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温,本公子这不是来了吗!”南宫昭延用其中一颗夜明珠敲了一下小温的额头,轻笑道。
“南宫公子,你每次都欺负小温!”小温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十六岁男孩,他最怕和南宫昭延说话了,因为他的额头每次都要被南宫昭延用上好的夜明珠击打一下。
此刻南宫昭延被小温撅起嘴巴的可爱模样逗乐了。于是呵呵大笑起来,接着他和小温向着扶风斋方向而去。
姜府荷苑
虽被称为荷苑,可是这里种植的荷花只有一个品种,有的含苞待放,还有的肆意绽放,粉嫩而鲜妍,荷香缭绕。
“九夫人,小姐回来了!”云蕊听见一个灰衣老妪苍老的声音。
“蒋妈,是真的吗?是我的蕊儿来看我了吗?我没有做梦吧?”九夫人曼荷一脸惊喜的从内屋小跑着出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蕊儿不是被老爷逐出家门了吗?怎么还能进府来看她?莫不是蒋妈她老眼昏花看错了?
“娘,是我,真的是蕊儿我回府来看你了!你过的好吗?”云蕊停下脚步淡淡说道,略有一丝酸楚,九夫人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云蕊才没有像一般出嫁的女儿难得见到母亲的激动。
“蕊儿,你肯喊我娘了?太好了!”九夫人曼荷一边拉着云蕊的小手说话一边哭得泪如雨下。
云蕊抬眼看到眼前的********虽然极为素雅的打扮,相貌秀丽,眉宇间和姜云蕊有几分神似,最好看的是有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怪不得被姜百虎看上,收了做第九夫人。
除却九夫人的憔悴的神色,倒是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候的风韵,要不她也不会得宠一时,而养成了姜云蕊清冷高傲的性子了。
“蒋妈,绿意,你们都下去吧!”九夫人曼荷大概是有体己话交代吧,便摒退了她们。
“蕊儿……”九夫人曼荷的脸上有着顾虑,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朱唇微启,却又欲言又止。
“娘,坊间传闻我被卫王废了侍妾身份的事情是真的!”云蕊微微一笑,想要打消眼前********的顾虑,她真的是一个好母亲,可是她没有福气,因为她女儿的身体里装着一个异世的灵魂。
“蕊儿,你还笑得出来?”曼荷想着一般女子被休弃,都是哭哭啼啼的,她这女儿怎么反映如此淡然?她睁大了眼睛,望着神情淡然的女儿,就怕错看女儿的神情,许是想要从云蕊的脸上寻出一丝痛苦出来,却只看到波澜不惊的女儿,淡笑的对着她。曼荷的脑海里有点搞不明白,莫非女儿真的是释然的微笑?
“娘,我若不笑着过好每一天,难道娘希望看着蕊儿每天以泪洗面吗?”云蕊掩嘴笑道,当她冷书蝶非得哭着喊着求卫王别废了她侍妾身份吗?她可不会那般自讨没趣!
谁知九夫人曼荷却当云蕊是在自嘲,她心里很是内疚,唯一的女儿,她疼若至宝的女儿,真的是受苦了!
“告诉娘,你刚刚是怎么进府里的?”曼荷这才想到前不久老爷发的话,说蕊儿败坏了姜家门风,此后不得入的姜家府内,所以曼荷才疑问道。
“娘,我在府门口碰到了南宫公子,是他带女儿和绿意进的府,这里我也不便久留,娘,我们长话短说吧!”云蕊想着等下出府,会不会碰到姜百虎呢?
蕊儿成了废妾,她还年轻,路还长着,以后她该如何?还会有男人愿意娶她吗?
云蕊淡淡的看着还在伤心哀怨的九夫人一眼,随即安慰道,“娘,你放心,蕊儿就算嫁不出去,也会过的好好的!”谁叫现在好男人太少了,更何况她现在不信感情了,还不如看看这里的大好河山,走遍海角天涯!
“蕊儿,要不我再去求求老爷,让他为你重新选一门亲事?”九夫人一介妇人,首先想到的还是姜百虎,谁叫这个年代,女人是以夫为天的!
“娘!不必了!你只要做好你的九夫人就好了,蕊儿的终身大事,蕊儿自会有分寸!”云蕊马上淡笑着反驳,她可不想再次成为一枚联姻的棋子,她现在宁愿做个废妾。
“贱人!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你还敢回来姜府?”
云蕊转身面朝着荷苑大门口,一袭水红的衣裙划出一道绚丽的风姿,令九夫人曼荷微微惊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女儿竟然穿上了她最为不屑的红色,蕊儿是不是因为那被废之事,继而改变了自己平时的喜好?
“老爷,蕊儿她终究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曼荷面对姜百虎刺耳的怒咆声,她慌乱的说道,泪如泉涌。
“娘,他既然骂蕊儿,那他就没有资格做蕊儿的父亲!”云蕊拿了云纱丝帕轻柔的为曼荷拭去脸上的泪珠,冷然的说道。他姜百虎就算想认她为女儿,她还嫌弃他呢,如今正好,就地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蕊儿,不可,他是你的至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曼荷听了云蕊的话语,颤抖着身子,往后踉跄一步,她的蕊儿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大了?
“曼荷,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她好大的胆子,她可没把老夫当她的爹,此后她是生是死和我姜家没有丝毫关系!”姜百虎脸色青红交加,双眸阴鸷的睨着云蕊,他最后一句话说的一旁的曼荷透骨冰寒!
“蕊儿,你还不快向你爹道歉。老爷,蕊儿她不懂事,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她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可以和她断绝关系呢?呜呜……”九夫人曼荷哭诉着道,她真是头大了,这两人怎么都那么倔呢!蕊儿若真与老爷断绝了关系,那蕊儿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娘,蕊儿何错之有?蕊儿是不会向他道歉的!如果非要道歉的话,也是他姜百虎向我道歉!他堂堂第八世家的家主一向自诩仁义治家,何故不分青红皂白辱骂自己的亲生女儿?古人有言虎毒尚且不食子也,而你姜百虎,枉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云蕊冷然的环视外面偷听的奴仆们,反正她打定了主意要和姜家断绝关系,也不怕下人们嘴碎!
“你这不孝女,老夫真是瞎了眼才养了头白眼狼!姜管家,派人带这不孝女去姜家祠堂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姜百虎被云蕊的一番话说的吹胡子瞪眼,他的火气上涌,怒火将他双眼灼烧的炙红,杀气辐射而出。
“不,不要啊!老爷,蕊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好得叫了你十六年的爹,你真的下的了手?老爷,你真忍心吗?”曼荷一听姜百虎所言,几欲昏厥,好在蒋妈听到争吵声之后连忙进来搀扶着她,此时曼荷风韵犹存的脸上布满泪痕,心里暗怒,全身气得瑟瑟发抖,眼看唯一的女儿云蕊挣扎着被几个力大的男仆拖走,她的泪言劝说对于正在气头上的姜百虎无济于事,此刻她想到了一直温和有礼,事非分明的姜家大公子姜云畅,于是她对蒋妈轻声说了三个字“大公子”,蒋妈听了心领神会,九夫人是让她去搬救兵寻大公子救蕊小姐。
“老爷,蕊小姐她不是故意冲撞你的,求求老爷,你大人大量,请你放了蕊小姐,她一介柔弱姑娘,怎么受得了二十大板,呜呜……”绿意一冲而上,挡在正要离去的姜百虎前面。
“臭丫头,你疯了吗?还不退下,没见老爷他正发着火吗?”姜管家厉色道,他也是为了绿意好,姜府的人都清楚,千万不要在姜百虎发火的时候劝说,越是劝说越会助长他的怒气。
“你既然如此衷心护主,裴管家!带这丫头一起去姜家祠堂和那不孝女一起受刑!”本就不悦的姜百虎指着绿意大声怒斥道。
“快把绿意放了,她可是和此事无关的!”云蕊扭头看到绿意也被抓去祠堂,心里担忧绿意的伤势,她怕绿意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于是她急忙朝着姜百虎愠怒道,可是不管用。因为姜百虎他铁青着老脸,看也不看她,仅仅朝姜管家挥了挥手,示意他快点带姜云蕊主仆下去。他冷睨了一眼流泪的曼荷,拂袖而去。
姜府扶风斋
布置的雅致绝伦的书斋后院,周围熏着一笼淡淡的迷迭香,淡淡的香气与一旁傲然绽放的麝香百合之浓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离九株形态各异的麝香百合不远处有一座精致的小亭子,是飞檐翘角的红色琉璃瓦屋顶,状似梅花花瓣,故得名为梅瓣亭。
此时的梅瓣亭内端坐着两位正在对弈的俊逸公子,而这两人正是姜云畅和南宫昭延!
“昭延,你的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恐怕当今世上,恐你少有敌手!”姜云畅修长的手指轻捏着手中的白子,空的另外一只手优雅的执起了白玉茶杯轻抿了一口轻笑道。
“云畅!昭延只是侥幸罢了,若论天下最厉害的棋士当属天下第一才子阮诗扬了!”南宫昭延看着对面的姜云畅在自己刚放下的黑子后面落下一个白子,垂眸温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