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所有的人说他们二个是母子,冯宝宝再懒得解释,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对了,这里一天二餐。”
“二餐?”南宫清失声惊叫起来,看了母亲一眼,那样的话,母亲会饿晕的。“那怎么饱肚子?”
“咦。”那妇人准备走人的,听了南宫清的话又回过了身,“二餐就不错了,不知多少地方连一餐都吃不上呢。不过,如果你们真觉得饱不了肚子的话。”她抬手指了指远方,“离这里一里地之遥有一个小店子,是白少爷邀请山中的猎户开的,总在卖一些野味呀什么的可以打打牙祭,前提是你们必须有银子。”
南宫清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如果有银子,就不当难民了。”
“那是,到这里来的难民怎么可能有银子呢?这也是我们白少爷考虑得周到的地方,他担心我们中的一些人都养成了懒散的习惯,虽不致于饿着但却也不能太过于饱着,那些受不了这里清苦的自是会出外找活干,另谋生路。”
“嗯,好办法。”南宫清极是赞同,看着妇女扬起明媚的笑脸,“以后,我们就有劳大婶照顾了。”
“好可爱的孩子。”妇女看向冯宝宝,“夫人好福气。”又蹲了下来摸着南宫清的脸颊,“放心,在这里的人都是穷苦的人,都会相互关照,你不用怕。”
南宫清点了点头,“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些人呢?”
“分派到别的营地去了。”
“别的营地?”
妇女站了起来,“我们白少爷将这里分割成了许多营地,一共有十五个营地。每个营地相隔一里之遥。每个营地容纳一百个人。每批同时来的人不允许安排在一个营中,免得拉帮结伙,是以,你们这一批人都分散到另外的营地去了。如果你们想见他们,白天的时候可以去看看,也许找得到。但晚上必须归来,不允许留宿在他们的营地。如果发现了,你们在我们营的房子就要没收,转到集体的房间去做为惩罚。”
“集体的房间?”
妇女笑了起来,“就是五、六个人一间房,比这单间可就差多了。当然了,男人和男人一间,女人和女人一间。到时候你如果调皮晚上没有回这里,可就要和你娘分开而居了,每天你就等着哭吧。”
闻言,南宫清有些害怕的抱着冯宝宝,生怕和冯宝宝分开似的害怕之神尽现。
冯宝宝笑着摸了摸南宫清的头安慰他,这段时间,这孩子每晚赖在她的身上,她也习惯了。
“好了,事情我都交待完了,其他的不懂的话,你们问隔壁左右的人罢。”说着,妇女转身出门,“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每天二餐的时间是上午巳时和下午酉时,不要错过了,错过了就要饿肚子了。”
“知道了,大嫂。你真好。”
“瞧这孩子嘴甜得。”妇女直是夸着南宫清已是出门而去,嘴中还不时的念叨,“这世道,若没有白少爷,不知多少饿死的人啊。”
待妇女看不见踪影,南宫清将门小心翼翼的关上,“大姐,现在离酉时还有一些时间,你饿不饿,要不,清儿去那野味店买些吃的来给你饱肚子。”
“大姐不饿。”说着,冯宝宝感觉相当疲软的倒在床榻上,“就是累。”
“大姐。”南宫清不放心的走到床榻边,小手摸上母亲的额头,“你没有哪里不舒服么?”
感觉得到小男孩眼中焦急、担心的神情,冯宝宝伸出手摸着他的小脑袋,“放心,大姐没有病。”
“那这段时间,你的味口都不好。”他现在可就她一个亲人了。
“没事。也许是水土不服。”冯宝宝将眼闭上,“我睡会子就会好的。”
水土不服?南宫清的眼中又湿润了。原以为可以高高兴兴的回东吉。不想因了东吉的战乱,南祥城的出入极其严格,看来是为了防止又一个潮洲王以灾民的手段混进城夺皇位的原因了。如今他们不但不能表明身份,还得将身份死藏起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眼看着母亲的脸色不如原来红润,他有些担心,听呼吸母亲似乎睡着了,他悄悄的溜下床来。又在房间到处翻找,终于找到一块黑布揣在怀中。小心翼翼的出门并且从外将房门锁上。
“死小子。”冯宝宝睁开眼睛笑了,知道小孩子此番举动一来是担心她丢了他,二来是担心有人打扰她。“知道么?我不会丢下你。因为,我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是所有那堆灾民中的孩子都不能给我的感觉。”
约摸半个时辰,南宫清又小心翼翼的溜了回来,轻手轻脚的开了门,见母亲还在睡,于是从怀中将方才去买的野味掏了出来,放在桌上,看了母亲一眼,母亲睡得很香,于是将火炉翻了翻,好在可以生火。又出外找了些木碳,放在火炉中点燃,用一块板子隔着,将野味放在板子上,保持着野味的热度。
忙完了一切,母亲还睡着,南宫清支着小手盯着火炉发呆:照说,我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北意找北意的公主依痕姑姑,让她来为慧姑姑、三舅舅、花叔叔和怀素姨报仇。可无论是从东吉走还是西如走,都危险得狠。这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三舅舅和慧姑姑,就想到他们原来对他的好,带着他玩、带着他买好吃的好喝的,陪着他疯,一时间泪就流了下来,“慧姑姑、三舅舅,清儿一定会想办法为你们报仇。”
“死小子。”一直假寐的打量着小男孩的冯宝宝见小男孩哭了,心居然软了,伸出手,将南宫清拉到自己的怀中,“男子汉、大丈夫,哪有流泪的道理?要打掉了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才是。”
这么熟悉的调侃,南宫清呜咽出声,“可清儿的牙齿不多,如果打掉了,就没牙齿了。”
看着泪流满面的小男孩,冯宝宝情不自禁的在他粉嫩的小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了,有我这个大姐陪在你的身边,你还哭什么?”
“如果,如果你家里的人有很多人被杀了,又有很多人被关起来了,大姐,你会怎么办?”
果然,这死小子的身份特殊,只怕和那些人说的东吉、西如战事有关?冯宝宝假装思索半晌,“这要看分什么情况。”见小男孩眼睛好奇、紧张的盯着她,她一笑说道:“如果是官司可以解决的,我当报官解决。不过按你所言是很多人的话,估计是国仇了。如果是国仇,我会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出手。”
“养精蓄锐?”
冯宝宝点头,“是啊,你看看,我现在孤身一人,如何报仇?所以得等天时、地利、人和的一天。”
“只是等么?”
“当然也要争取。”
“怎么争取?”
冯宝宝摸了摸他的头,“发挥自己的长处,有所作为,那样自己真正强大起来了,就可以报仇了。”
“如果是清儿的家人呢?清儿这么小,有什么长处?要等到长大的一天得多难啊。”
“不怕。”冯宝宝摸着他的头,“我会帮你。”
南宫清喜上楣梢,“真的?”
冯宝宝直是点头,“从今天起,我教你武功,不出十年,依你的资质,当入江湖高手之列。”
“可那个时候,清儿就十五了,时间是不是长了些?”
“死小子。”冯宝宝带丝宠溺的拍了拍小男孩的头,“一般的人,没有这个天赋,只怕二十年都不会有什么造化。我是见你骨质奇佳,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是以才夸下海口,不出十年,在武功修为方面你当有所成。至于报仇,你是大姐的救命恩人,如果真有人与你有仇,大姐一有机会就帮你,绝对不会要十年。”
“如果我有仇家?你会帮我报仇?”见母亲点头,南宫清眼睛亮了,他一时激动的抱住母亲,“好啊,那我现在和大姐学武,打好基础。我老爹说我以后要进深山学艺,担心我的身子骨受不了,所以打我小就用药水为我沐浴,是以我的身子比一般的小孩子要好许多。”
冯宝宝弹了弹南宫清的额头,“原来是这样,看来你老爹真是神医了。”
南宫清的嘴一时又瘪了,“可是,清儿现在找不到老爹了。要不然,就可以治好大姐的病了。”一时间又想起什么,蹦到桌边,将火炉上热着的黑包裹打开,一只烤熟的野鸡出现在冯宝宝的眼中,“快,大姐,吃下它,你就会有劲了。有劲了就可以保护清儿,教清儿武功。”
“好。”冯宝宝感动的接过野山鸡,小心的撕下二只鸡腿递到南宫清的嘴边,“来,要想学武功,得多吃点鸡腿。那样小腿才有力。”又将鸡翅膀撕了下来同样的送到南宫清的手中,“还有,这翅膀也得吃了,轻功才练得好。飞得高。”
“嗯,好。”只当是真的,南宫清高兴的将鸡腿和鸡翅都吞到肚中,又叮嘱着母亲,“你也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