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道翠绿的流光划破沉闷的午后。孩子们的活力永远是没有止境的。
百花谷的四季常温,却也神奇的拥有雪景。雪是温温的,暖暖的,特别舒服。除了温度,这里的雪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此时的谷里已经没有多少大人还在活动了,安静的午后是休憩的好时间。
谷里被冰雪覆盖,一片煞白,甚是好看。
“红蔷!小心!”有孩童高呼。
一身红衣的红蔷狭长的眸子一闪,素手轻扬,一片轻薄的几乎透明的叶子夹在她的二指之间。
“对……对不起!”凌波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这是自己的第几次失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定,似乎是从那次意外开始的。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凌波轻摇了摇头,好像是要甩掉自己一身的晦气:“对不起,红蔷,我不是故意的。”
“哼,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说你是我们之中天赋最好的。”红蔷语带刻薄,“按我的看法,就你这样的水准,练一辈子都没办法百叶齐发。别忘了,我们百花谷除了有出色的治疗能力以外,暗器也是一绝。”
凌波吐了吐舌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小虎子不在,她跟红蔷的矛盾似乎越积越深,不过四年前温泉的那件事情,让凌波更珍惜生命,性格也变的平和了许多。
也就是在四年前,失去了至亲的小虎子在五福的支持之下,成为了近年来唯一一个离开百花谷的人。为此,五福特地离开百花谷,去了外界整整一个月。凌波曾经问过小虎的去向,不过奶奶没有告诉她。
孩子们的喧嚣,在这个寂静的午后,显得特别的富有生气。五福拄了个拐杖,靠着小屋远眺,看着活力四射的凌波,颇感欣慰。
“摇光,丁香,总算不辜负你们所托,凌波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一行清泪不自觉的流下。从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到现在清秀可人的大女孩,五福一个人带着这个孩子,十年来的辛酸辛苦自知。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你们的忌日……”五福拐杖拄地,略略抬头,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流下,“十年了,十年了……百花谷还能回复以前的荣光么?……”
十年来,她对凌波的培养是全方位的。每天必泡的温泉在不自觉中让凌波的体质在不知觉中变的极好。这略有些寒冷的冬季,其他的孩子都穿上了棉袄,包括红蔷都穿上了一身火红色的贴身棉衣,唯独凌波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衣服。
四年前的那次意外,那霜纹花的独特功用还是让凌波获得了莫大的好处。除了她们二个,没有人知道,凌波的花种已经发芽,甚至长出了一片小小的叶子。
“明天该告诉她一切了吧?也该让她出去走走了。一辈子在百花谷虽然顺从了你们的遗愿,可恐怕却无法让她成长起来。如果有一天,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怕我们之前的决定会害了她。”五福黯然了一下,继续喃喃自语道,“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她总要学会保护自己。”
她沉思,这几年,凌波的性子成熟的很快,已经远远脱离了她以前的心智,似乎比以前更聪明,更冷静,也更冷了。
她的踟蹰间,凌波、红蔷这一帮孩子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她不知道,这一群孩子在打闹间,已经进入了百花谷里唯一的禁地百花林的外围。
这百花林之所以被列为禁地,传说中是因为里面的道路错综复杂所至,怪物相当厉害的原因。但也有听说,是因为里面有许多神秘的事情。
这片林子是百花谷里最大的树林,而且不知道被谁下了迷踪阵,终年迷雾环绕。这阵法竟然无人知道该如何破解。
一旦进了森林,就极难出来,即使里面有再多的珍奇异兽,也没有大人会去狩猎。
“凌波!”红蔷手一抖,一片树叶斜斜飞来。看的出来,她并没有用足全力,只是为了惊吓凌波而已。
凌波足尖一点,粉绿的身影一闪,已经避了开去。这几年的训练可没有白费。虽然她的暗器功夫确实不怎么样,但她的轻功已经比绝大多数的大人更好了。这一点让五福尤其无奈,以凌波的自语来说,这百花谷传承的百花飘零的步法是她的救命大法。打的好不如跑的快,是凌波的座右铭。
凌波的身法高超,但红蔷的暗器手法却也不弱,这几乎成了这个要强女孩子唯一的骄傲。那片树叶看上去力道不大,但是却暗藏巧劲。说白了,她不过是妒忌而已,二人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手下自有些分寸。
凌波也自视太高,刻意卖弄,她腾空旋转的幅度并不大,还想着顺势将树叶接下,却没料到,红蔷发出的那一片树叶却被她注入了一点花种异能。那片树叶诡异的绷直,将凌波刚刚上身的衣服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红蔷!你也太欺负人了!”没有了小虎子调解,她们二个的矛盾常常引起不大不小的纠纷。周围的孩子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这二人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战争了。顿时哄的一声,全都跑掉了。所幸,他们还在百花林外围,一切都很安全。
“你不会躲啊,非要接!哼,看你那样,‘猪圆’玉润!”说着,红蔷比了一个圆形,冲着凌波吐了吐舌头,这可把凌波气的不轻。
“你想干嘛!为什么每次都要欺负我一个人?!今天你给我说说清楚。”二人隔了足有十米远,互相指着对方吵了起来。
“什么叫每次啊!”红蔷总归比凌波大了二岁,她的脸上显得貌似并不生气,带着一点嘲笑,把二手插在腰上,冲凌波扮了一个鬼脸,“你不知道百花谷的规矩么?只要不伤害别人,正常的比武是允许而且受到鼓励的。”
凌波肉忽忽的小脸气的跟苹果一样通红:“可是,可是你每次都偷袭我!!”
“偷袭?你有证据么?我可是喊过你的!”红蔷眯缝着眼睛,透着一点狡诈。
凌波气的双足一顿,就朝着红蔷冲了过去,伸手要打。红蔷轻吐香舌,又扮一个鬼脸,一扭身,朝着林子里飞了出去。
说是禁地,这二人可没少闯,外围比较清净,没有什么人。若是在村子里,二人打起来,那可会闹出大风波的。
小时候这二人可没少打架。五福和蕾丽兰等人也拿这二孩子没有办法。好话也说了,坏话也说了。可这二丫头就是那么无法无天,不在意自己形象。
随着她们年纪增大,打斗起来动静也大,自从上次闹的几乎烧毁宗祠那事之后,她们二就选了这个清净的地方。
今天也依旧如此,一语不和,这二个天生的小对头,又闹了起来。只是她们没有发现,今天围绕着百花林的那层雾气特别的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