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没有作声。她身处皇宫内院,不能轻易出宫,她如何能再碰上他?更何况,碰上了,她也不会是他的。
“告诉我,你是谁?赶明儿,我好上门提亲。”
“你……”这个男人是花痴么?见一面、二面就要上门提亲?
“嗯,好吧,不告诉我也行。这样就显得我们的第三次见面更有缘分,到时候,可就是命中注定了。”
她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可无形中的,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有酸、似乎也有甜。
“我救了你的命你都这样摆着脸色给我看?”他显然有一丝不满,继而似乎非常痛苦的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吃了一惊,见他倒在地上似乎相当的痛苦,她扑了上去,“喂,你怎么了?”
他似乎痛得苦不堪言,手颤抖的指着自己的嘴,说不出话,英俊的脸庞因了痛变了形。
“喂,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无来由的,她的心痛了起来,直是拍打着他的脸颊,“快告诉我,你怎么了?”
半晌,他终于憋出一句话,“我……我为了吸你的毒,自己却中毒了。”
中毒?她大吃一惊,“怎么办啊?”
“不要担心。”他伸手摸着她的脸,“到时候,我死了,你就当我的未亡人罢,替我守一辈子的寡,不许嫁人,听到没?”
闻言,她震惊之极。这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啊?自大?自恋?狂人?可他终究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快告诉我,怎么解毒?”
“没用的。”他的声音相当的虚弱。似乎真的要不行了。
猛然,她想起他的药囊,想起那个红色的瓶子,一把将他的药囊抓到手中,打开红色的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是不是这个,这个是解药?”可是,再看他,已是晕厥过去了。
“喂,你醒醒啊?”她拍着他的脸,期待他醒来。
他没有醒来。她大惊失色,急忙将药丸塞入他的嘴中,可是,他没有吞咽,“对了,水,水。”她慌张的解下他腰间的羊皮水袋,将水袋的口对着他的嘴,可是,他还是没有张嘴。
怎么办啦?她慌了神。看着一动不动的人,她咬了咬唇,将羊皮水袋的水倒入自己的嘴中,霍地低下头,将唇抵到他的唇上,将水一点点的灌到他的口中。
直到他的咽喉终于有了吞咽声,她才放心,可是,可是感觉得到晕厥的人似乎在不停的抽搐,脸上的笑意相当的明显且带着一丝得意。
“你!”似乎觉得自己上当了,她懊恼之极的起身。
一双大手却是环上了她的腰,明亮的黑眸睁开,“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吻我。”语毕,不顾她反对的拉近她,他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满意的看到她的唇因了他的吻而艳红之极,他方放开,但眼神中的眷恋却是浓极,浓得她不得不转过头,就当没有看见,明显的,她感到她的心跳动了。
“饿不饿?”他的声音放得尽量的温柔,一扫平时的冷厉,也不待她搭话,他起身,“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将那条红黑相间的蛇捉来炖汤给你喝。”
闻言,她没有再吐,只是硬忍着心中异样的感觉,没有看他。只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她轻叹一声站了起来,“你我无缘。”
这里是皇家猎场,能够进来的必是重臣或是哪个重臣的子弟,她以后是这个国家的主母,誓必不能拥有一段凡人最普通的感情。
再次有些留恋的看了眼他消失的方向,她站了起来,“对不起。谢谢你。”
方走出林子,就碰到正在寻找她的谨娘。
“姑娘,急死我了,你……你的腿?”
“没事,不小心划破的。”如果说是中了蛇毒,凤飞一定会大动干戈,只怕这二个山头上的蛇要灭迹。她不想太过夸大。再说,蛇毒已是解了。
当然,无论她再怎么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看淡这件事情,但凤飞却是心疼之极,晚上又请御医重新清洗、包扎她的伤口,“明天,不许打猎了。”
“嗯。”她顺从的点了点头。再说,她也不想再露面了,她怕碰到那个男人,那个霸道、柔情、邪佞……可爱的男人。
“二弟猎到一头豹子,晚上大伙都要去庆祝,你去不去?”
那种场合,只怕人更多,保不准他就在那里,越发容易认出来,她摇了摇头,“今天累了一天了,腿又受了伤,不方便,不去了。”
“嗯,也好,你早早休息。”凤飞亲自服侍着她睡下,“我待会子回来。”
这里是他和她的营帐,他不回这里回哪里,她点了点头,“嗯。”
他露出柔和的笑,亲吻着她的额头,“好好睡。”又为她捂好被子,出帐而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听到营帐有动静,可她懒得睁开眼,是凤飞的声音,“雪儿还好么?”
“姑娘一切均好,也没有发烧,方太医说明天就没事了。”
“嗯,好,你下去罢。”
紧接着,她能感觉到他脱了鞋子上了床,他似乎轻抚着她的脸颊,“雪儿,此番狩猎回去后,我就封你为后,你同意么?”
封后?这是她的使命吧,从此她要永远留在深宫了,再也出不来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得到,他抱着她睡下了。他一直都很正人君子,在宫中他从来宿于他的青龙殿,而这是在外行猎,他和她必须宿在一处以定民心,可是,她明白,在未封后前,他不会动她。在没有得到她的同意前,他不会动她,是以安心的睡去。
翌日,狩猎的号角再次吹响,凤飞临去狩猎的时候,秦雪吟仍旧在熟睡,直到日上三更,她方懒懒的起来。
“姑娘,一大早,可热闹了。我见到二殿下了,天啦,真是神武啊。真的一如那些个宫女们传言,俊美无俦啊。”
秦雪吟浅笑盈盈,“要不,我和陛下说一声,将你许了二殿下如何?”
“姑娘。”谨娘有一丝忸怩,推了推秦雪吟的肩,“我是沾不上边的,要知道,昨天是那个宇文姑娘陪着二殿下打猎。不过听说宇文姑娘不合二殿下的意,二殿下中途抛下她跑了。这不,今天,陪在二殿下身边的是方御医的女儿方景蓝。”
方景蓝?秦雪吟知道,说的是御医院的首席御医方文山的女儿,和宇文秀一样好武。不一样的,这方景蓝可是文武双全,一身医术极是了得。
“管是谁陪在他的身边,与我们无关。”她懒懒的起身,掀开营帐,看时辰,离凤飞等人归来尚有一段时间,她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又看了看远处的小溪,“谨娘,我们去那里坐坐。”
“是,姑娘。”
“将我的凤尾樵带上。”
行至小溪边,雪吟选了个比较平缓的石头坐了下来,将古琴放在了自己的膝上,“谨娘,你去罢,我这里,不用了。”
“姑娘。”谨娘指着远处的小潭,“这个小溪一直流到那里,只怕那小潭中有鱼,谨娘也去捕二条来。总不能让人笑话我们,昨天狩猎一只兔子都没捕到,今天连一条鱼都没有捕到。”
雪吟对着谨娘柔和一笑,“去罢,小心危险。如果水深的话,就不要下去了。”
谨娘看了看方圆一里的四面都有守军守护,放心的往小潭方向而去。
一曲《高山》的古曲回映在南宫铭的耳中,似乎在诉说着高山的无奈,难觅知音。曲中尽泛苍凉之感。一路寻着琴音,映入眼睑的景象,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一袭白衣胜雪的人盘膝坐在巨石上,溪水不时的飘到她的额前、发间,可她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似的,仍旧沉浸在琴曲中。最奇的是,她的身边围绕了好多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在她的身边飞舞着。
一曲终于弹毕,她停下纤尘不染的纤指,伸出皓腕,轻点着她身边的一只小鸟的脑袋,“去罢。”
瞬时间,所有的小鸟一飞而散。而她,就似那百鸟中的凤凰,任那山风和百鸟扑腾翅膀时散发出的风掀起她白色的衣衫,紧锁着眉头,柔和的笑看着飞走的小鸟。
她是遗落人间的仙子么?虽然南宫铭从来不相信神仙一说,但看到她,他信了!
继而,远处的小潭边传来‘救命、救命’的声音。她似乎惊慌了,起身之后大惊失色,“谨娘。”
苍惶着往那边跑着的她猛地跌了一跤,“嘶”,她捂着自己的脚,鲜血从脚踝处流了出来,昨天受伤的地方再次被尖石划开,真是祸不单行啊。
南宫铭飞身至她的身边,“姑娘。没事吧。”语毕,要急急的检察她的伤口。
“我没事。”她焦急的看着他,指着远处小潭的方向,“快,帮我救她。”
只知道有人喊‘救命’,却因了沉浸于眼前的她而忽视一切的南宫铭这方看向远处的小潭,一双小手似乎还在潭中挣扎着。
南宫铭心中一惊,急忙提气直奔小潭,将潭中的一双小手一拉一带,潭中浑身湿透的人已是到了他的怀中。抱着她凌空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