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娘为你采衣。”
语毕,神武将军夫人一一从老妈妈的托盘中,取出短褂、朱红锦边的黑面衣、佩绶等饰物替冯宝宝一一穿戴好。
一时间,冯宝宝从起初的光彩照人转而成雍容大气、典雅端丽。
还是人要衣装霭,这样看来,谁还会认为这上面安安静静坐着的女子,会是那个京城首霸?
神武将军再次激动的站了起来,朝着南宫铭所坐的方向,“请国师训话。”
南宫铭含笑站了起来,缓步走向冯宝宝处,早有侍者端来盥盘,呈在国师的面前。
南宫铭将手放进盥盘,沾了沾水,用毛巾轻轻的擦试了,这方将手放在冯宝宝的头上,“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冯宝宝微含首,“谢国师!”
花神娘娘像前,南宫铭笑看着静若处子的冯宝宝,难得呀,看到此女如此乖顺的样子。看了眼神武将军夫人处,看来,是因了老夫人的原因了。
“一拜父母养育之恩!”
冯宝宝闻言,面向父母亲,行正规拜礼。
“二拜师长、前辈教导之恩!”
师长?前辈?嘿嘿,哪个敢当,但礼总得受不是?所以,上至宰相、下至侍郎,都承受了冯宝宝的一个大礼,有些汗颜,也有些冷汗。
“三拜皇宫,东吉繁荣!”
冯宝宝起身,面向皇宫的方向,再次跪下,深深行礼。
“聆训!”
随着国师语落,早有准备好的一众侍者各自端上托盘,原来上面分别托着美醇一杯、膳食一份、盥一个、香炉一座。
国师接过甘醇,面向冯宝宝,“甘醇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微不可查的,冯宝宝眼角抽搐着接过国师手中的甘醇,象征性的沾沾嘴唇,然后将甘醇置于托盘上。
国师再次将膳食一份递到冯宝宝的手中,宝宝亦是接过,象征性的吃了一点。
接着,一一焚香、净手后,国师这方笑着扶了冯宝宝站了起来,“礼仪既成,从此以后,孝敬父母、守礼守法!”
冯宝宝暗地里吐了口气,作揖,“宝儿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国师点了点头,手指向神武将军夫妇处。
冯宝宝急忙行至父母处,躬身作揖,“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闻言,国师面向来宾,挥了挥手中的羽扇,“礼成!”
所有人都吐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出什么事,顺利的完成了。
早有神武将军府的仆人们上了来,请宾客到西阶入席,那里早备好酒水。
“哼,国师亲临祝贺,她的恩宠,东吉无人能及了。”
“也不知她是什么命,居然这好的日子,花神生辰的日子呢。”
“我看还是祖坟选得好!”
“……”
闻言,杨怀素眼明手快的示意跟随着她的一众捕快们,将一众眼中喷着火的千金小姐们请到了花园,免得和老大发生正面冲突,再怎么说,今天是老大关键的日子,万事还是讲个忌讳的好。
神武将军府,随着冯宝宝及笄之礼酒席的散去,神武将军一一送走客人,将军府静了下来。
“非儿!”
眼见着南宫非和国师要一起回国师府,神武将军喊住了他,“今天是个好日子,年青人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待会子你领着宝儿出去转转。”主要是,这个青年,一见倾心,似乎觉得,他能扭转孽女的性子,更何况,他送的玉簪,女儿相当喜欢,从来没有见女儿那般喜爱一件饰物。
南宫非闻言,嘴角轻扬,向神武将军作了一揖,“遵命!”再度看向南宫铭,“请父亲先行一步。”
看着父亲的轿子远去,南宫非这方回到神武将军的身边,四下看了看,自从礼成后,就再也未见她了,似乎,一时不见就有些想呢。
看出南宫非在寻找,“宝儿在她闺房里。”神武将军含笑看着南宫非,“现在的她,只怕睡得一塌糊涂的。”
呃?睡得一塌糊涂?难不成,昨晚上,干什么‘坏事’去了?
看着南宫非诧异的神情,神武将军大笑起来,“宝儿天生沾不得酒,才刚的那甘醇差点要了她的命了。”
“她……对酒过敏?”
“极度的过敏。”神武将军示意下人再次摆好茶水,独自拉了南宫非在凉亭叙话,“宝儿天不怕、地不怕,独怕酒,见酒必倒。”
“可刚才、刚才……”似乎只是假意的抿了一口霭!
“刚才那酒,若不是我发现得早,早被宝儿做了手脚了。”
“手脚?”
“那个孽障,也不怕忌讳,居然将酒换成了茶,若不是我发现得早换了过来,只怕,就要得罪花神娘娘了。”
终于,南宫非向来处惊不变的眸子睁大了:父女斗智么?
“估计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她就会醒的,醒了后,贤侄带她到处转转,只说是她母亲的意思,她必不拒绝。”
南宫非的脸再度疑惑了,眼前这个神武将军,是故意在传授他驭她之道么?她所忌讳和怕的,毫不犹豫的全盘托出,是要他柿子拿软的捏么?
神武将军看了看天色,“估计一柱香后,宝儿就会醒的。你去看看她罢!”
神武将军猜测得丝毫不差,南宫非不觉长吁了一口气,看着娇困玉榻上的紫色身影,果然在一柱香的时间后,一点也不文雅的打了个哈欠、并且夸张的伸了个懒腰。
“雁儿!”
南宫非轻步上前,拉过引枕,扶着冯宝宝半靠在玉榻上,递上香茶。这可是落雁丫头千叮嘱、万嘱托的吩咐了的,太岁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喝这茶解酒乏的。
佳人娇眼欲睁还闭的接过茶,喝过后,“雁儿,我要你准备的茶怎么成了酒了?”
“你说呢?”
凤眸‘嗖’的睁大,盯着坐在身边的温润浅笑的男子,“怎么是你?”
“不高兴看到我?”
“男女授受不清!”
“我记得,你说过,我们是夫妻。”提醒眼前的佳人,她可说过,即使睡在一处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眼前,不过同坐一张榻而已。
放下茶杯,柔弱无骨的双臂攀上了他的脖颈,抬头看着南宫非,媚笑连连,“所以……”
诱惑啊诱惑!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真急色了,必死无疑,而且死相会非常的惨,所以,尽力平定心神,“我更记得,你曾说过,夫妻之道,贵在交心。”
话虽如此,但……看着近在咫尺的凤眸中似有如大海般的波澜,又似有湖水般的宁静,二番境况,却这般相融,他一时失了神,就这么望近了她的眸中。
半晌,一股桃花的清香吹醒了他,他急忙闭眼摇了摇头。再睁眼,只见眼前佳人的红唇依旧嘟着,可以想见,方才那股清风来自于何处了。
“怎么?太傅这般神游天外,莫不是口头上说着交心,心底里想着的却是床上运动?”
南宫非轻咳二声,脸上重新挂上招牌式的微笑,“相对而言,伯母命我带你外出踏青的户外运动更能引起我的兴致。”
呃,虽然这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闻言,冯宝宝伸出丁得小舌,舔了舔红艳的唇,这般********他却能面不改色?于是,眯了眼,“原来,是老妈要你来带我外出游春啊!”
终于,一直如蛇般缠在南宫非脖颈上的玉臂放了下来,重新半靠在引枕上,斜睨着南宫非,“不简单啊,回来不过几日,我身边的死党,似乎向你投敌的不少。”先有杨怀素,后有老妈,方才闺房中的玩笑中可以看出,那几个丫环,似乎都成了他的粉丝了。
“死党、死党!”南宫非不满怀中的清香一时离去,故意倾身靠近佳人,“有另外一种解释。”
“噢?”
“就是把你往死里整的同党。”譬如说透露她弱点的神武将军,譬如说向他透露了不少她的小道消息的杨怀素。
看着凤眸越睁越大,南宫非只觉心情大好,至少,他知道,驾驭这首霸的任务虽艰巨之极,但也不是没有希望。“走啦,今天是花朝节,我们出外去看看庙会!”
眼见着那双如玉的大手毫不顾及的再次抚上了自己的手,冯宝宝冷哼一声,将手一拉一翻。
万不想,这一拉一翻出乎南宫非的意料,而且,力道似乎大了些。一个不稳,就被冯宝宝拉翻在了……呃……玉榻上。
一阵轻笑声从南宫非的嘴中逸出,“夫人莫不是不喜欢户外运动?真的想做床上运动?”
“闭嘴!”冯宝宝的语气有了三分火药味。
南宫非知道玩笑不可开大,否则,吃苦的一定是他。本待再开口,一袭清澈的话语传了过来,“色狼、色狼!”
确信这话不是出自正在发火的佳人。那么,谁在说话?
顺着冯宝宝的视线方向,南宫非起身,亦是回头看去,旦见临窗而立的书桌上,不知什么时候飞进来一只通体黑透的八哥,它时而掳着羽毛,时而看向他们的方向,“鸳鸯、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