在家中等候大少爷。”
耿纯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至始至终微笑的听着阿童木的话,对于耿毅这样古怪的行为未发一言的抱怨,然后像是了然什么似的,站起来四处看了看,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衙门的事情繁多怕是一时也来看望不了他,等二少爷回来你告诉他,让他来衙门找我。”
阿童木乖顺的应下,然后耿纯不再停留直接就出了医馆的大门,便大步朝衙门方向走去。阿童木站在门外看着耿纯逐渐远去的身影,像是松了一口气,抬袖擦擦额间的薄汗,自言自语:“真可怕!二少爷躲得了这次那下次怎么办啊?”
象山的半山腰上,我已经是第五次要求耿毅休息了。妈呀,这山怎么长这么高,我怎么爬也爬不到顶呢?我怀疑耿毅就不是来采药的,一路上我一经发现了很多我知道的草药了,我问他要不要采,他都是摇头说不要。
嘿这不是采药揪我出来干什么?锻炼身体吗?我的身体已经很好了,浣熊的身体更是国防身体,下大雪都可以下河洗澡的。我实在想不出他叫我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