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药库的门,阵阵中草药的药香扑鼻而来,冯宝宝能够清楚的分析出这种药香出自于哪一种中药。抬眼看去,一时间震惊与这药库的规模之大。满屋是一排排的药柜,每个药柜上标明了药材的名称、产地、现在数量、药用价值。
“哇。”南宫清一时间愣了神,直是张着小嘴行走在排排耸立的药柜之间,“我老爹算得上神医了,可也没有这么大的药房啊。只怕,这世上所有的药物,这里都有了。”
“可不,即便是皇宫的太医院也没有我们这里的齐整。”说到这里,何妈妈回过神,“咦,你方才说你……你老爹是神医?”
“噢。”南宫清急忙摸了摸头,“游医而已,自封的神医。”
闻言,冯宝宝再次不屑抿嘴,这个死小子,又开始骗人了。
何妈妈却是喜上楣梢,“这样说来,你们二个懂些药理了?”
南宫清急忙点头。
“这就好,我也就省心了。”何妈妈拉着二人的手出了药房,“原来也来过几批人帮我的忙,可是他们不懂药理,时常出错,后来我就不让人来帮忙了,也省心一些。这下好了,终于来了个懂药理的,以后我就会轻松一些了。”
说话间,却是到了药库边的一间阁院,院门敞着,未见人影,可见满院种着梅树。一如前院,给人厚重之极的感觉。
“这是我们少爷的院子。”何妈妈拉着二人进了院,抬手指着寝楼说道:“瞧瞧,咏梅阁。”
“白叔叔是不是特别喜欢梅花?”
“是啊,要不怎么连住的地方都唤作咏梅阁呢。”
何妈妈说着将二人拉了进去,一径的如红梅般的实木地板家具显得大气凝练之极,所有的桌椅一如前院、后院般铺着蓝色蜡染布料,书柜上药理方面的书籍占了绝大多数,书、红木家具、地板、蜡染的布料和外院的梅树巧妙的结合,一看就是文人之家,摒弃了奢华,显得细致灵秀和谐之极。
“这里啊,除了我外,其余的人不允许进来。除非是少爷特招或者要进行打扫。不过呢,都得有我在场监督。”
“以后,我和清儿没有允许,必不进此间。”
听了冯宝宝的话,何妈妈笑了起来,直是拉着冯宝宝的手,“可想夫人是出身于大户之家,是个明白人。”说着,拉了南宫清出门而去。
重新回到后院专属于二人的房间,冯宝宝倒在床榻上,“清儿,我真的是你的老妈?”如果说原来她有怀疑,可现在有身孕这件事说明她有相公。
南宫清急忙跳上床榻,直是点头,“大姐,你真的是我的老妈,我还有一个双生的姐姐,叫浣儿。”
冯宝宝蹩眉,“浣儿。”
“是啊,她是……她是女孩子嘛。”本来要说‘南宫家的大小姐’,想到特殊时期,一时噤了嘴。
“她人呢?”
南宫清抿了嘴,看了母亲一眼,“大姐,你现在忘记了很多事,清儿不能一一的告诉你。一旦你好了后,清儿一定将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你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南宫清焦急的趴在母亲的怀中,“不管清儿说了多少假话,可保护老妈的心是真的。”
这句话倒是事实,这小子不管说了多少句假话,但对她确实是照顾得十分的周到。
“再说,现在情形更是特殊。我们更不能暴露了身份,否则一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和这小子先前讲的国仇家恨有关么?冯宝宝眯了眼,一时间又觉得肚子中五味翻腾,又要吐了。
南宫清急忙跳下床,拿来一个盆子递到母亲的身边。直到母亲再一次吐得酸水都吐了出来后,他急忙递了杯热茶过来,“快,漱漱口,免得又生烦气。”
冯宝宝睨了他一眼,终是接过茶杯,漱了漱口,别有用心的问道:“清儿,你老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老爹啊。”南宫清眼睛转了转,“医术一流,长得相当的俊美。”说着,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瞧瞧,我的眼睛和老爹一模一样。很多人说,我长大后,会比老爹更帅。”
俊美?帅?冯宝宝想笑,“你老爹是做什么的?”
南宫清摸了摸鼻子,“呃,是教书先生。”
“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南宫清急忙摇头,“才不是呢。老爹可厉害了。他……”说到这里,他又噤声,“反正以后见到他,他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到时候你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冯宝宝眯了眼,“是和你一般的人么?”撒谎比翻书还来得快?
没有领会到母亲眼中危险的信号,南宫清极是得意,“当然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嘛。不过,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爹很多时候还斗不赢我呢。”
原来自己的相公是一个谎话百出的人啊。“你老爹有几个老婆?”
“怎么可能有几个?”南宫清再次跳上床榻,“我老爹只有你一个老婆。老爹说了,一辈子只要老妈。”
“也就是说,你老爹很爱我罗?”
南宫清小头直点,“当然了,我们都看得出来。”
“我们。”
“呃,就是我、浣儿,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之类的。”
“他们是谁?”
“不都说了嘛,你好了后自会知道一切。现在特殊时期,不知道的好。”
冯宝宝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也就是说,你老爹是相当的爱我了?”见南宫清的小头又点了起来,“我怀着你和浣儿的时候,也是这般吐么?”
“是啊,比这更厉害。”南宫清笑嘻嘻的说道:“而且比这更挑食。”
“听你老爹说的?”
“是啊。”南宫清依旧是知无不言、得意的数着过往,“老爹还说了,老妈生我们的时候差点都痛死过去了,所以要我和浣儿一定要对老妈好。”
痛?冯宝宝的心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眉头一皱,“是么?”又见南宫清点头,她继续说道:“这样说来,你老爹应该知道我因了怀孕、因了生孩子会受多大的苦。如果真爱我,当不让我再度怀孕方是?”
“呃……”这一下,南宫清愣了神,这方发现母亲眼中尽是危险的信号,“这个……这个,我想……我想老妈还是去问老爹的好。”只是母亲眼中危险的神情仍未褪去,南宫清心中‘咯噔’一声,吞了吞口水,“老妈,要不这样,您现在心情不好。肯定是饿了,清儿去替你买些吃的回来。”
说到饿,冯宝宝还真觉得饿了,看了南宫清一眼,眼前这小子的花花肠子她似乎都能猜得出个八、九分,她有种直觉,这小子是在躲避话题。她点了点头,“去吧,不要走远了,免得迷了路。”
冯宝宝是在一阵急促的琵琶声中惊醒过来的,她微蹩眉,看了眼睡在自己身边的小护花使者,眼角不觉堆起了笑意,“死小子,还想当护花护者呢?”说是说着,替他盖好被子,自己却是披衣而起,推窗望去。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清风迎面扑来,带来秋天的气息,压制住了肚子中又将上涌的呕吐感。只是这急促的琵琶声,无形中,她听得出来,似乎有解不开的千丝万结。
一径寻着琵琶声,来到白天曾经到过的‘咏梅阁’,琵琶声已是止住了。“何妈妈曾经说过,这里不能够随意进出。”思及此,冯宝宝转身往后院行去。
“冯夫人!”
闻言,冯宝宝停下步子,回转身,看向身后一袭藏青长衫含笑看着她的人,她只好回道:“白公子。打扰了。”
“既来了,不如进来坐下小酌一杯,如何?”
小酌?酒?无形中她蹩了蹩眉,“有孕在身,不适饮酒。”
“我知道。”他笑着向她走来,“不过是去岁的梅花烹制的茶而已。”
感觉得到他似乎有无限的心事,凭直觉他不是坏人,她点了点头,“好。”
“请!”
梅林之下,月色尽铺,暗香阵阵,茶香扑鼻,她举起梅花茶,“这月下饮茶,真是风雅。梅梢疏影、花雾成阵也不过如此了。”
“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白碾尘将茶凑近算端闻了闻,再笑看向冯宝宝,“冯夫人,白某也不是矫情之人。”
“噢?”
“白天拿捏夫人的脉像,除却知道夫人有喜脉之外,还发现夫人的内力,举世当无人能及。”
果然,眼前这个人的医术不是吹出来的,然而她的一身武功,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只是会用而已。“家师教得好。”
“令师是?”
“不可言讳。”冯宝宝笑着将茶放在石桌上,“怎么,白公子是怀疑冯某?”
“特殊时期,不得不防。”他重新替她斟上了杯茶,“要知道,东吉因了一名高手而破城。而偏这么巧,夫人以一介一流之姿来到我南祥城,白某不得不担心。”
“担心是哪一位要造反的王爷派来的细作?”